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顏,你吃醉了。”
冷魈抓住沐顏在他臉上輕點的細(xì)指,語調(diào)明顯多了些柔和。
沐顏搖搖頭,“沒有吃醉,王上還要罰酒三杯呢?!?p> 直到冷魈松開沐顏的手,她卻有些眷戀他手上的溫度,只好扯扯嘴角,嘲笑自己的貪婪。
“好?!崩澉套阢孱亴γ妫闷鹁票阕燥嬃巳?,“本王已經(jīng)自罰三杯,阿顏可滿意?”
沐顏輕扯紅唇,轉(zhuǎn)眼看著鳳凰木點頭,“這妖界竟還有鳳凰木的存活之地。”
冷魈也隨著沐顏的目光看去,“這也是本王當(dāng)初讓留下這宮殿的原因?!?p> “阿顏可喜歡?”
“喜歡,甚是好看?!便孱亗?cè)臉看向觀賞鳳凰木的冷魈,舉起酒杯說道:“王上,阿顏敬你一杯?!?p> 冷魈回眸看見臉龐微微泛紅暈的沐顏,唇角輕啟:“好。”
看著冷魈飲盡,沐顏才收回眼。
“阿顏這酒比本王在仙界喝的更為柔和,更為濃醇?!?p> 沐顏又為冷魈斟滿后,笑了笑,“王上,這是玫瑰花釀,自然比仙界的仙露好喝許多?!?p> 也比仙界的仙露更為烈。
冷魈本就蒼白的膚色,卻因幾杯玫瑰花釀下肚,雙頰也微露粉嫩。
“阿顏可有想念仙界?”
“因是。。。沒有,阿顏在仙界沒有什么親人。。。”沐顏深思了會,接著道:“唯有白線姑姑是對阿顏最為親切的?!?p> “白線姑姑?可是阿顏父親的妹妹?”
沐顏搖搖頭,“不是,阿顏從小就沒有見過父親,而白線姑姑只是母親的知己好友,稱為姑姑是因為仙界上下都這樣稱呼白線姑姑?!?p> “阿顏。”
沐顏抬眼時,冷魈已經(jīng)舉起酒杯輕碰她手中的酒杯,發(fā)出“?!钡那宕嗦暣驍嗨乃季w。
月光依舊那般泛著冷光,孤獨地掛于空中,微風(fēng)徐徐,帶起鳳凰木繁茂的枝葉與焰火般的繁花,偶爾伴著“叮?!钡木票嘧猜?,好聽且悅耳。
幾輪共飲后,冷魈吃醉的模樣也漸漸明顯,“阿如。”
“阿如?又是她?!便孱伬湫?,每每冷魈吃醉,第一想到的都是那個‘阿如’,究竟是怎樣的奇女子讓這個三界皆畏懼的魔王大人如此念念不忘?
沐顏起身踱步于冷魈面前,看著靠于木柱的冷魈的睡顏,終是輕輕觸碰他的衣袖,“王上?”
“王上,喝些醒酒茶吧?”沐顏小心翼翼地試探,果然不見冷魈回答,睡得似是也有些沉。
沐顏輕撩衣袖,露出左手白皙的手腕,右手指尖輕輕點于其上,瞬間像一把利刃般劃過她吹彈可破的肌膚。
月光下,她手腕之上顯眼的確是一道血痕,沐顏收起右手,掌心中變幻出一茶杯接住那緩緩流出的血液。
血液融入那茶水,茶水的色澤變得更為濃郁,清風(fēng)吹過,隱隱還能嗅到茶水中淡淡的牡丹花香。
沐顏將茶杯靠近冷魈的唇,面色溫柔的不像她,“妖孽你吃醉了,喝些醒酒茶可好?”
“。。。阿如。。。”冷魈似是夢到什么,猛地抓住沐顏受傷的手腕,受到冷魈大力的握緊,沐顏忍著吃痛:
“阿如在這,乖乖把醒酒茶喝了,嗯?”
看著冷魈聽話的像個孩子,沐顏終是心軟,直到他全部喝完才揚起笑顏。
“妖孽,你究竟有多愛月如?”沐顏纖細(xì)好看的五指輕撫上冷魈輕皺的眉間,看著冷魈這張妖媚好看的臉問著,“都兩百年了,為什么還是對她念念不忘?”
沐顏也不知自己盯了冷魈多久,只知道時間如同靜止了般漫長。
“。。。阿顏?”冷魈緩緩睜開雙眸,嚇得沐顏猛地收回手,才回道:“王上?您醒了?”
冷魈坐起身子,揉了揉額間,那雙好看的鳳眸微瞇,“本王。。?!?p> “阿顏給王上喂了些醒酒茶,怕您會醉的難受?!?p> “醒酒茶?”
“是?!?p> ******
“不是讓你們?nèi)バ⒘藛??”沐顏奇怪地看著站在她面前的雪蓮與白小小問道。
雪蓮微皺眉頭,“主人,我們不放心您?!?p> “放心?!便孱亣@息著,飲下了酒杯中剩余的半杯,“我沒事?!?p> 白小小看著沐顏獨自傷情,還是揪了揪雪蓮的衣袖,示意勸勸主子。
雪蓮搶過沐顏手中的酒瓶,蹲下看著不做聲的沐顏,“主人,別喝了,雪蓮扶您回去歇息可好?”
“是啊,魔王都走了半個時辰了。”白小小也扶住沐顏,小手抓著沐顏的衣袖,卻抓了滿手的濕漉,驚呼出聲:“主子,這怎么有血。。?!?p> 雪蓮聽見不對,慌忙撩開沐顏的衣袖,卻見白皙的手腕早已被血染紅,“主人,您這是做什么?”
雪蓮手指輕點,只見一陣仙霧繚繞,看著傷口漸漸愈合,才松了口氣:“主人,您吃醉了,歇息吧?”
“好?!便孱伾钌钔搜墼洪T口,任由雪蓮與白小小攙扶進(jìn)屋。
風(fēng)越來越大,直吹的鳳凰木微微舞動身姿,樹枝也輕輕打在屋檐上,“沙沙”作響。
月光漸弱,院門口墻后緩緩走出一個身影,那身影也逐漸遠(yuǎn)去。
今夜的妖界或許美景無限,又或者。
凄涼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