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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空白

第拾叁章 月下

盛唐空白 柒柒靈鹿 1962 2020-04-06 19:50:46

  “該收網(wǎng)了?!?p>  月下高聳的槐樹上幽幽站著一個(gè)人影,那道人影負(fù)手而立,雙臂上的黑色長鏈隨風(fēng)搖蕩著,活像兩條正準(zhǔn)備伺機(jī)而動的蛇。

  卿不歸的表情很平淡,平淡的沒有一絲生氣。這是老獵手在面對獵物時(shí)候的表情,冷淡,嗜血,陰暗,還有一絲絲的憐憫。

  晏可試圖用彼岸花將自己帶到別處,可無論如何努力,她都會被送回這個(gè)空間的正中心。

  “亂風(fēng)荒野縛魂陣,自我上任也未曾見過誰能夠逃脫,再如何閃躲,也不過是可笑的掙扎。”

  “罷了,早些結(jié)束吧,免去你此間徒勞之舉了?!鼻洳粴w看見晏可仍然沒有放棄的打算,便準(zhǔn)備上前將人連同那獅子一同捉住,他跳將下樹,正欲朝晏可走去。

  月色正好,天地間輕飄飄隱上一層朦朧的薄紗。

  可等薄霧散去,哪兒還有什么卿不歸,哪兒還有什么女孩和白獅。他們在人間尚存一息的影子或許要作為半點(diǎn)兒存在過的證據(jù),卻也不過像是幻象一般,慢慢消散在天地之間。

  ......

  “快到凰城了,總算快到凰城了。”李白抹一把額上的汗,這兩天趁著夜半涼爽時(shí)候趕路,白天盡量休息,也算將熬到了盡頭。而今又是一個(gè)白鳩皓然的夜,李白三人所在,已經(jīng)離城門不遠(yuǎn)。

  “順這個(gè)山坡下去,就是城門了?!庇葸t輕輕道,似乎放松不少。

  “凰城”二字的牌匾依舊耷拉攲斜在高聳的城頭上,可這城門城墻似乎遠(yuǎn)比正常的城墻高出數(shù)倍不止,即使他們處在一座并不算低的山頂上,依然要仰著頭往上看,依然要用力保持著一種姿勢。才能看見高聳的城墻頂端??v是長安的城墻與之相比,亦顯得相形見絀太多。

  不,若是將二者相比,長安城墻卻也只夠做類籬笆圍欄云云了。

  “你們,沒有覺得什么不對勁么?”莫臾空一身白衣,倚靠在一處山崖的松樹旁,將一直負(fù)著的古琴解下,橫在膝間。

  “是了,這一路未見一人,即使在城門處也無人進(jìn)出,也無一人看守,倒像是一座被廢棄的空城一般。

  “空城,怎么可能!”李白不禁有些疑惑,他指向城門處隱隱約約的建筑,那兒的房屋前掛上了剛點(diǎn)的燈籠,而另外好些房屋的窗紙上,也搖曳著些許蠟臺的紅色。

  “夜里無人出入,難道不是正常的事情么?”李白挑劍掛在一旁,伸了個(gè)懶腰,已是夜半時(shí)候,暖融融的月色和著微風(fēng),襲人正困。

  “可哪座城,在夜里城門也是大開的?”莫臾空反問道。

  李白想想,這確乎在理??伤麘械萌ハ?,困人的晚風(fēng)讓他打了一個(gè)長長的呵欠,李白也走來倚靠在松樹旁,他打開酒壺喝了一口水,搖頭嘆氣:“可惜這大好的夜色山松,沒有酒做陪,實(shí)在掃了詩興?!?p>  李白的青蓮月落在這兒似乎失去了作用,半天不能釀出像樣的酒來,于是李白干脆收了那酒樽,雙眼一閉就像要睡去。

  “別睡,歇一會兒就要下山了?!蹦Э論u搖李白,“這里還有一口酒?!彼麛[弄一下腰間,解下一個(gè)別致的玉葫蘆,葫蘆只有半個(gè)巴掌大小。尖上系著一縷流蘇。那葫蘆是封死的,于是莫臾空將流蘇拔下,連帶著葫蘆尖一同扯斷了。

  李白頓時(shí)來了精神,忙接住去聞:“是酒!哪里來的酒!還是上好的玉松泉!”他盯著那葫蘆半晌,卻又是放下。

  “這是鳶尾閣的玉酒墜?”李白扭頭看看莫臾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又隨即消散。

  “無妨。”莫臾空擺擺手,“不過是些姑娘家的玩意罷了?!?p>  “玉酒墜?那可是蘇州鳶尾閣的花魁——鳶若星的信物,天下多少人求之不得?!庇葸t走上前,似要坐下,可她只略微盤腿,便整個(gè)人漂浮坐在了空中。

  “虞姑娘對這煙橋柳巷事情,也屬實(shí)了解的很啊?!蹦Э諏擂蔚匦α艘幌?,顧左右而言他。

  “曾經(jīng)在蘇州住過些時(shí)日,佳人絕代,自然略有聽聞。”虞遲瞥了一眼李白,后者卻只是閉著眼,端著玉葫蘆,像要把酒香全部吸進(jìn)肚子里一般。

  “佳人絕代,這話從虞姑娘口中說出去夸一個(gè)花魁,怕是要見笑了?!蹦Э帐植蛔≡谇傧疑蠑[弄著,又忙不迭解釋道,“我與那姑娘并無瓜葛,不過是蘇州游園時(shí)萍水相逢,僅此而已?!?p>  “哈哈哈君子世無雙,有人傾慕不正常么?”李白一只手搭上莫臾空的肩膀朗聲笑道,“那么拘謹(jǐn)做什么?!?p>  “這酒怎么樣?”莫臾空看看李白手中的玉松泉,“給我留一小口啊?!?p>  “這玉松泉說起來是帝王家的酒,要用松露裹以無暇玉而釀,開一盞便要碎掉一塊上好的玉。說其玉露瓊漿也不為過了?!崩畎自以易?,只泯了一小口,又遞回莫臾空。

  “歡喜這家伙的哪止一人,可惜是個(gè)呆子,過來這么久了,柴米油鹽都不吃。難怪是謫仙?!?p>  “你不也是。”莫臾空含著玉松泉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

  “我是......”李白忍不住看向虞遲。

  虞遲卻打斷了他:“歇息夠了嗎?應(yīng)該動身了。”

  “不急,天色尚早啊?!蹦Э仗ь^仰眺這那鳥月,“李兄說的大好夜色,不能辜負(fù)了才是?!?p>  他淺淺撫著琴弦,裊裊琴音從指尖滲出,那聲似有一種魔力,即使飛過的鳥兒,暗處的小獸,也忍不住覬覦一眼。

  今夕何夕?悠悠的古琴聲中,李白不忍有一種錯(cuò)覺,似乎眼前的枯松斷崖,漸漸化成琳瑯風(fēng)月,縈繞在夢和現(xiàn)實(shí)的交點(diǎn)。

  野曠天地長。

  “殊武勝卻莽夫路,爭是古琴動人心。說什么學(xué)武,不如把他綁回去丟給老頭子學(xué)琴?!崩畎茁犞徘贀u搖頭,枕在手臂上,沉沉的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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