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舒跟郭捕快分開之后,就回到大理寺美美的睡了一覺。
夢中他看到了那顆黑白一氣的珠子,黑色明顯加深了一些,上面還有些許黑氣纏繞。
這種變化對于朱天舒來說可是頭等大事,要知道作為重生者,他可就這點私房東西可以炫耀了,哪里能像人家一樣,要么是開局無敵,自動掛機,還自帶滿級幸運屬性,一路小刀砍電線,皮酥肉嫩桌上見......
一覺醒來,他果然覺得自己不一樣了,嗯,黑眼圈淡了不少。
晚風(fēng)習(xí)習(xí),大理寺一點人氣都沒有,冷冷清清的,他披著一件袍子,一只腿蹲坐在凳子上,桌上擺著一盤中午就安排聚祥樓小二定時派送的小碟花生加二兩牛肉。
本來店小二還極不情愿,看到是朱天舒朱大人之后,只得忍氣吞聲,卻不知朱天舒給他指了一條商業(yè)致富之路,卻沒有把握。
要知道現(xiàn)在紅極一時的外賣配送系統(tǒng),可是覆蓋到了城市的每個角落。
實在是分外可惜啊。
他就這樣,一邊咀嚼著花生,一邊看著空蕩蕩無一人的大門。
“這丫頭不會出事了吧,這么晚還沒回來?”朱天舒皺著眉頭,兩根手指鉗起一片薄厚適中的牛肉往嘴里一送,嘴里嘟囔道。
雖然吃的是下酒菜,但是酒桌上連根酒毛都沒有。
朱天舒倒不是想喝酒,他只是想測試一下,自己的身體對酒有沒有產(chǎn)生依賴性,事實證明,沒有酒,花生就牛肉,也能吃得很香,很快樂。
只是他不明白,如果有了酒,這種快樂可能就不止是加倍,而是超級加倍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我可就這一個寶貝下屬,要是被人擄了去,那委屈找誰說理去?”他放下天殘腳,就欲起身,目光抖得一亮,嘴角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
“我回來了?!币坏狼妍惖纳碛俺霈F(xiàn),聲音里滿是疲憊和沮喪。
顯然,她一無所獲。
朱天舒趕忙迎上前去,遞上一條雪白的披風(fēng),笑道,“正是有你這樣的好官,老百姓才睡得安穩(wěn)?!?p> 柳如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去接披風(fēng),“你沒吃錯藥吧?”
“沒吃沒吃,就吃了幾片牛肉?!彼恢圹E的將披風(fēng)往后一甩,那披風(fēng)竟迎風(fēng)而漲,仿佛有了靈性一般,將一把紅木質(zhì)的椅子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
“你先坐下休息會,我去給你倒杯水?!?p> 朱天舒不由分說便去了后房,留下一臉木訥的柳如之。
她一雙丹鳳眼瞪得足有鵝蛋般大小,看不懂朱天舒如此獻(xiàn)殷勤,到底是為了什么。
等朱天舒端著茶幾從后房出來,柳如之已經(jīng)將佩刀放在了桌上,一臉嚴(yán)肅的打量著他。
“停,說吧,有什么事?”
“誒,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沒事就不能照顧一下下屬嗎?”朱天舒將茶幾也放在桌上,順手將佩刀往里面一推,卡在墻角。
“不過,我確實有事情需要你幫忙?!彼行┎缓靡馑嫉卣f道,“你也知道,案發(fā)現(xiàn)場出現(xiàn)了水銀,這種東西是劇毒,尋常人家也用不上,這不,就想要你幫忙查一查水銀的源頭?!?p> 大理寺只有兩個人,他也顧不上什么面子,畢竟求人辦事,該表現(xiàn)的態(tài)度還是要有的。
柳如之略微思索了一會,“你這是準(zhǔn)備自己查案,不讓縣衙摻和?”
“當(dāng)然不是。”朱天舒擺了擺手,這個時候,他怎么會想著功勞的事情。
“你我通過郭捕快說的話,應(yīng)該都明白現(xiàn)在顧東林的態(tài)度。他聽到郭捕快的案發(fā)現(xiàn)場報告之后,他肯定會派人徹查這幾天平江縣的出入名單,跟我們完全可以并發(fā)進(jìn)行,并不沖突?!?p> “那你呢?”柳如之一雙俏眼又大又亮。
“我你就不用管了,反正咱們兵分三路,爭取盡快偵破這個案子?!敝焯焓嫘α诵Γe起一個茶杯,“預(yù)祝案件水落石出?!?p> 柳如之默然,她也舉起一個杯子跟朱天舒輕輕碰了碰。
“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洗洗睡吧?!敝焯焓嫱谂劾锟s了縮身子,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白袍,像是猴子一樣踮著腳將大門關(guān)上,一溜煙鉆到后房去了。
看到朱天舒躡手躡腳的樣子,柳如之不由得深深嘆了一口氣,他身上的氣息著實太微弱了,與她相比,他就像是微草的熒光,暗淡無跡。
這個案子,她雖然沒有從案發(fā)現(xiàn)場沒有找出什么蛛絲馬跡,但從朱天舒的分析來看,兇手之所以殺死被害者,并不是因為他想殺人,而是為了他身上的那層皮。
她聯(lián)想到的第一個詞,便是妖。
真正的殺人犯,便是要取人皮,往往也只取臉皮,作為混跡江湖易容之用,哪需要大費周章搞出這么大動靜。
只有沒有人身的妖怪,才會需要一張完整的人皮。
化形的贗品,造假的成精。
它們妄想借此融入人類的生活,但假的終歸是假的,人皮也有保質(zhì)期,當(dāng)過了這個保質(zhì)期的時候,它們就會再次作案。
露出馬腳的時候,就是第一張人皮過期的時候。
這意味著必須有第二個人死,才會有線索出現(xiàn)。
當(dāng)然,柳如之也只是猜測而已,她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證明自己的觀點是正確的,并且她內(nèi)心抱著一絲期望,期望自己所想是錯誤的,不會有第二個人陷入這種極度恐怖之中。
若真的發(fā)生了這樣的情況,以平江縣縣衙這些捕快和大理寺掌事這樣的身手,遇到這種對手,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算了,如果真的遇到了無法解決的麻煩,我就出手,保護(hù)他一次吧?!币豢陲嫳M盞中水,柳如之揚起白袍,披在身上。
點點星光灑下,整個大理寺被籠罩進(jìn)入了一派安寧祥和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朱天舒發(fā)現(xiàn)桌上留了個字條。
“這幾日我外出查案回來很晚,你不必等我?!?p> 朱天舒將紙條收入袖中,笑道,“擺平!”
他樂呵呵的用柳條刷牙洗漱干凈之后,穿上了一身自認(rèn)為最體面的衣裳,哼著小曲朝著集市而去。
縣衙查外來人口,柳如之查水銀來源,他也給自己分配了一個很重要的任務(wù)!
逛甄慶樓!
聽說今天選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