聽著老板娘三個字我心里便歡喜,仿佛我已經和蕭長風成婚了,過著柴米油鹽的日子。
我沖溫執(zhí)頷首。
“在我房間隔壁騰出一間雅間,按照我之前說給你的老板娘喜好布置?!笔掗L風吩咐著,轉頭看我:“走,先回我房間,我?guī)湍憧纯磦麆??!?p> 蕭長風替我把脈,他細長的手指放在我的脈搏上,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手指淡淡灼熱的溫度。
“身體很虛弱,除此之外都還好。”蕭長風說:“收到了驚嚇所以失聲,靜心調養(yǎng)一段時間就沒事了?!?p> 我松口氣,只是這些還好。
我看著蕭長風猛然間想起斬靈兒曾在我體內下過蠱蟲,這段時間只顧著找蕭長風了,倒是把它給忘記了。
可我怎么不痛呢,按照斬靈兒性子,應該會借此機會好好折磨我才是。
“斬靈兒曾在我體內下了蠱蟲,這段時間我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蔽冶阍诩埳蠈憽?p> 蕭長風笑著看我:“什么蠱蟲,如月你記錯了吧。”
“不可能啊,我親眼看見斬靈兒喂我吃了蠱蟲?!?p> “可能只是嚇你的,我方才替你把脈可沒發(fā)現(xiàn)你的體內有蠱蟲?!笔掗L風說:“要是有,就像你說的怎么可能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八成就是那斬靈兒嚇唬你的?!?p> 是嗎,我有些不信。但我的確又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仿佛蠱蟲的事真是不存在一樣。
“總之沒事就是好,別想這么多了,好好養(yǎng)傷?!笔掗L風摸著我的長發(fā):“好好睡一覺,什么都別想?!?p> 蕭長風的話像是有魔力似的,我聽著聽著便睡著了。
我又做了夢,夢里還是那個小男孩。我已經很久沒做過這個夢了,以至于我差點以為這夢是假的。
小男孩追著我,叫著我的乳名,在我身后一直粘著我。我明明就在他的跟前,可他卻像看不見我似的,沒有頭緒的跑。我在后面喊他,他都像是聽不到。
我急了,怕他在這兒茫茫大霧中迷失,便也跟著他跑。
他消失在懸崖下,我站在上面,被下面的霧氣模糊了雙眼,再看不見了。
夢到這里我便醒了,仿佛是有規(guī)律似的,每每到了這里我便會從夢中驚醒。
蕭長風不在自己房間里,我溜達了圈,覺得無聊我便下了閣樓。
因是晌午,喝酒的人很多,我小心翼翼的躲過來往客人,到了大廳。
溫執(zhí)見我下來,便從后院跑出來:“老板娘,你這是上哪兒去?”
我用手指指外面。
“那溫執(zhí)陪著老板娘?!?p> 我擺擺手,表示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
溫執(zhí)還是固執(zhí)的跟著我,他告訴我京城雖是天子腳下,卻亂的緊,凡事都要小心些為好。有了上次教訓,我倒也挺后怕的。
溫執(zhí)告訴我蕭長風去了攬?zhí)扉w,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
攬?zhí)扉w是京城眾多達官貴人拍賣古董玩物的地方,蕭長風受了四王爺邀請,不去是不行的。
又是皇室眾人。怎的現(xiàn)在皇家人都喜歡找他們平民老百姓。
真是奇怪。
我用手指指路,溫執(zhí)瞬懂我的意思,又體貼的在鋪子里買了兩塊梅花酥。
“主子說老板娘您喜歡吃,攬?zhí)扉w路途不近,老板娘您又不想做轎攆,小的就先備著您愛吃的梅花酥,以防老板娘您餓著肚子?!?p> 沒想到蕭長風還記得我小時候愛吃的梅花酥,連我自己都快忘記了,兒時我的外婆最擅長一道梅花酥,我在那里住了不短時間,漸漸的也喜歡上了。
我心里暖暖的,沖著溫執(zhí)笑笑。
蕭長風的酒樓在最東面,而攬?zhí)扉w就在京城西面,一個頭一個尾,離的是有些遠了。
好在京城有很多好吃又好玩的,我一路過去,肚子吃的飽飽的,手里拿著,嘴里吃著。
沒辦法,我這人沒什么多大的愛好,平日里習武也都是為了應付我爹爹。我爹爹身為武林盟主,結交天下好友,每逢佳節(jié),我家里最起碼要擺幾十桌宴席。每到了這種時候,身為武林盟主女兒的我總少不了拿來與別人做對比。我資質平平,除了樣貌出類拔萃一些,丟在這群武癡里面我是最不起眼的一個。所以我爹爹笑著臉說話替我開脫,到了晚上就會讓我蹲一夜馬步。
虐我皮肉,長我肥肉。在我爹這些年慘無人道的管理下,我終于不負眾望的練就了一身逃跑本事。
幸虧也是有這底子,不然斬靈兒那次我恐怕真是兇多吉少。
我吃的太撐了,便想坐下來在街市小攤上喝杯茶。
我要的是玫瑰花茶,問溫執(zhí)喜歡什么,他卻說喜歡喝牛乳。
中原男兒哪兒有喜歡喝牛乳的,我暗自笑話他。
好像是苗疆那兒的人喜歡喝吧。
“聽說了嗎,宰相家千金斬靈兒死了?!?p> “當然,現(xiàn)在整個京城都傳瘋了好嗎。斬靈兒死了要有五六天了才被人發(fā)現(xiàn),聽說尸體被扔在府里的水井里,被發(fā)現(xiàn)時都已經腐爛了,真是慘?!?p> “死了也挺好,畢竟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還不如死了。”
旁邊一桌坐著五六個身著麻布衣服的壯漢,說著斬靈兒,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
斬靈兒死了?
我有些不可置信。我前幾日還見了她,那時候她還是活蹦亂跳的,怎么一轉眼人就死了。
小兒端著茶過來,我卻沒了心情喝下去。
我在紙上寫給溫執(zhí):“你知道斬靈兒死了的事嗎?”
“就那個欺負老板娘的女人?!睖貓?zhí)喝口牛乳,說著:“知道。已經好幾天了?,F(xiàn)在宰相滿京城追查兇手,告示已經貼滿了京城。”
看樣子這是真的了。我喝口花茶,頓時明白了為何這么多天斬靈兒在我體內下的蠱蟲沒有動靜,原是蠱蟲主人死了,蠱蟲也便消失了。
可為何蕭長風要騙我說我體內沒有蠱蟲呢?我想不明白。
其實我早就該想到的,攬?zhí)扉w既然會被皇家人看上,又豈是我這種普通老百姓說進就進的。
“老板娘,你方才要是告訴那些人你是主子的夫人,她們會讓你進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