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省人事的郭躍,倒在血泊中。
被他狠狠攢緊在手中的源物“豬寶”被鮮血染紅,發(fā)出淡淡的青紫色熒光,附著在豬寶表面的染血鬃毛也開始無風飄動、張牙舞爪起來。
本性貪婪的豬寶,在發(fā)現(xiàn)郭躍血液中擁有濃郁的原初之力后,開始吸食沾染在它鬃毛之上的猩紅鮮血。
不一會兒就將血液吸食了個精光,表面披著的鬃毛也露出了原本的幽幽墨色!
獲得原初之力滋養(yǎng)的豬寶,散發(fā)青紫色的熒光開始由淡轉(zhuǎn)濃,變成了渾濁濃稠的墨紫色煙氣。
被墨紫色煙氣沾染到的地面,不一會兒就變得腐蝕的坑坑洼洼,極其陰毒滲人。
要是被郭躍看見,定會驚訝異常,因為這是“稀世級”源物,才能展露的特性。
因為只有稀世級源物,才有改變周遭環(huán)境的能力。
若是將豬寶至于此地過久,說不定整個小巷,以后都會寸草不生,仿佛被污染了一樣。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因為自己作死的豬寶,在發(fā)現(xiàn)郭躍鮮血的美味之后。
不知死活的想“梅開二度”,居然控制周身的墨綠鬃毛如同無數(shù)條碧綠細針扎向郭躍的血肉,想要將郭躍吸成干尸。
然而它是真的太膨脹了。
它以為郭躍昏死過去,就能輕而易舉的對他“為所欲為”了嗎?
你也不看看郭躍的身體是誰的老巢?
就在豬寶的鬃毛,即將扎入郭躍身體時。
郭躍體內(nèi)安靜的血液仿佛受到了挑釁,憤怒的躁動沸騰了起來。
滾燙血液散發(fā)出的劇烈高溫,瞬間將靠近郭躍身體的墨綠鬃毛燒灼火化成焦炭
讓豬寶發(fā)出了“吱~吱”的痛苦哀鳴聲。
沸騰的血液仍覺得沒有完全泄憤,于是如同一條涓涓血色溪流,從郭躍的傷口中流淌了出來。
在豬寶的“嗡嗡”的驚顫中,化作了一只鱗甲栩栩如生的猩紅壁龍。
壁龍披著暗金色“琥珀甲”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地面,讓地面的磚石出現(xiàn)了一條又一條燒灼開裂的烙痕。
琥珀在那顆企圖搶占它地盤的豬寶身旁,一遍一遍的繞圈而爬,它夾雜著戲謔和暴虐的黃金豎瞳,隨著頭顱的轉(zhuǎn)動,直勾勾的盯著顫抖不已的豬寶。
用蛇信一般且無懼腐蝕的舌頭,時不時在豬寶的表面舔舐剮蹭,讓它表面的鬃毛焦黑了一大片。
嚇得豬寶連墨紫煙氣都內(nèi)斂消失,就像一顆披著青黑苔蘚的鵝卵石一般。
終于在將獵物戲耍的生無可戀后,蔫壞兒的琥珀才一口將的豬寶吞入腹中,然后又一臉猙獰和滿足的又鉆回了郭躍殘破的身體中。
下一刻,郭躍胸口龍形武裝烙印的腹部位置,由里而外發(fā)出滲出微微青紫暗光。郭躍的體內(nèi)也隨之傳出窸窣的啃咬硬物的聲響。
不用說,那是饑腸轆轆的琥珀進食時所發(fā)出的咀嚼聲音。
也許是因為有了其他的食物,原本被琥珀所霸占的大多數(shù)原初之力,終于能夠逃脫魔掌,如涓涓細流般注入郭躍極度干涸的身體。
郭躍停滯了許久的心臟,這才又輕輕的跳動了起來,續(xù)上他了近乎斷絕的生機,同時身上傷痕也開始慢慢修自我修復起來。
或許是琥珀成為了郭躍的武裝烙印,在它吞噬完豬寶后,郭躍破爛不堪的身體奇跡般發(fā)生了出乎意料的變化。
...........
幾個小時后,郭躍身體表面?zhèn)谝讶换居稀?p> 只是內(nèi)部骨骼與肌肉還在琥珀的改造下不斷修復與重構,讓郭躍身體不間斷的輕微抽動。
因為打斗早已停息,環(huán)境一下子變得靜謐無聲起來。
也正是如此。
一個頭戴藍色鴨舌帽身穿黑T的少年才敢從小巷的另一個角落偷偷探出頭來。
借著微弱的光線向郭躍與豬老三所在的地方看了一會兒,然后很快的將頭悄然的收了黑暗中。
過了幾分鐘。
少年的頭再次從黑暗中探了出來,往郭躍的方向看了幾秒,頭再次收了回去。
又再過了幾分鐘。
頭又探了出來幾秒,頭又收了回去。
膽小謹慎的樣子像極了一只習慣于藏匿在陰暗、潮濕的下水道中的小老鼠。
.........
終于不知道觀望了多少次,“膽小如鼠”的陳然才肯從黑暗中踱步出來,進入了餛飩店燈光所及之處。
然而他還是不敢太過于靠近前面兩具一動不動的“尸體”。
因為在聽到打斗聲后趕過來的陳然,實在是被郭躍與朱老三慘烈、瘋狂的戰(zhàn)斗給嚇得不清。
衣服早已被冷汗打濕的他,如今全身黏糊糊的難受至極。
即使過了數(shù)個小時,陳然的身體還是止不住的顫抖,腦海里還會不時閃過那血肉紛飛的恐怖場景。
又在旁邊觀察了一陣的陳然,終于忍耐不住,給自己加油打氣了一翻。
“陳然你行的!陳然你可以的!你的未來就在此一舉了!”
他這才手持著已然開啟的照相機,躡手躡腳的慢慢靠近郭躍。
為什么不是立刻逃離這里,而是冒著生命危險靠近郭躍兩人?
這里就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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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雖然看似表面繁華至極,來往行商多如牛毛,奢侈皮草、山珍野味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只要市面上有的,酆都都有!而市面上沒有的,酆都也有!
秩序也有條不紊,基本很少發(fā)生斗毆事件。
但這其實這份繁華安定僅限于商圈之內(nèi)。一旦離開了商會管制范圍,進入了上三弄,乃至下三弄。
那此時酆都就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間地獄。
你會發(fā)現(xiàn),在這里會有人因為一個手中的饅頭,被另一個用棍子活生生砸死。
你會發(fā)現(xiàn)垃圾堆旁總有一兩個渾身散發(fā)惡臭、頭發(fā)糟亂的小孩,在里面撿東西吃。
你更會發(fā)現(xiàn)許多年老體弱的人躺在破敗的房屋里奄奄一息,無人看管。
作為曾經(jīng)撿垃圾的小孩子們中一員的陳然,從小便認識到了酆都的骯臟與齷齪。
這給了他一個信念,就是一定要在自己還未被侵蝕成一個喪失人性的野獸,成為上三弄手沾鮮血的潑皮癩子,甚至被下三弄的“吃人者”抓到,訓練成食尸鬼之前趕逃離這里。
逃離酆都。
但是逃離這里又是那么簡單的嗎?
它是可不是像,從世界各地前來酆都進行交易的行商、偷獵者一樣,交個城門費那么簡單。
要知道,陳然可是一個土生土長的酆都人!而土生土長就意味著陳然是在酆都出生的!
但是酆都是什么地方?是國與國的交界紛爭之地!它的歸屬權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那它當然也不能享受到任何一國的庇護。
不能享受庇護,又代表著什么?這就代表著在酆都出生的陳然,并不被任何一個國家所承認與接納!
不被承認與接納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陳然的出生不被這個世界所認可。不被認可又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離開了這個腐爛茍且之地,他寸步難行!
只要他進入了每一個國家的地界,那么面對著他的就是逮捕與驅(qū)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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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陳然就需要一張身份證,一張可以讓他生活在城市的通行證。
可是,一張假證在酆都的價格是五十萬!
陳然作為酆都上三弄混的還算不錯的孤兒,從八歲開始學會攢錢。他攢到現(xiàn)在14歲整整六年,連五千塊都沒攢到,又怎么去湊那五十萬?
靠掠奪其他孤兒的錢?還是做劊子手?陳然無法做到。靠時間?作為一個朝不保夕的酆都地下老鼠,他更沒有辦法做到。
更何況即使陳然賺到了出城費用與假證的錢,成功地離開了酆都。
沒有交通工具、沒有團隊、沒有槍械、沒有武力的他,又怎么能走出酆都外連片的荒山野嶺?
不說走不到都市群,估計陳然沒走出城門幾步就會被人綁了勒索。然后在發(fā)現(xiàn)他身無分文之后,氣憤的給他身上掛個大石頭,往湖里一丟,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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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呀,陳然拼死靠近,郭躍兩人,自然不是因為一時的好奇心,更不是想去趁機掠奪他們身上的貴重寶貝。
而是因為從電視報道和維博上鋪天蓋地的視頻和推文中,知道了原初之橋的出現(xiàn)給世界帶來了多大的改變的陳然知道,這可能就是唯一一條能夠讓他實現(xiàn)“夢想”的途徑,也是唯一一把開啟逃離酆都大門的鑰匙了吧?
這就是陳然需要、夢寐以求的東西呀。
它既然能讓人類能夠雙手釋放閃電、長出翅膀、再到控制汽車變成變形金剛,那它肯定就能讓自己不靠燒殺搶掠,堂堂正正的賺到五十萬,不懼危險的離開酆都,前往如天堂一般美好的都市。
不用再為了一根面包,跟人家打生打死,也不用在每一個夜里,瑟縮的躲在破爛漏風的小屋里擔驚受怕,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成為了食尸鬼的晚餐。
陳然是這么想的!
所以當緊盯著電腦,將視頻畫面重復播放的陳然,才會心臟跳動如此之快,幾乎都從喉嚨里跳出來。
而現(xiàn)在,上天又好像明白了他的渴求和渴望,將機會送到了他的面前。
陳然知道,若是他不嘗試一把,他一定會在酆都這個爛泥坑里后悔一輩子的。
所以即使知道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陳然也要去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奇跡”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