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入夜,屋子里光線暗淡,唐玄慫了慫肩膀一副若無其事道:“亞瑟,我想去參軍!”
亞瑟回過頭抽出嘴里的煙斗打量著唐玄說:“你是想去送死嗎?”
“不,亞瑟,我想成為將軍!”唐玄滿臉堅定。
“傻瓜,你該去打鐵棚從新燃起你的爐子!”亞瑟捏著煙嘴指著唐玄道!
唐玄也是順從,他猶豫片刻之后便乖巧的底頭急步走出屋外,直奔打鐵棚而去。朝克圖早已坐在在打鐵棚的低矮燒爐上等候,見唐玄急步走來貌似憂慮重重,他跳下燒爐上去搭話:“坨坨,我等候你很久了,你想通了嗎?”
唐玄邊走邊用手臂推開貼上來的朝克圖,一句話沒說徑之中走向放放置硼砂的角落。
朝克圖被唐玄這么一推,倍感不快,他先是盯著唐玄躺了想,之后又快步追了上去,蹲在唐玄身后看著唐玄的手指在硼砂中亂拋著,仿佛尋找這什么。
“我說坨坨,你不上棚子上面找阿木爾留下的東西在這兒翻騰什么?”朝克圖滿臉疑惑的問。
“別煩我,朝克圖,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唐玄鐵了心不想正眼看他。
“我說坨坨,勇敢的事交給我就行,你別怕,給我槍,我去干掉他!”朝克圖抬高嗓門皺著眉頭說。
唐玄聽過后先是一愣,說:“朝克圖,別做你的英雄夢,你不該干這事兒!”
朝克圖聽他這么說笑瞇瞇的用手撓了撓頭道:“坨坨,阿木爾的東西我給你拿下來了?!彪S即他從身后抽出一件細長之物推在唐玄臉前。
唐玄頓時定在哪里,眼睛緊緊盯著朝克圖手里的東西發(fā)呆。
“坨坨,打開它,來伸手打開它,讓我也看看里面藏了什么寶貝?!背藞D瞇著眼睛詭笑道。
“哦~,應(yīng)該是把笛子吧。”說罷唐玄又低下頭開始拋硼砂。
“啊~……真實服了你,坨坨,你這眼神又看透人心的本領(lǐng)啊!”朝克圖滿臉不屑但也不失尊敬道。
朝克圖說完之后,唐玄突然停了下來,他起身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一片寂靜之后又朝向朝克圖說:“朝克圖,夜里召集你的弟兄吧!明天夜里去軍營!”說完之后,他順手拿過阿木爾留下的笛子。
“真的嗎?坨坨?你確定當(dāng)真嗎?”朝克圖滿臉興奮著拿出一小撮煙葉碎含進嘴里嚼了起來。
“會死人的!”唐玄盯著沉浸在快感中的朝克圖又說。
“啊……哦,咱兄弟多,死不了我的!哈哈,放心吧,坨坨,事成了我把阿木爾親自給你送來。”朝克圖先是一頓,后又哈哈大笑道。
“我也要去,朝克圖。”
“什么?坨坨,我沒聽錯吧,你也要去軍營?”朝克圖滿臉狐疑。
“嗯,槍可以給你們,但是一定要保密,不能說是我給你們的!”唐玄斬釘截鐵道。
“嗯嗯,好,這沒問題,坨坨,說定了,明晚月上樹梢,我們在你的打鐵棚等你!”朝克圖猶如被電擊了般興奮的回道。說完他便一個飛身翻出棚子,奔直而去。
唐玄呆立在原地動也不動思索著什么,突然,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說來也快,那人影晃動了一下便快速的貼在唐玄的面前,這張臉并不陌生,唐玄心聲一緊,連忙叫出:“亞~亞瑟,你你~你怎么來了?”
“小子,我在看你背著我做了什么事?!眮喩槻砍溲?,紅潤無比,兩只眼珠子仿佛是殺人的刀子能直接插入唐玄的心里。
“沒什么,亞瑟,該告訴你真相了!”唐玄鎮(zhèn)定了一下神情說道。
“真相,這個世界沒有真相,只有謊言,孩子,相信我,你們的密謀不會得逞!”亞瑟莊重的樣子表現(xiàn)的大義凜然!
“亞瑟,他們的父母都被納塔爾殺害,他們有權(quán)利報仇!”唐玄抬高了嗓門回應(yīng)道。
“復(fù)仇,呵呵~真是天真至極的傻瓜,坨坨,總之,我的好意到此為止,你若隨他們?nèi)?,等待你的只有死亡!”亞瑟撇著嘴一副愁苦的表情看著唐玄說。
“亞瑟,我這第二條命原本屬于你,只是~只是~”唐玄低下頭一時語塞。
“只是你愛上了那個女孩兒?”
“不~不是,不是這樣!”
“哦~那是什么?難道你想利用這幾個人去滅了武勒,在草原上成為英雄?”亞瑟滿臉嘲笑的猜疑。
“亞瑟,不必說這么多了。我去意已定。”唐玄徹底低下頭喃喃說道。
亞瑟聽到唐玄的答案后,先是看著他苦笑一聲,之后又搖著頭走出了打鐵棚。
唐玄看著亞瑟遠去的背景不禁后背發(fā)涼起來,這個教誨他學(xué)習(xí)詭異手段的男人竟然可以毫不費力知道一切,此時在他心里,亞瑟是當(dāng)之無愧幽靈!
遠在棕馬草原的唐鐵槍近些日子看上去愁眉不展,他時常會在空曠的睡房里想念起唐玄小時候滿家亂跑的的樣子,那時的唐玄身材結(jié)實,紅著小臉天真無邪,草原上除了牛馬,便是樸實。然而現(xiàn)在才過了幾年時光,草原雖看上去風(fēng)平浪靜,實則成了各股勢力爭奪的焦點,每次想到這,唐鐵槍的心便開始作痛,因為他害怕失去身下藏著的三塊地契,他渴望他的大兒子唐玄能幸運歸來,并希望唐玄順理成章的成為棕馬草原的新主人,縱使現(xiàn)在的棕馬草原是之前的三倍大,但是每每想到納塔爾和的臉以及那個神秘夜晚突如其來的金子后,唐鐵槍的心聲就會轉(zhuǎn)變成無端的暴脾氣,開始時,他對唐十五也時不時發(fā)火,后來他更加極端起來,竟然用割肉的小刀飛傷了馬拉克的胳膊。所有的這些都只有唐鐵槍一個人默默承擔(dān)著,其中有恐懼,有不甘,更多的則是出于本性的貪婪!哪怕在其他人心中都開始厭惡他日漸增長的暴虐!但是唐鐵槍絲毫都不在乎!
時光沒有停下來等待唐鐵槍的意思,當(dāng)躺鐵炮六號前來告知父親現(xiàn)有雜交白馬已經(jīng)有700匹時,唐鐵槍勉強著笑笑后又轉(zhuǎn)入更大的恐懼,他內(nèi)心深知帶獅子頭軍刀的神秘來客已經(jīng)離他越來越近,兩年的期限以致,如果神秘來客稍有不滿,想必是要禍殃給草原上最單純的生命?;蛘哌€有納塔爾的奸詐和無恥,唐鐵槍掰著手指頭算計著日子和他了解的財產(chǎn)。
在烏蘇眼里,唐鐵槍似乎在準(zhǔn)備一場戰(zhàn)爭,一場針對所有人的戰(zhàn)爭,他先是派遣唐鐵炮一號把多余的鐵器收集起來,又命令他的唐鐵炮們齊心協(xié)力挖起了各種地洞,在他的命令下,只有晚上他們動工。每到夜里唐鐵槍坐在長椅子上拖拉這沒用雙腿對拼命干活的兒子們指指點點,各個已成小公牛般的兒子們賣力的彰顯著各自的的優(yōu)勢,其中,躺鐵炮二號在觀察地形的過程中竟無比意地外撿到一塊隕鐵,他竟然在父親餓狼般的眼皮下將隕鐵說成是能孵出金子的蛋,并每個白晝都藏在自己的床鋪里摟著睡,縱使唐鐵槍得知后痛斥他和牛棚里的母牛一樣癡傻時,唐鐵炮二號卻始終保持著低頭的姿勢,面迎腳趾般耷拉著頭,專注的迎合著父親惡毒的詛咒??v使唐鐵槍知曉造成唐鐵炮二號呆頭呆腦的具體原因,但在唐鐵槍驕傲的眼神里,這個兒子絕對是受他母親的遺傳所致。
還好,心善的烏蘇更了解真相,造成躺鐵炮二號癡傻的原因竟然是唐十五在無聊中隨意放的一聲槍響,當(dāng)時唐鐵炮二號正在母牛下跟隨母親擠奶,沒想到,大晴天一聲突兀的槍響徹底激怒了奶痛的母牛,那母牛對準(zhǔn)唐鐵炮二號的顱骨就是一蹄子,雖然他漸漸好轉(zhuǎn)后的日子里傷口完全愈合,但是唐鐵炮二號自那時起便記不清事,并講起話來顛三倒四。同時在唐鐵炮二號母親眼里,她的孩子已經(jīng)完全成為了被母牛報廢了的一個軀殼,于是,母親便不再往兒子身上多費心思,轉(zhuǎn)而代之,她盡然把全部心思拿去研究母牛身上的花紋,隨后唐鐵炮二號的母親盡然通過雜交育種,順利培育出了超高產(chǎn)的母牛。被親情遺棄了的唐鐵炮二號在癡傻中成長,然而,所有看似正常的人們都不了解的是,母牛那一蹄子同時也恩賜給唐鐵炮二號非常高貴的品質(zhì)~忠誠!這份品質(zhì),在往后的日子中被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縱使唐鐵槍在臨死之時也不忘把最隱秘的事情交代給這個癡傻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