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爺爺實在太低調(diào)了
靈氣復蘇八萬萬載。古往今來,地球上的大陸不斷漂移、碰撞。
傳說中的五大洲已經(jīng)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以古亞大陸為核心的始大陸、將始大陸團團包圍的大洋、以及無數(shù)散布在大洋深處的島嶼。
太行山東麓的萬頃桑田早已化作汪洋。一條巨龍狀的長河自始大陸中心的天藏高原蜿蜒流淌,綿延五千里后向東匯入東海灣中。
黃河入??诒比ト铩?p> 這里,山霞漫天。
瀕臨水澤的一處山澗旁,鯤澤山村里的幾戶人家已經(jīng)在準備今天的晚餐。
寥寥炊煙陸續(xù)升了起來...
只有一處小院中沒有柴火燃燒的青煙,這里是李長河家的院子。
李長河撿起一粒冰晶扔在了裝滿食材的鐵鍋底下,右手掌心攤開,輕輕一挪移便生了火。
他就著火焰隨手點了桿煙。
這從澤州城采購來的可燃冰晶只需要丟入指甲蓋大小的一份,就足以烹飪一晚上的晚餐了。
云霧噴吐,食材揮發(fā)出芬香,李長河盯著院外不知在思考什么。
落日映照著靈氣,顯得朦朦朧朧。
這對于李長河來說,是秀色可餐的場景。
鯤澤山近些天來開始不斷噴吐靈澤,已經(jīng)引起了太行山境內(nèi)許多宗門的窺探,許多來歷不明的人士時常在山野中若隱若現(xiàn)。
而下午的地震更是讓一股靈泉涌出了地表,但本該更加清爽的空氣中卻夾雜了一絲絲怪異的風...
李長河把長長的煙桿倒了過來,在青石板上敲了敲殘余的草灰,喃呢道:“風云由靈起,流兒過年就十三歲了,也該給他洗髓伐骨了?!?p> 揭開鍋蓋,一只肥美的山雞已經(jīng)燉得軟爛。
李長河心想,是時候叫流兒回家吃飯了。
“流兒回家吃飯咯~~~”
悠揚的聲音綿延山谷,層層疊疊你來我往。
李長河雖然鬢角斑白,看起來有些老邁,但是他每次喊話都中氣十足。
這個時代,單憑外表很難看出一個人的真實年齡,就連安流兒也不知道李長河到底幾歲了??傊睦顮敔敽艽缶蛯α?,畢竟村口五十歲的葛叔見了李長河都要喊一聲“李大爺”。
不遠處的小溪邊,正在摸泥鰍的安流兒聽到了爺爺熟悉的呼喚,立即起身邁開腳丫子蹦跶著往家跑去。
這孩子眉清目秀,一副俊俏的臉龐上洋溢著對于美食的期盼。
李長河滿是欣慰地看向跑來的安流兒,眼角蕩起笑的漣漪。
回到院子里的安流兒雖然舔了舔嘴角,但他的哈喇子還是淌了出來。
“爺爺,你又用冰晶做飯了,真是太棒了!”安流兒屁顛屁顛地跑到鍋旁,他駕輕就熟地開蓋一看,大喜道:“爺爺,這雞夠肥的啊。”
“哈哈哈哈,今天是豬尾巴燉野雞王,專治你個小饞鬼。”
靈藥與野雞交融,豚骨湯作襯,足以堵住安流兒的哈喇子。
倆人拿起碗筷大口吃了起來。
片刻后,原本專注于吃食的李長河忽然略有停頓。
他放下了碗筷,對著院外遙遙一望,旋即開口道:“流兒,豬尾巴吃了嗎?”
“剛吃完,怎么了,爺爺?”
李長河出人意料地嘆了口氣,道:“吃完好,以后少流點口水。江湖險惡,我也該教你些真正的功夫了?!?p> 安流兒有些不明所以,李爺爺為何突然說這些話?
他脫口問道:“爺爺,我不用再筑基了?”
李長河宛然一笑,道:“早就不用了,爺爺穩(wěn)健,多讓你筑了五年?!?p> “耶耶耶!”安流兒握緊筷子揮了一拳,很是興奮。
“別耶了,今天我給你講一講江湖的腥風血雨?!?p> 說完,李長河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孩童。
短短幾息過后,門口就來了十幾人。
“老人家,能進去談談過戶的事情嗎?”
李爺爺不緊不慢地起身,他一襲素衫擋到門口,毫不客氣地說道:“此門是我立,此院是我家,豈是你們能隨意進出的。至于過戶?妄想!”
“窮山惡水出刁民,糟老頭子,見到我們太山宗還敢口出狂言,今天我不介意多殺兩人?!?p> 安流兒循著李長河的目光,往山腰處望了望,青煙消散卻不見燈火點起。
李長河目光凌冽,沒有感情的講述傳出:“金木水火土風雷暗,元氣雖有八分,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說話間,李長河的掌心上萌發(fā)出各色氣勁波動。
十幾位太山宗弟子的面色劇變,他們意識到了李長河的修為深厚遠非他們能所及。
“前輩,有話好好說...”
“哼?!崩铋L河冷哼一聲,看了他們一眼道:“記住,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p> 十幾位弟子先前沒有把倆人放在眼里,此時他們心中害怕,才發(fā)現(xiàn)這位大爺還是第一次用正眼看他們。
“大爺!”
為首的兩位男子反應很快,直接認起了爺爺。
李長河古井無波,淡淡地說道:“我沒你們這樣的孫子,今天我就替你們親爺爺清理門戶了?!?p> 說完李長河瞄了眼安流兒,卻沒有讓安流兒回屋。而是說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流兒,你且看好了?!?p> 李長河手中的五色氣勁驀地沖到了太山宗弟子的上方,凝結成了一座五彩山虛影。
轉瞬即逝的變化后。
“嘭!”
恍然一念間,還沒等這十幾人拔出劍,他們便都倒在了地上。
與十幾人的瞳眸類似,安流兒的目光也有些呆滯。
他心想,這就都壓死了?
“爺爺,你為何要殺他們?”
“血債血償,天經(jīng)地義?!?p> 安流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先前這些人衣服上的血不是他們自己的,也不是山間野獸的。
而是村里幾位叔叔嬸嬸們的。
這些人,該殺!
“世道變了,流兒。走吧,跟我去給你的幾位叔叔嬸嬸收拾收拾?!?p> 李長河一把抱起了安流兒。
踩著風尖,安流兒第一次體驗到飛上天的滋味。
安流兒心念,原來爺爺這么厲害,我爺爺實在太低調(diào)了。
“爺爺,你以前打的外星人厲害不呀?”
李長河回頭看著盤坐身后的安流兒,一股股回憶涌上心頭。
“厲害...”
安流兒沒有察覺到李長河的失神,他繼續(xù)問著:“爺爺打得是哪里的外星人呀?”
“仙女系的外星人?!?p> “仙女系是不是都是仙女呀,爺爺?!?p> “哼,即便是有仙女,那也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仙女...”
當年李長河之所以到起點孤兒院領走他,是因為他和這孩子的爸爸媽媽是生死之交的戰(zhàn)友。
這些,安流兒無從得知。
用李長河的話說,他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孩子。
安流兒對此深信不疑。
可惜鯤澤山?jīng)]有寄養(yǎng)靈胎的大石頭,也沒有石頭精。
過去的這里,靈氣還是很稀薄的。
十多年來,安流兒一直沒有見過和他一樣出生的孩子。
他的玩伴歷來都是雞鴨魚泥鰍青蛙什么的,玩一玩餓了還可以吃,也不覺得無聊。
半個時辰,倆人便料理完幾位鄉(xiāng)鄰的后事。
安流兒也不知道害怕,一直在親自上手。
只是他的心里更加痛恨太山宗的那些人了。
幾炷香后,李長河再一次把安流兒放到了自己的風尖上。
倆人乘風西去。
“爺爺,我們?nèi)ツ???p> 李長河若有所思,片刻后,他開口道:“我們?nèi)フ艺嬲南膳??!?p> “誰???”
“我的一位師妹?!?p> 李長河說完,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通訊器。
他發(fā)了一條信息給他的“師妹”。
“好久不見,我?guī)е略跐芍莩堑睦系胤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