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凌聞聲抬頭看了包詩婕一眼，復(fù)又低下頭去。
她的臉上兩道淚痕清晰可見，十指交錯在身前，用力的程度使關(guān)節(jié)都發(fā)白了。
陳凌看向包詩婕的眼神，讓包詩婕感到自己的心被刀剜了一樣。
那不只是難堪屈辱，更是永遠無法再撿起的，碎了一地的自尊。
包詩婕剛想上前詢問，身后傳來上樓的聲音。
是五樓的一對中年夫妻，二人看到陳凌也怔住了，很快又習(xí)以為常的樣子。
女人催促自己的男人趕快走，“唉，孩子都這么大了，還用這招，造孽啊?！?p> “誰說不是呢，真是過分?！蹦凶訜o奈地嘆息。
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樓梯的轉(zhuǎn)角處。
陳凌一言不發(fā)。
包詩婕也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了，轉(zhuǎn)身下樓。
再出現(xiàn)的時候，手里就多了幾件自己的衣服。
在昏暗的樓道里，她看到陳凌的后背上青一塊紅一塊，還有陳舊的觸目驚心的條狀傷疤。
她把衣服給陳凌穿上，心里難受得想哭，陳凌的日子遠比她想的要難過。
突然，陳凌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滴在了包詩婕正在扣紐扣的手上。
包詩婕一把抱住了她，陳凌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失聲痛哭。
穿好衣服后，兩個人靠著墻都緘口不言。
“去我家吧？”包詩婕打破了沉默。
陳凌搖了搖頭，“如果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她會變本加厲地懲罰我的?！?p> “那我陪你一起吧?！?p> “你回去吧，我沒事，習(xí)慣了?！标惲栊α诵?，卻比哭還要苦澀。
“能告訴我原因嗎？”
“之前差點兒被人販子拐的事情被她知道了?！?p> 嘭嘭嘭，包詩婕突然使勁拍向大門，“就因為這事兒？她不更應(yīng)該自責(zé)嗎？”
“你要干嘛？”陳凌瞪大了眼睛。
“王美霞！在家嗎？開門啊，我是詩詩！”包詩婕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里面安靜得如同一座墳?zāi)埂?p> 包詩婕不依不饒拍門的聲音更大了。
“王美霞，為什么要這么對待凌凌？她也是你女兒??！”
終于，里面?zhèn)鱽砹思贝傧蜷T靠近的腳步聲，隨之，門打開了。
王美霞黑著臉站在門口，看到包詩婕立馬像機關(guān)槍一樣開火了：“別吵吵了，你個小孩子懂個屁啊！
我怎么待她了，我管她吃管她喝，好不容易才把她拉扯大，要不是我和你陳叔，她就是個沒人要的貨！
現(xiàn)在倒好，自己貪吃差點被人賣了，這么大的事情都敢瞞著我，把我這個當(dāng)媽的放眼里了嗎？
左鄰右舍的都知道了，就我們不知道，人家怎么看我們？
對了，還有你爸，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英勇很牛逼啊，小孩子胡鬧，大人也跟著不懂事嗎？
你們一個二個的，是不是都像看笑話一樣看我們？??？！”
包詩婕：“……”
臥了個大槽。
原來這娘們?nèi)绱吮牒罚?p> 今天的王美霞像是換了一個人，另包詩婕猝不及防。
也許她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論吵架罵街，她在方圓十里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