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
八月份的清晨,陽光還帶著一絲絲寒意,坐在桌前的伊萬抬起頭,揉了揉因為疲憊而有些泛酸的眼睛,長長的出了口氣。
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擺放著一張羊皮紙和一本攤開的筆記本。
羊皮紙自然是在差不多一年前從《尖端黑魔法揭秘》中獲得的那張,而筆記本上則是他這一年來斷斷續(xù)續(xù)完成的翻譯,上面記錄了有關(guān)于“化身術(shù)”的詳細介紹。
在這個還沒有翻譯軟件的年代,伊萬不得不耗費了一整年的時間去學(xué)習(xí)德語,直到今天才對照著詞典完成了翻譯。
盡管如此,因為擔(dān)心會出現(xiàn)錯漏,他還是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不下十遍,才最終確認下來。
在心里略微的感嘆了一下自己一年來的勤勞與努力,伊萬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筆記本,將上面的內(nèi)容仔細看了幾遍,隨即放下本子,屏住呼吸。
下一秒,伊萬忽然間消失了。
此時的座椅上沒有了男孩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灘清澈的積水,正沿著椅子的邊緣向地面滴落。
奇怪的是水滴落地后卻并未滲入地板,而是仿佛有生命一般怪異的緩緩蠕動著。
片刻之后,聚攏在一起的水滴開始膨脹、變大,頃刻間又變成了一個大約有1.6米高的水人。
水人晃了晃腦袋,似乎有些不適應(yīng)如今的樣子。他四下環(huán)顧了一圈,注意到了擺在不遠處的魚缸,立刻興致勃勃的擺出了立定跳遠的姿勢,看樣子是想要直接縱身一跳,跳到魚缸的里面去。
但緊接著,他好像注意到了自己的體積遠遠超過了魚缸的容量,于是悻悻然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轉(zhuǎn)而將視線投向了籠子里正打著瞌睡的貓頭鷹。
水人慢悠悠的挪動著身體,來到了籠子旁,伸出透明的手指想戳一戳貓頭鷹的腦門。
然而下一刻,水人便僵在了原地,只是幾秒鐘的工夫,就變回了伊萬的模樣。
“……還是不夠熟練?!币寥f頗有幾分懊惱的撓了撓頭,按照羊皮紙上記錄的內(nèi)容,正常情況下,這種“化身狀態(tài)”下如果是在體力充沛的情況下,可以永久保持下去。
事實上,這個由帕拉塞爾蘇斯和格林德沃共同創(chuàng)造的魔法,并不是一句簡單的咒語。
而是通過巧妙的魔力運轉(zhuǎn)方法,讓自己與自然界中的其他物質(zhì)完成“同質(zhì)化”,從而讓自己具備對應(yīng)物質(zhì)的特性與外形。
用伊萬剛才化身的水人來舉例的話,在保持魔力持續(xù)運轉(zhuǎn)的情況下,伊萬的身體便具備了一切水的特質(zhì),不僅僅可以溶身于水,甚至可以借助水的力量對抗敵人。
當(dāng)然,相應(yīng)的,他會比較怕海綿之類可以吸水的東西……
不過好歹也算是一個保命的底牌了。
伊萬沒有再做嘗試的打算,而是把羊皮紙夾在了筆記本里,用魔杖輕輕一點,“速速縮小?!?p> 很快,筆記本就變得只有指甲蓋那么大。
伊萬把它捏了起來,塞進衣兜里,準(zhǔn)備下樓之后找個機會把它“焚尸滅跡”。
“伊萬,收拾好了嗎?我們該去對角巷了!”樓下傳來維瑟米爾先生的喊聲。
“馬上來!”伊萬高聲回應(yīng)道。
他把魔杖放在了桌上,伸手拿起了一封攤開的信。
棕色的羊皮紙信封,上面寫著“一封寄給伊萬的信”,和一年前在生日當(dāng)天收到的那封一模一樣。
只是內(nèi)容卻截然相反。
“霍格沃茨魔法學(xué)校
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
?。▏H巫師聯(lián)合會會長、梅林爵士團一級大魔法師、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師)
親愛的維瑟米爾先生:
我們愉快地通知您,您已獲準(zhǔn)在霍格沃茨魔法學(xué)校就讀。隨信附上所需書籍及裝備一覽表。
學(xué)期定于九月一日開始。我們將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靜候您的貓頭鷹帶來您的回信。
副校長
米勒娃·麥格謹上”
第二頁信紙上則標(biāo)明了一年級小巫師入學(xué)時需要攜帶的物品,這里面提到的所有書籍伊萬都已經(jīng)在這一年里翻來覆去的看過了好幾遍,說不上爛熟于胸,但起碼應(yīng)對考試是毫無問題的。
那么這次對角巷之行,需要購買的就只有魔杖、坩堝、制服之類的東西了。
伊萬把標(biāo)注了入學(xué)必需品的信紙塞到了衣兜里,然后匆匆離開了房間,來到了家中的客廳。
維瑟米爾先生早已經(jīng)等候在這里了。
見到伊萬下樓,維瑟米爾先生立刻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站到壁爐旁,然后把放在壁爐上方的盒子遞給他。
“我們用飛路粉去,孩子?!彼f。
伊萬點了點頭,從盒子里捏起一撮亮晶晶的粉末,走到壁爐前,把粉末丟進火焰里。
呼的一聲,爐火變得碧綠,升得比伊萬還高。他徑直走進火里,大喊一聲:“對角巷!”
下一秒,伊萬感覺自己仿佛被吸進了一個巨大的插座孔里,他的身子好像在急速的旋轉(zhuǎn),耳旁的呼嘯聲震耳欲聾,一連串爐門從他眼前模糊的閃過,隱約能瞥見壁爐外的房間……
隨著轟的一聲巨響,伊萬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湓诹吮涞氖^地上。
他悠然自得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石頭壁爐——一個戴著玳瑁眼鏡、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正坐在輪椅上,端著一個裝滿食物的碟子。
然而此時碟子里和他的身上都覆蓋上了一層從壁爐里噴出的灰燼,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個做工粗糙的雕塑。
“你……”兩人尷尬的對視了片刻,老人像是反應(yīng)了過來,顫顫巍巍的開口。
他話還沒說一半,壁爐內(nèi)又是綠光一閃,伊萬見勢不妙,立刻上前一步想拽著老人離開,但是仍然慢了一步,維瑟米爾先生從火焰里跳了出來,穩(wěn)穩(wěn)的落在地上。
他一抬頭就看到伊萬和老人雙雙盯著自己,兩人的身上都落滿了灰塵。
“哦……福吉叔叔,我不知道你還沒吃早飯?!?p> 伊萬頭一次見到維瑟米爾先生露出這樣尷尬萬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