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進去的那東西是什么,看著像一顆種子,掉下去就發(fā)芽了,神庭大陸莫非真的可以種植東西?”
許青心思活絡(luò)起來,但又立刻失落下來,怎樣把實物送進虛空間,這是個他面臨的棘手難題。
神鈴是在自己碰觸到它時,莫名其妙的就出現(xiàn)在虛空間內(nèi),而且,八音神鈴貌似本就屬于神庭之物。
難道,只有金蓮池上出現(xiàn)的寶物才能收進神庭嗎?還是說,必須是品質(zhì)極高的寶物才能被收進去?
許青回想一下八音神鈴的威勢,光輝神圣,看上去不像是寶器、靈器才能擁有的,倒與圣器散發(fā)的威勢非常像。
中州出現(xiàn)的圣器屈指可數(shù),許青連寶器和靈器都未曾見過,這些都不過是他大膽的妄猜而已。
不過,若只有稀世寶物才能收進神庭,那么,他的諸多謀劃可就要落空了。
拋下這個問題不談,許青又疑道:“八音神鈴怎會出現(xiàn)在狼窩里?與我的重生是有何關(guān)聯(lián)嗎?在這個世界中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神庭寶物。”
諸多疑惑糾纏不清,剪不斷,理還亂,許青煩惱到抓狂,最后只得暫時放下這些想不通的事情,又去扒拉那堆雜草。
一是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讓自己不再煩惱,二是看看是否有遺漏的寶物,或者找到地狼的小金庫。
“小家伙,你在找什么?”
靜謐的洞窟內(nèi),突兀的響起一道陰柔的聲音。
許青轉(zhuǎn)過身,瞳孔圓睜,當(dāng)場僵立,開口的卻不是別人,正是才分別不久的那位妖族天妖。
“怎么不說話呀?!?p> 天妖緩步走過來,腳下無聲,像是游蕩在人間的索命幽魂。
天妖薄唇勾起一絲邪笑,狹長的眸子戲謔的緊盯著許青,隨著他步伐的走近,周身的妖氣不斷的壯大。
許青在天妖陰邪的氣勢下打了個冷顫,頓時回過神來,猬甲覆蓋全身,木刺橫亙在前,只是面對氣勢如山的天妖,他感到自己就像山腳下無比渺小的一株小草。
許青道:“我躲避的這個地方非常隱秘,前輩是怎么找到我的?”
天妖調(diào)笑道:“呵呵,現(xiàn)在知道稱我前輩了。你不了解天妖的能力,這大山里是我妖族的地盤,無論你躲在哪里,只要還在山中,就躲不過天妖的耳目。”
天妖見他不解,解釋道:“我乃山鬼族天妖,山鬼一族與山川靈性相通,天賦神通多與大山相關(guān),我雖未煉成操縱山勢變化的強大神通,但偶成一術(shù),可讓漫山石子變成我的耳朵,聽到千百里范圍內(nèi)的聲音。從你離開之后,一舉一動都被我聽到,你說,找你很難嗎?”
“前輩居然也是山鬼族,我前些日子也結(jié)識一位山鬼前輩,相談甚歡,交為好友。那位前輩還送我一顆墨珠,助我修煉,不曾想我與貴族真是有緣分?!?p> 許青一聽他也是山鬼族,心思一轉(zhuǎn),趕緊扯起上次遇到的山鬼強者的大旗。
若能套上交情,至少能讓他暫時躲過這一劫。
天妖聞言,略顯意外道:“你認(rèn)識我山鬼族人,他叫什么名字?”
許青心里咯噔一跳,面色不變道:“那位前輩的族名并未告知于我,但卻告訴他游歷天下期間用的化名——龍傲天?!?p> “哈哈哈?!?p> 天妖放聲大笑,俊艷的臉頰泛紅,他突然停止笑容,陰沉道:“你在騙我,對不對?”
什么相談甚歡!什么龍傲天!天妖才不信他那套。
許青道:“前輩若是不信,我體內(nèi)仍留著墨珠,以前輩的神通,應(yīng)該能察覺的到?!?p> 天妖沉默片刻道:“一顆墨珠怎能證明,況且,即便你是族人好友,那又如何?!闭f著,他眼瞳里閃過殺意。
許青無奈笑道:“既然前輩不信,那敢問前輩,怎樣才能留我一命?你我本無仇怨,何必一見面就打打殺殺?!?p> 天妖捧腹大笑:“哈哈,你倒是個有趣的人類,我都快舍不得殺你了。不過,有一句話你說錯了,妖族與人族對立千萬年,何來無仇怨一說。若你不知我殺你的理由,那可讓我失望了?!?p> 許青沉默著看著天妖,突然想起《瀛勾史載》總綱里的一句話:“大陸之上,數(shù)萬萬種族,無數(shù)古國依附「瀛祖」為信仰,繁衍生息……中州以人族諸圣為尊,不敬瀛祖,不尊信仰,被瀛勾萬族視作異端族群,常受到瀛勾界強者侵?jǐn)_。”
族群對立,信仰不同,這就是仇恨的根源。
許青對這句話的認(rèn)知更深了,不再希冀求生,神情極為嚴(yán)肅,說道:“既然如此,無需多言,來戰(zhàn)吧。我許青雖惜命,但絕不會奴顏屈膝,束手就擒?!?p> 天妖聞言一怔,停下了步伐,認(rèn)真看著許青道:“我殺過的人族不計其數(shù),見過太多像你這樣,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螻蟻尚且貪生,為何你不再繼續(xù)掙扎求生呢?那樣子多有趣呀?!?p> 他的話讓許青的臉色變了幾變,終于明白過來,這妖族一直不殺自己,讓自己逃跑,與自己扯皮,原來都是為了愚弄自己。
天妖只是在享受殺戮的過程,享受獵物臨死前掙扎的丑態(tài)。
許青鐵青著臉龐,沉道:“士可殺不可辱!我實力雖弱,但此戰(zhàn)我亦會拼盡全力,今日哪怕慘死在這地下,也絕不受你侮辱?!?p> 被天妖這般愚弄,激起了許青心里的狠勁,死則死矣,何足道哉,十八年后又是一條漢子。
天妖見他大義凜然的模樣,臉龐上頓時浮現(xiàn)一幅興趣缺缺的神態(tài),一點興致也提不起來。
“算了算了,好生無趣,殺你這樣的一個小靈師,我一根手指足以,實在是沒有一點滿足感,誒!妖生漫長,索然寡味啊?!?p> 天妖說著忽然轉(zhuǎn)身離去,那山岳般的氣勢轟然潰散,消弭無蹤。
許青被他晃了這一下,有些跟不上天妖的反應(yīng),但見他要離開,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氣。
自己的實力在天妖面前根本不夠看,他殺自己就如殺一只螻蟻差不多,若螻蟻不再到處奔逃,等在原地慷慨赴死,確實失去了玩耍的樂趣。
許青慶幸的同時又免不了感到悲哀,自己依舊太弱小了。
“搬山大手掌!”
天妖走出十丈之后,突然轉(zhuǎn)回身軀,嘴角帶著讓人厭惡的邪意,手掌輕輕一揮,空中出現(xiàn)一道妖力形成的巨大手掌。
手掌有若七八米長,邪意凜然,攜著滔滔威勢朝許青鎮(zhèn)壓下去。
“無恥至極!”
許青臉頰如醬茄,要殺便殺,若戰(zhàn)就戰(zhàn),堂堂天妖,如此愚弄自己一個小小靈海修士,簡直自甘墮落,無恥變態(tài)。
幾個后翻,許青躲開巨大手掌的范圍,木針爆射的破空聲響徹,如暴雨梨花沖向天妖。只是天妖一動不動,那木針雨就被氣勢擋了下來。
許青心道這他麻蛋怎么打,兩者差距天壤之別,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他不再逞強,身軀化成鉆頭沖破洞窟上的樹根墻壁,逃向樹林中。
“這才有趣,有趣的緊啊?!?p> 洞窟下,傳來天妖興奮的大叫聲,瘋狂而病態(tài)。
天妖踏空而行,連妖云都未駕,在天空之中不斷的往地面拍下搬山大手掌。
轟!轟!轟!
一聲聲震嘯山林的轟鳴不斷的響起,每響出一次,附近的山林便被夷為平地,煙石碎屑漫天爆起。
許青神情嚴(yán)峻,眼瞳之中陰沉如水,但他不敢停下來,天妖一擊大手掌,開山裂石,巨樹崩碎,絕不是他能抵抗得了的。
“桀桀桀,常磐山的天妖好大的威風(fēng),殺一個小靈師,居然這般大動干戈。”
山林之中突然傳來陰鷙的狂笑,聲音不大,但異常清晰。
那話傳進一人一妖耳中,天妖停止攻擊,懸留在半空中,看了一會,便鎖定了一個方向。
天妖道:“敢取笑我鬼步舞,兄臺不如現(xiàn)身見一見?!?p> 話落,一道黑影從林中竄了出來,是一條水桶那么粗的大蛇,頭上生角,十五丈長,通體黃色鱗片,有四只皮膜翅膀,異常駭人。
那大蛇開口道:“話都不讓說了,夠霸道。”
天妖見著大蛇的模樣,嗤笑道:“我道是哪個鼠輩,原來是你這條小長蟲。你不在血荊山作威作福,跑到我常磐地界作甚?”
大蛇道:“自然是為了這個小家伙。”
碧色的眼瞳猶如兩個掛在高空的大燈籠,瞥向遠處的許青時,頓時讓許青心里生出一股惡寒。
許青心想這突然出現(xiàn)的妖族,又是打的什么主意,難道也是為了吃掉我?老子又不是圣人,何至于此。
天妖神色不愉:“我要是不讓呢?!?p> 大蛇道:“桀桀,鬼步舞,你好歹也是山鬼族的高層,不會不知我妖谷的謀劃吧?這小子我暗中跟了好多天,就是怕他死了,你今日若真殺了他,我鳴蛇族及妖谷其他族的怒火可不是你們山鬼族能承受的?!?p> 天妖冷哼一聲道:“你小小的上位大妖就敢威脅我,不怕我連你一塊殺了。”
身軀縮小,大蛇化成一個中年男子,碧色眼瞳,陰鷙面容,只是與天妖的陰柔不同,男子給人的是一種陰森可怖的感覺。
這妖族男子正是前些時日與山鬼強者一起出現(xiàn)在后山的鳴蛇族強者。
大蛇男子搖搖頭道:“我是為妖谷辦事,你不敢殺我,更何況,我身上有一道兄長的妖識,你一旦動手的話,一定會被我兄長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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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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