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寧臻,你的感情生活已經影響到孩子的生長環(huán)境,同時你的新太太多次欲置孩子于死地。請問,這樣的家庭環(huán)境,如何可以給孩子提供一個健康安穩(wěn)的生活?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團,以及在場的諸位陪同人員,我的當事人寧千栩小姐,要求獲得寧衍的撫養(yǎng)權,請大家從一個孩子的角度考慮,什么樣的生活更適合他的成長?!?p> 法官示意暫停庭審,由法官及其陪審團共同商議結果。
等待的時間里,寧臻一直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楊妼渾身顫抖,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會得到怎樣的命運,絞盡腦汁想著對策。原告席上,九詡淡漠地把玩著手里墨鏡,也是不辨喜怒。
二十分鐘后,法官讓原告方和被告方做最后的訴詞。
原告方,九詡的眼神帶了一絲莫測。她輕描淡寫:“我知道,在國外對寧衍進行身體機能檢測的時候,對方還說了,他不僅對毒藥免疫,對所有的藥物也都免疫。所以,再好的醫(yī)生,也無法治好他的腿?!?p> 寧臻的眼睛里有悲慟。是的,那位專家說過,寧衍的情況,用藥無效,他可能會一輩子借助輪椅。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偏偏還被他寵著,養(yǎng)著,給予著妻子這個神圣的稱謂。
九詡最后緩緩開口,“而孩子跟我。我可以一年以內治好他的腿疾。比起什么獨一無二的寧氏繼承人,我想,堂堂正正地站著生活,是他最渴望的東西。”
寧臻渾然一震!
他眼里亮起了光芒,靜靜地看著那個自信的少女。他想起了寧徊若那句:
“我們家族的人,12歲之后就不會再受傷了。”
所以,他們具有神奇的治愈能力,真的可以連自己的孩子都治好?
寧臻知道,這一刻,從對方提出這一個誘惑人的條件開始,他已經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我同意讓出撫養(yǎng)權?!睂幷榕c原告席上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孩子對視,眼里彌漫出哀傷與欣慰,“但我有三個附加條件?!?p> “第一個條件,給我一周的時間,和孩子告別。第二,我要求無論何時何地,原告方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絕我見孩子。第三,如果一年以內孩子的腿沒有好轉,我會重新奪回孩子的撫養(yǎng)權?!?p> 九詡慢慢戴上墨鏡,唇角很淺地揚起一絲笑,“如你所愿?!?p> 上午十一點半,庭審結束。法庭當場宣判,孩子的撫養(yǎng)權歸原告方。
一群人走出法院,與進法院不同的是,出來時一部分人的命運已經顛覆。
姬邙為九詡打開車門,九詡正準備彎腰上車,一個恭敬的聲音響起:“寧千栩小姐,我們老板請求和你一敘?!?p> 九詡抬起眼,車旁那位寧臻的高特助對她行了個禮,做了個請的手勢。就在他身后不遠處,寧臻長身玉立站在法院門口的大榕樹旁,神色復雜而期待地望過來。
九詡收回目光,輕輕道:“轉告他,永不相見?!?p> 她坐進車里,車窗慢慢合上,寧徊若偏頭溫和地問:“姐姐,真的不見一下?”
九詡慵懶地靠在靠墊上,目光靜靜地望向手腕處,那里那粒紅色的菩提珠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璀璨。九詡撫摸著那粒珠子,很慢很慢地開口:
“永不相見?!庇诸D了兩秒,加了一句,“這也是她的愿望?!?p> 那粒紅色的珠子,在九詡說出這一句話之后,終于慢慢地變得暗淡,最后像是褪去了一身束縛般,紅色散去,變成了晶瑩的白。
那邊,寧臻僵直如雕塑,靜默的看著姬邙的車從眼前開過,關閉的車窗里,他甚至再也不能看見那張刻骨銘心的臉。心里像是被一場颶風洗劫過,空成一片枯敗的荒原。
直到九詡的車消失,他才微微側頭,吩咐高進:“這一周,空出我所有行程。公司的事情你暫理?!彼麤]有看一旁捂緊披肩渾身有些發(fā)抖的楊妼,聲音冷漠,“至于你,我的太太,給你一周時間,去逃命吧。一周之后,希望你運氣足夠好別被我找到?!?p> 不然,我會把你丟盡地獄,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