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吃完一頓鮮美的狼肉,羽劍的目光已被山脊之上的暮色吸引了過去。金黃的陽光像沾了金粉的畫筆,給那凌厲的山峰增添了燦燦的金邊。娜蘇羽劍一直將目光延伸到山巒的盡頭,此刻,她的眼里已盡是曲折蜿蜒,層巒疊嶂。殊不知,也就在娜蘇羽劍略過的這些森嚴(yán)冷酷的峭壁之中,竟然藏著一個幽深的山洞,此刻,山洞之內(nèi),一個裹得嚴(yán)實(shí)的白衣男子正守在一處涌泉旁,他似乎在不安地等待著什么…
沒多久,四頭渾身濕淋淋的惡狼耷拉著腦袋緩緩走近背對著的白衣男子。
山洞之內(nèi),除了噼里啪啦燃燒著的一堆篝火外,再無其他聲響,山洞四周燃串著橘紅色的火光。四頭狼面面相覷一陣便也知錯似的垂下了頭。好一陣過后,那白衣男子才緩緩轉(zhuǎn)過了頭。
“回來了,你們的事辦的如何?”白衣男子懷著鐵青的臉色輕聲開口道。
白衣男子話音剛落,只見那趴在地上的四頭狼卻也突然之間發(fā)生了驚人的變化,它們先是透露出凄慘無比的表情,稍后他們的身影與骨骼又咯吱作響,轉(zhuǎn)眼之間,趴在地上的四頭惡狼已然變成了四具消瘦的人形。這四具人形顯然疲憊至極,為首的一個勉強(qiáng)抬起腦袋,他面容消瘦憔悴,乍看上去與那將死之人沒什么分別。那人喘著粗氣緩了緩便也強(qiáng)撐著開口了:“大,大人,小姐他們還活…活~著!”
白衣男子似乎早已預(yù)料到這個結(jié)果一般,他抬起衣袖,只見一只漆黑的鐵手從乳白的衣袖中抽了出來。順勢,那力量感十足的鐵手又嘎嘣嘎嘣作響起來,白衣男子此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們先滾下去暫且休息吧!”白衣男子話音未落便化作一道青光消失不見了!只留下四個虛弱的人形畜牲懷著恐懼在瑟瑟發(fā)著抖。
唐玄與娜蘇羽劍吃過狼肉之后便又上路了,娜蘇羽劍顯然對這深山了如指掌,在她的指引下,當(dāng)夜幕再次降臨的時候,他們已行至距離山口很近的一處開闊地上。沒有了群山的圍擋,此時,冰冷的寒氣像嗖嗖地暗劍一般從四面八方向二人襲來。
唐玄下意識地縮著腦袋,羽劍則對這刺骨的亂流絲毫不畏。就這樣,二人一前一后也沒有停下的意思,沒多久他們便順著山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走出群山以后,唐玄又被一望無際的蒼茫雪原震撼,此刻,背后的山巒宛如一條厭世的銅龍。然而眼前的景象卻更加讓二人不安起來,隱去開闊的白,無數(shù)的旋風(fēng)也正卷著通天的雪柱在這片陌生的奇異世界里緩緩行走,同時,冰冷的雪粒頓時又重重錘打在他們二人臉上。此時,羽劍早已環(huán)抱雙臂縮成一團(tuán)。唐玄沖她瞟了一眼,硬是貼在了她的身旁,用手臂抱住了她。
“我們接下來怎么走?”
“看樣子我們得返回去…”
“是不走了嗎?”
“走,只是,我們走錯了時機(jī),我們需要鐵劍!”
“什么鐵劍?”
“別問那么多,總之如果沒有鐵劍,我們出不了這個雪原,更別指望能為老和尚闖出一條平安之路!”
“你的意思是?”
“隨我來吧,別在問了!”
說罷,羽劍推開唐玄的手臂,趔趄著身子,緩緩朝著深山邁開了步了!此時,唐玄心頭的疑問似乎比那些通天的雪柱還要煩雜。也隨不得他多想,見羽劍緩緩走遠(yuǎn),他也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再次走入山巒的二人眉頭緊皺起來。唐玄心中的疑惑早已不止是停留在對自己生世冤屈的探索,此時此刻,藏在他腦袋中無數(shù)的的記憶殘片,更猶如被重新排列的一般歷歷在目,唐玄試著讓自己回歸平靜,他也重新嘗試著讓自己回憶起在滄浪寺內(nèi)做過的奇異夢境,他嘗試著在那片記憶中找到一些預(yù)言…
行不多時,羽劍已將唐玄帶至一個幽深的山洞。洞口狹小不說,周圍還圍著凌厲的亂石,入了山洞,羽劍嗅了嗅陰濕的氣味便拉起唐玄的手往深處闖了進(jìn)去,起初,從洞口射進(jìn)的光還能勉強(qiáng)照亮二人的周遭,行了二十幾米后,二人便身處一片黑暗之中了,唐玄回過頭看了看亮晃晃的洞口,頓時他便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生的怪物!羽…羽劍!有…有狼!”唐玄一個機(jī)靈躥到羽劍身后,雙手抱住羽劍的肩膀不說,還油油的撥開羽劍的發(fā)梢瞧著洞口那突如其來的怪物!
“瞧你這慫樣!怕什么!”
羽劍話音未落,便見她腰身一轉(zhuǎn),刺啦地一聲,長劍出鞘,一道青光瞬間揮向了那怪物。
說來也怪了,就在羽劍手中的劍鋒剛穿刺出去不久之時,那狼卻也出其不意地消失了!見怪物沒了,羽劍也收了長劍,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拉起唐玄的手向暗洞深處走去!雖說剛剛只是虛驚一場,但在唐玄心中,狼的影子如影隨形!哪怕四周他什么都看不到,他也能感覺到這些怪物正虎視眈眈地在暗處觀察這他們的一舉一動!
走過幾個石彎,空氣中漸漸泛起了濃濃的血腥味,雖氣味難聞,但在深洞的最深端卻有了微弱的亮光。見有了光線,羽劍加快腳步?jīng)_了過去,唐玄也緊隨其后,在羽劍眼中他雖是個累贅,但羽劍似乎也習(xí)慣了這個累贅。當(dāng)羽劍停下腳步愣在原地一動不動時,她也不忘扯住還在往前沖的唐玄。
“站?。 庇饎柭暫暗?。
就在二人剛站穩(wěn)腳步之時,一個白衣身影緩緩的落在了二人身后。
唐玄自然沒感覺到這一異樣。但敏銳的羽劍卻早已攥緊了劍柄!
隨著白衣人的出現(xiàn),空氣也漸漸凝重了起來,片刻之后,羽劍依舊一動不動,此時,唐玄也覺出了異樣,他也瞬間僵硬在原地。
白衣人先是在二人身后停了一陣,見他們不動,便也輕緩緩的飄到了二人的面前。只見那人白衣白須,白眉白眼,要不是露著幾顆歪黑的牙齒,整個人仿佛一塊白布一般簡素,更何況,這人腳不沾地,卻能飄來飄去,這到底是什么人?他這一出現(xiàn),可直接嚇驚了本以緊張到腳底板的唐玄。
“啊…??!…你是是…什么…么人!”
然而,一旁的羽劍在這白衣人面前倒是鎮(zhèn)靜了不少,不經(jīng)意間,她還暗暗地從眼角出閃過一道狡黠來!
同時,就在唐玄吃驚之際,那白衣人也緩緩開口了:“可算等來你親自送這最后一個肉種來了!哈哈哈”白衣人先是一哼,接著又像一頭野獸一般狂笑不止!
唐玄咋一聽不要緊,但當(dāng)他心頭一驚之余,再稍稍細(xì)品起“肉種”這兩個字時,頓時一股冰涼便直串他的全身,從頭頂冷到了腳底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