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lǐng)主大人,不過區(qū)區(qū)人類而已,有何畏懼?”老虎虎軀一震,渾身是膽!
牧長生并未表露出什么情緒,正如他的姓名一樣,他只追求長生,對其他的,并沒有興趣。
不過剛剛發(fā)生的一幕確實讓他心緒撥動了些,那個人似乎更像是一個不能提及的禁忌,青狼也有如同提到了什么不能說出來的事情,而被殺的可能。
然而這些,對他來說,都無關(guān)緊要了。
“想留下的人留下,這個地方我們也呆夠了,是時候搬家了?!蹦灵L生吩咐道。
金毛鼠點了點頭,他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再往房梁上探查了一番,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背上了袖珍款的行囊。
儼然一個小孩背著書包準備上學(xué)的樣子。
它身上的皮,正是土坑里看到的那個孩童的。
“有了軀殼,早晚是要去人類社會生活的,留在山上也沒意義。還有人要隨我們離開嗎?”金毛鼠問詢了一聲。
老虎自是不情愿,撇過頭去。
兔子看著這間木屋,兩只紅彤彤的大眼睛滴溜溜轉(zhuǎn)個不停,似乎是在斟酌。
至于剩下的幾個,都是如老虎一般的惡獸之流,即便換上了人皮,進了塵世,必定也會惹出不少的麻煩。
他們不想走,牧長生也不想帶著。
“那我們走吧?!?p> 牧長生拿起那本古書,上面清晰的印了兩個大字,“大學(xué)”。
……
片刻后,整座木屋里,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虎哥哥,從今往后,整個寂靜嶺,你說了算!”兔子依偎在老虎的懷抱中,十分快樂。
“虎大哥以后便是寂靜嶺的新領(lǐng)主了,今天這么好的日子,大家這么開心,不如從平江縣抓幾個小姑娘嘗嘗,開開葷?”斑紋豹子哈哈大笑,一臉邪性。
“豹子所言極是,人肉最是美味,那書生只許我們剝皮,不許我們吃人肉,要不是領(lǐng)主大人在下山之前便有所囑托,誰會賣他面子?”
“那我們齊齊下山去吧,聽說那甄慶樓里的姑娘不錯,皮滑柔嫩的,十分彈牙,我還沒嘗過呢!”
“閉嘴!”老虎忽然板著臉,沖著惡獸們吼道。
幾名惡獸悻悻然不敢作聲,便是兔子也是一臉茫然。
“虎哥哥,怎么了?”
老虎不茍言笑,“我殘虎這一生殺人無數(shù),唯一不殺的就是女人,平生也最討厭對女人粗魯?shù)娜?。你們之中誰若還是堅持這般想法,我現(xiàn)在就把他格殺!”
斑紋豹尷尬地笑了笑,轉(zhuǎn)而道,“虎大哥說的對,男人嘛,就應(yīng)該吃男人,我聽說平江縣衙門里那些捕快的肉緊致又不柴,可有人要隨我一去的?”
眾惡獸不敢吭聲,生怕哪里說的不對,又觸了殘虎的霉頭。
“咚咚咚!”
這個時候,傳來了敲門聲。
寂靜嶺已經(jīng)有很多天沒有獵戶上山打獵了,平日里安靜得很,而且木屋的位置處于絕密,除了山中靈獸,根本不可能會有人發(fā)現(xiàn)。
此時傳來的敲門聲,立時引得所有人都本能的閉上了嘴巴。
“里面有人嗎?”郭捕快問詢了聲,依舊沒有人應(yīng)答。
他輕輕推了推,發(fā)現(xiàn)木屋的門并沒有關(guān)緊,室外的光落在眾獸的身上,折射在郭捕快的眼睛里,一一成像。
“這不是有人嘛,怎么都不說話啊?!惫犊煊行┎粣?,這屋子里坐滿了人,卻連個答話的都沒有。
“嘿嘿,我們都在午休呢,沒有注意到,不好意思?!币粋€絡(luò)腮胡子的中年人站起身來,有些歉意道,“不知道這位官人,到這來可有什么事?”
郭捕快觀察著他們的動作,溫婉的女子正在倒茶,四五個大漢揉了揉眼睛,從地上慢慢坐了起來,好像確實是午休,沒有什么不對。
“是這樣的,有一匹青狼跑到你這里來了,不知道你們看見沒有?”
中年人搓了搓手,弓著身子陪笑道,“青狼?官人可別嚇我,我們都是普通人,要是碰到這玩意兒,估計早就跑得沒影了?!?p> “哦,你們都沒看到?!惫犊鞊狭藫项^,尷尬地笑了笑。
“官人喝茶?!睖赝衽税變舻挠袷诌f過熱茶,故意碰了碰郭捕快的手,露出嫵媚的笑意。
“謝謝?!惫犊焐焓纸舆^,并未察覺到溫婉女人傳來的火熱情意。他回轉(zhuǎn)過身來,對朱天舒他們朗聲道,“沒事了,過來坐坐吧,還挺客氣的。”
“你個蠢豬,這可是寂靜嶺,野豬大蚺這種精怪都死了,平常人能生活在這里?還不速速退出來!”朱天舒扶額嘆息,這家伙,性子太直了。
一路走來,見識了那么多,還沒長個心眼。
郭捕快聽到這話,跟被碰到尾巴的貓一樣,瞬間如兔起鶻落,手上的茶杯都顧不上,直接扔了出去,落地碎成一片片,熱茶濕了一地。
他右手握著刀柄,站在室外,再看屋子里那群表現(xiàn)正常的人時,眼中已然有了警惕。
“官人這是怎么了?我們可沒犯什么事啊。”溫婉女人露出一臉無辜的神色。
“看來你們很喜歡裝成人類的樣子,不過野獸是沒有表情的,你應(yīng)該拿張鏡子照一照,現(xiàn)在的你看上去有多么不自然。”柳如之刀已出鞘。
她站在數(shù)米開外,朝著木屋猛地一揮刀,一道狹長的刀氣從空中猛地劈下,年久失修的木屋就這樣轟然倒塌,而刀氣依舊連綿不絕。
溫婉女人癡癡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沖著鏡子那邊的人擠出甜美的笑容,這才發(fā)現(xiàn)嘴角只是抽搐般動了動,看上去分外虛假。
眼看著刀氣就要將她劈成兩半,絡(luò)腮胡子的中年人伸出手將她拉到一旁,這才幸免于難。
“我明明只需要再練習(xí)幾次,就能學(xué)會了,你們?yōu)槭裁匆獊砀缮嫖??我只想做一個普通人啊?!睖赝衽俗炖镟哉Z,話語里充滿了悲傷。
可惜鏡中的她毫不配合,嘴角依舊只是抽了抽。
“兔子,你就別臭美了,先把這幾個家伙解決了再說?!苯j(luò)腮胡子被人識破,索性也不偽裝了,褪下皮囊,整齊地疊好放在一旁。
身后的幾名惡獸跟它的動作絲毫無差,于他們而言,被人識破并不要緊。
遇到了不好解決的問題,那么就把發(fā)現(xiàn)問題的人解決掉。
這是殘虎處理問題的方式,既然是他們的新王,那么自然要將這條準則貫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