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被切碎的憑代
白狛死了。
死在了一個他輕易就可以碾死的人類手上,直到他死去的時候,他也沒有傷害朝武族人的一根汗毛。
——這讓他非常后悔。
(你在做什么?。拷憬恪趺纯梢杂媒憬阕鲞@種事情?。?p> ?。ㄡ尫旁{咒要用我做活祭,把姐姐作為憑代嗎?喔喔喔喔喔……)
白狛的靈魂在發(fā)出不甘與怨恨的怒吼。
?。ㄎ覜]關(guān)系、我沒關(guān)系……只是不要把……不要把姐姐給……可惡!可惡之極?。?p> 長子如同嬉戲玩鬧一般,用著白狛脖子上的玉石和白狛的尸體對著自己的血親發(fā)動了詛咒。
?。ń憬闶怯兄鯓佑X悟才保護(hù)著這幫混蛋到現(xiàn)在的!不可原諒!不可原諒!不可原諒!?。。?p> 白狛的表情猙獰了起來,屬于野獸的狂氣暴露無遺……這才是作為神明的白狛應(yīng)該展現(xiàn)的姿態(tài)。
(僅僅百年,姐姐的恩德就被遺忘……竟然還對我們擺出如此態(tài)度……我絕不饒恕你們!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們!)
長子的詛咒發(fā)動了,在白狛的怨念之下,原本只是對于自己血親的詛咒瞬間蔓延到了整個穗織,接著,天災(zāi)人禍頻繁的向穗織襲來——被神明遺棄。
然后,隨著朝武家叛亂被次子平定,被白狛視如己命、但同時作為詛咒之源的憑代也被次子親手打破。
白狛失去了思考。
雖然意志仍存,但是無論怨恨還是失望、恩德還是愛情,全部變得支離破碎。
強(qiáng)大的咒怨擊潰了白狛的思考,進(jìn)而形成怨念,這就是祟神——作祟之神。
“為什么……明明孩子還這么小……”
“明知是如此……明知我們族人命短,但是為什么?為什么偏偏是我們朝武家受到這樣的詛咒?”
從變?yōu)樽魉钪耖_始,白狛就無數(shù)次、無數(shù)次的見到短命的朝武家短暫的一生終結(jié)時刻的姿態(tài),但是,看到周圍人流淚的姿態(tài),白狛并沒有任何成就感。
因此,無論白狛咒殺了多少生命,白狛的怨恨也沒有消減半分。
只是,在混沌的思考中,總是偶爾會想起一句話——
“不要盲目的憎恨別人。”
……這句話是誰說的呢?
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人可以勸得住他了,到哪里都沒有了……咒殺吧……至少,至少將這個忘恩負(fù)義的家族咒殺掉吧……其他的……誰管呢?
“主公,主公大人,請醒一醒?!?p> 柳生臨的耳邊突然響起了段藏的聲音。
————
“醒了嗎?主公大人?”柳生臨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了身邊推著自己的加藤段藏。
?。ㄟ怼@是枕頭?)
柳生臨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腦袋下面的柔軟東西。
“主公您做夢了么?感覺您睡得很不安穩(wěn)?!?p> “夢?夢……或許算是吧?!?p> “噩夢?”
“差不多吧?!?p> 對于夢境中的那些經(jīng)歷柳生臨實在不愿意多提,于是就對著段藏含糊了兩句。
不夠柳生臨這才發(fā)現(xiàn),段藏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給自己蓋上了被子。
“是么……噩夢啊……”
“沒事啦,總之,早上好啊,段藏?!?p> 自己的左臂也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身體上其他部位的小傷小痛更是早就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是?!倍尾匾猜冻鲂θ?,“早上好,主公大人,要去吃飯嗎?”
“汪!”房間里突然傳來了有些突兀的叫聲。
狗?
柳生臨四處掃視了一下,然后在段藏身后發(fā)現(xiàn)了一只通體雪白的小奶狗……嗯……大概就是兩只手就可以捧起來的小狗。
“段藏,那是……”
“您是說風(fēng)魔丸嗎?”
段藏回身把小狗抱了起來,好似炫耀一般的舉到柳生臨面前,“段藏早晨在院子里撿到的,好像是迷路了,朝武大人已經(jīng)在尋找失主了?!?p> “迷路?我覺得它是野狗吧?”
柳生臨伸出食指挑逗著段藏舉著的小狗。
咔!
小奶狗毫不猶豫的咬上了柳生臨的手指頭。
“喲呵,還挺兇嘛?!?p> 雖然被狗咬了一口,但是柳生臨倒也不惱,一個小奶狗而已,就算牙都長齊了也沒那咬合力,根本咬不傷柳生臨。
柳生臨一把把小狗拎了起來,然后放到自己面前,把小狗整個身體翻了過來。
“還是個公的啊?!?p> 柳生臨滿臉笑意的撥弄了兩下。
“找個時間帶著……呃,是叫風(fēng)魔丸是吧,去打個針,再去做絕育,省得一個巴掌多大的小狗整天兇巴巴的?!?p> 收回前言,其實這家伙相當(dāng)生氣。
“汪!汪!”
小狗……呃,風(fēng)魔丸似乎聽懂了柳生臨再說什么,急切的叫了起來,身體也在止不住的掙扎,然而小狗哪有什么力氣,柳生臨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它摁住。
?。ò谞帷?p> 之前說過,柳生臨突破二十大關(guān)的精神已經(jīng)可以讓他看見相當(dāng)多的神秘事物了,在柳生臨的視角中,這只被起名叫風(fēng)魔丸——嘖,段藏這起的什么名字——的小狗,身上纏繞的神氣分明與夢境中白狛如出一轍。
“段藏?!?p> 柳生臨收回手指,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你看見我的刀了嗎?”
刀沒了。
現(xiàn)在就剩下個刀鞘。
“綾小姐嗎?出去了哦?”
“綾?是說叢雨嗎?不對不對,我說的是無銘。我的無銘沒了?!?p> 柳生臨有些納悶為什么段藏會稱呼叢雨為綾,但是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這個,而是自己刀呢?再把椿姐給的刀弄丟了,自己真就可以切腹謝罪了,而且他覺得椿姐絕對不介意當(dāng)他的介錯人。
“無銘?無銘不是在……”段藏的話也停住了。
柳生臨睡覺從鬼滅之刃開始就養(yǎng)成了和衣而睡的習(xí)慣,刀劍不離身以防意外事故,而現(xiàn)在柳生臨的腰間就只剩下了無銘的刀鞘而已。
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繞過段藏然后在不驚動柳生臨的情況下把無銘拿走?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門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柳生君、柳生君在嗎?!?p> 來人直接推門而入——是朝武安晴。
朝武安晴喘著大氣打開了大門,也不顧自己氣沒理順,相當(dāng)急切的對柳生臨喊道。
“你的刀……你的刀……刀……把憑代給切碎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