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蘗看到她的神情,便知這女人在想什么。
無非就是擔(dān)心自己以后的安危。
想到這兒,他忽然勾唇一笑。
他以后的生活終于不會再那么無趣了。
溫蒻云嫻艱難的思索著,猛的想到一個問題。
這是他提的條件!
她剛才其實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她認命的點點頭。
看著她視死如歸的樣子,神行蘗心中無語。
“溫蒻云嫻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耍你?”
溫蒻云嫻身形一震,她不敢說...
她搖搖頭,“怎么會呢!您這么厲害,肯定能教給我不少東西的!”
神行蘗一看便知這女人又在敷衍他,他心中的怒火蹭蹭直上。
他向前一步,寬闊的身姿幾乎擋住她的大部分視線。
溫蒻云嫻心中一跳。
糟糕,做的太過了!
溫蒻云嫻,你的淡然去哪里了!
她臉色勉強掛著笑意,看著神行蘗危險的神色,勉強吐出幾個字,“那個,師父?”
她還從來沒被一個人的氣場這樣震懾住過!
神行蘗身形一頓,眼底有些深沉。
他淡淡說道,“剛才我用驗符測試了你的符咒天賦,”他的黑眸沉如古潭,“你的天賦是我此生見過最高的,便動了收徒之心?!?p> 溫蒻云嫻微微一愣,心中涌上一股說不上來的情緒。
唇角悄然勾起一抹笑意。
這個男人,有時其實別扭的可愛。
溫蒻云嫻眼角的殷紅淚痣襯得她更加艷麗明媚。
她真誠的抬起雙眸,直視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瞳,“謝謝你,神行蘗,是我誤會你了。我會好好學(xué)的,”她頓了一下,忽然后退一步,單膝跪下,微微低頭,雙手抱拳,“師父,受徒兒一拜。”
神行蘗完全沒有想到溫蒻云嫻會答應(yīng)的如此痛快,看著真誠道歉的她,他心中有些無奈。
她真實的樣子,是他萬年來很少在別人身上看到的。
她真的很不錯。
他更加期待他唯一的這個徒弟以后會為他帶來多大的驚喜。
溫蒻云嫻正欲叩首,神行蘗揮出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她的身形。
“得了,我不愛搞那些虛禮。”
溫蒻云嫻含笑的點點頭。
看著一時如此乖巧的溫蒻云嫻,神行蘗有些別扭。
“你還是該怎樣就怎樣吧,你這樣,我總覺得你在心里誹謗我?!?p> 溫蒻云嫻臉上的笑意一僵,冷哼一聲。
“真難伺候。”
神行蘗心中舒了一口氣,同時心中升起一抹怪異的感覺。
難道他喜歡別人不給他好臉色?
奇怪。
他搖搖頭,向空地另一頭禁閉的大門走去。
溫蒻云嫻不緊不慢的跟上。
她心中亦有些別扭,雖然自己很想學(xué)習(xí)符咒,但忽然這個她一直覺得神經(jīng)質(zhì)的男人成為了她的師父,她一時有些無法適應(yīng)。
算了,以后走一步說一步罷。
二人一前一后的來到那扇大門處,門很普通,跟這個幻境之前的詭異有些不搭。
她眼神一暗,神行蘗已經(jīng)雙手扶門。
“推。”
溫蒻云嫻上前將手放在門上,二人共同往前一推。
吱呀一聲,門慢慢打開。
溫蒻云嫻與神行蘗對視一眼,二人并排而入。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后花園,假山,溪水,獨亭,空氣中似乎還有一種奇異的花香味。
溫蒻云嫻眸底深色凝聚。
很正常的后花園,但,多了分詭異與熟悉。
她深吸一口氣。
是那日夢里絕憂湖的異香!
她又與神行蘗哦不師父在同一空間卻分別掉在了兩個環(huán)境之內(nèi)嗎...
“神...不師父,你能聞到一股異香嗎?!?p> 神行蘗輕飄飄的看了她有些別扭的樣子,眼神略帶驚奇,“聞到了?!彼麖纳系较碌目戳怂谎郏鄣组W過幾絲惡劣,“你剛才叫我什么來著?年紀(jì)大了,聽不太清。”
年紀(jì)大...
溫蒻云嫻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五指成拳,她扯著僵硬的嘴角,“師,父?!?p> 神行蘗神情愉悅的點點頭,“不錯,不錯,小嫻兒這兩聲為師很滿意?!?p> 溫蒻云嫻額頭青筋暴起。
他就是故意的!
呸!
傲嬌幼稚神經(jīng)!
呸呸呸!
神行蘗收起玩樂的心態(tài),不再逗弄她,他正色道,“這里看似平常實則詭異。那抹異香,我似乎在哪里聞到過,但我記不太清了?!?p> 溫蒻云嫻見他轉(zhuǎn)移話題,心中憋屈更甚,她心中狠狠記了一筆,慢慢壓下心中的波動,道,“你可聽過絕憂湖?”
神行蘗挑眉,“喲,不叫我?guī)煾噶?。?p> 溫蒻云嫻臉色一黑。
神行蘗哈哈一笑,“你說的那個絕憂湖,我似乎有印象,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你心中別扭的話,無需強求自己,我更喜歡真實的你?!?p> 溫蒻云嫻有些奇怪的看著吃錯藥的他,心中驚奇。
他這么善解人意?
他又在哪兒等著她的吧。
她撇撇嘴,滿臉敷衍,“知道了,我的好師父。”
神行蘗莫名一笑,這妮子居然不信他。
真是傷心,真話也沒人聽。
好煩惱哦。
“師父你真的想不起來一點絕憂湖的相關(guān)內(nèi)容嗎?!?p> 神行蘗眸底閃過一抹似有若無的好奇。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絕憂湖這個地方,絕不是她這個界面的人能夠接觸的。
這妮子的來頭,估計不小。
“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的問題?!?p> 溫蒻云嫻看著他認真的神色,心中一顫。她莫名知道他會問什么。
她有些猶豫。
他,值得她信任嗎。
她直視著他通盈的黑瞳,那里似乎能看穿她的一切偽裝。
溫蒻云嫻眼底一怔,這樣的眼神,她只在父親眼底看到過。
她賭一把!
對她真心的人她亦會萬分回報!
不管成與敗,神行蘗,這個師父她認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她晶亮的目光有些耀眼,吸引著神行蘗的視線。“我不屬于這片大陸,但我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屬于哪里,據(jù)我推測應(yīng)是更高級的大陸。”
她的目光忽然有些深遠,“我的親生父親與母親皆被人所害,我身上擔(dān)負著沉重的責(zé)任與使命。這便是我的身世。而這個幻境,應(yīng)是我親生父親所設(shè),我是偶然闖進來的?!?p> 神行蘗忽然伸出手掌,揉了揉她細軟的墨發(fā),溫蒻云嫻微微一怔,她眼底有些發(fā)散。
頭頂上的那抹暖意讓她心中那塊堅不可摧的地方似乎被融化了一角。
她微微仰起頭,與神行蘗的視線碰撞在一起。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真誠與純凈。
他是真的。
她也是真的。
神行蘗忽然拍了拍她的頭,“好了,小嫻兒,以后師父會一直罩你?!彼α诵?,黑瞳閃出異樣的光芒,“我和你同在?!?p> 溫蒻云嫻心中一顫,她的臉上掛著自己也不曾察覺的柔意,她深深地注視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神行蘗似是欣慰了些,環(huán)視一圈,將目光放在了那獨亭之處。
“我記得,絕憂湖有一種獨產(chǎn)的植類,無憂花。”
溫蒻云嫻順著他的視線,看到獨亭周圍的淺溪里插著幾株零零散散的白花。
是記憶里的樣子。
神行蘗繼續(xù)說道,“此植株會使人產(chǎn)生嚴(yán)重的幻覺與臆想,具體使用方法這世上只有極少數(shù)人知道。我并不知。其他我已記不起?!?p> 溫蒻云嫻心底有些疑惑,她注意到他總是忘記些什么,而且,他似乎比她更神秘。
看著她探究的眼神,神行蘗便知她在想什么。
他抬步上前,漫步走向那獨亭。
“我失去了很多重要的記憶,我也并不知我如何失去的記憶?!彼鋈荒_步一頓,轉(zhuǎn)過身,“我醒來時,腦里只有零散的記憶碎片和體內(nèi)強大的力量?!彼麑χα诵?,臉上并無寞然。
“我只需知道自己是誰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