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等什么,去把李子文拖出來問問不就行了嗎?”端木景蓉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就要往李子文房間趕。
伏雨蟬拉住端木景蓉的胳膊,阻止道:“你聽阿言講完,她不當(dāng)場揭穿他一定有原因的?!?p> 自從離開伏家之后,伏雨蟬就成了伏秋言的小迷妹,處處以她的意見為先。
伏秋言倒不討厭她如此,她點了點頭,說道:“我讓子凡替天庸去照顧李子文,就是擔(dān)心他會傷害天庸。就算要揭穿他,也不能在行館之中。先不說天庸沒有靈力,各位的父母還在后廂,我們不能把更多的危險帶給他們?!?p> 端木景蓉皺眉問道:“那要怎么辦,若李子文真是內(nèi)奸,他應(yīng)該不會真的安睡,我們要怎么把他帶離行館?!?p> 伏秋言拿出一包藥粉,壞壞一笑,說道:“我們有這個,慕容嫌的子夜語丁香,本想配了對慕容瑤用的,只可惜對她沒用,不過現(xiàn)在總算是派上用場了?!?p> 伏秋言轉(zhuǎn)身對孟天庸說道:“天庸……”
孟天庸攤了攤手,了然地說道:“我留下,不給你們添亂?!?p> 伏秋言點了點頭,又轉(zhuǎn)身對薛子安說道:“雖說慕容瑤應(yīng)該不會再對大家的家人做什么,但以防萬一,子安你和景蓉留下,保護大家,一旦出什么事就到城郊麥場找我們。”
薛子安點頭同意,“這樣也好,你們?nèi)f分小心。尤其是你,慕容景云。”
“放心,你就等著吃你未來相公回來給你帶的早餐吧?!?p> 薛子安臉一紅,嗔怪道:“就知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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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李子文”下了迷藥后,伏秋言直接讓薛子凡將他抱到了城郊的麥場。這里離皇宮遠,又人跡罕至,不會引起慕容瑤的注意,更不會牽連路人。
扯開人皮面具,面具下的臉居然是消失已久的季如風(fēng)。
端木景云驚訝地看著頂著季如風(fēng)臉的小孩,難以置信地說道:“身為世家的家主,他到底學(xué)了多少不入流的東西。”
伏秋言兇狠地瞪了他一眼,現(xiàn)身說道:“別把他吵醒了。”說完便舉起自己的匕首,欲往他身上刺。
只是還未來得及下手,便被一只手阻止了。
“你干什么?”伏秋言怒道。
薛子凡看著她,臉色毫無波動,說道:“此非君子所為?!?p> 伏秋言甩開他的手,低聲質(zhì)問道:“你現(xiàn)在跟我談君子?”
“乘人不備之事我不會允許你在我眼前做的,何況要定一個人的罪總要給他一個辯駁的機會吧?!?p> 伏秋言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說道:“這張臉還不能證明什么嗎?此時不殺他,后患無窮!”
“你是世家嫡女,難道你學(xué)武的時候,你的師父沒有告訴你不殺無反抗之力的人嗎?”
伏秋言抿了抿唇,懇求道:“薛子凡,別讓事情變得更麻煩好不好?!?p> “好了,你們倆都別吵了?!狈晗s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弄來一根繩子,把季如風(fēng)緊緊地綁了起來,洋洋自得地說道,“這樣不就行了,既給了他辯駁的機會,又讓他沒有反擊之力。”
伏秋言無奈撫額,“你莫不是忘了季如風(fēng)會縮骨功?你再把劍架他脖子上,一旦他要逃,直接了斷他。”
伏秋言憂心地嘆了口氣,心里祈禱道:“但愿季如風(fēng)沒學(xué)那部鬼修功法。”死后重生,就意味著他們的敵人要殺兩次才能殺掉,甚至被殺一次后第二次會更強。
“子夜語丁香”的藥效很短,季如風(fēng)很快便醒了過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被綁以及看到橫在頸邊的劍便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季如風(fēng)看著氣勢洶洶的眾人,忽然間笑了。他的身體慢慢變大,綁著的繩子也隨之被震斷,很快便恢復(fù)了往日模樣。
月光照在季如風(fēng)臉上,不知為何,看著大笑的季如風(fēng),伏秋言反而覺得有些凄涼。
“還以為你會想辦法逃走呢,沒想到知道自己暴露了,你還能笑得出來?!?p> 季如風(fēng)停下笑聲,挺直了背,看著伏秋言一字一字地說道:“因為我不想在我的朋友們面前如喪家之犬一般逃跑。”
“那你告訴我,為什么要背叛你的朋友們?”正如先前分析的一樣,伏秋言大概能猜到季如風(fēng)投靠慕容瑤的理由,卻沒想到季如風(fēng)竟說他們是朋友。
季如風(fēng)低聲笑了一聲,說道:“同一地位的人才能成為朋友,我想成為你們的朋友用得先把你們拉下云端吧!”
“那你是承認背叛我們了,放走慕容瑤的是你?告訴她鎖魂鏈秘密的也是你?”
伏秋言沒有用肯定句,事實上她內(nèi)心對季如風(fēng)仍然有些期待。她甚至可以理解季如風(fēng)放走慕容瑤,但是卻仍然接受不了他會調(diào)轉(zhuǎn)槍頭直接對付他們。
季如風(fēng)邊聽邊陰冷地說道:“不止如此,還有薛家和孟家兩位家主的死也是我的手筆?!?p> 伏秋言本還想問,可忽然劍光一閃,季如風(fēng)的右臂斷落在地,鮮血噴了季如風(fēng)和伏雨蟬一身。
季如風(fēng)捂著傷口,冷笑著對薛子凡說:“薛子凡你對我生氣了嗎?萬年沒有感情波動的薛子凡竟然對我生氣了,哈哈,我季如風(fēng)何德何能竟然能讓你薛子凡生氣?!?p> 伏秋言發(fā)現(xiàn)季如風(fēng)臉已經(jīng)徹底扭曲了,其實也沒什么可審問的了,既然早就知道幕后的boss是慕容瑤,再什么又有什么意義呢?
“殺了他吧!”伏秋言對伏雨蟬說道。她想了一會兒,又轉(zhuǎn)而問薛子凡,“你沒意見吧?!?p> 薛子凡沒有說話,伏秋言知道他是默認了。是啊,誰能對殺害自己母親的人講什么道義呢。
聽到這話,季如風(fēng)忽然不笑了,也是誰聽到自己即將被殺還能笑得出來。
不過季如風(fēng)卻還算淡定,他抽了抽嘴角,說道:“阿言,看在相交多年的份上,我能提個要求嗎?我想死在你的劍下?!?p> “當(dāng)然可以?!狈镅砸才滤儆惺裁搓幹\,一劍插進了他的心臟。見他沒了呼吸,才總算松了口氣。
季如風(fēng)死后并沒有變成鬼體,伏秋言吃驚地說道:“竟然沒有修鬼?真是一點都不像那個一心往上爬的季如風(fēng)。”
她沒有看到的是,一個微弱的光點繞著她轉(zhuǎn)了一圈,本想停在她身上,最終卻飄向了天空。
季如風(fēng)死后,伏雨蟬一直有些悶悶不樂,回去的路上也不和伏秋言說話,反而和眾人拉開了一段距離,一個人落在后面。
伏秋言有些疑惑,她讓眾人先走,陪伏雨蟬慢慢走在后面,看著她低頭走著。
“阿言,你殺季如風(fēng)的時候,為什么不問問他這么做的理由?為什么連猶豫一下都沒有?”本以為會一路無言,沒想到伏雨蟬卻忽然出聲,嚇了她一跳。
“事實擺在眼前,他自己也認了,我對背叛我的人是否有苦衷沒有興趣?!狈镅赃€不在意地答道。
見伏雨蟬還在沉默,她躑躅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雨蟬,你是不是前世跟他有什么?”所以今生才會因為他的死這么難過。
伏雨蟬抬起頭,紅著眼,大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他喜歡你,前世因為你的托付,他被幾乎慕容家拋棄,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伏家。就因為你一句“好好守護雨蟬”,他最終落得慘死收場!沒錯,他今生確實錯得離譜,可你怎么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伏秋言冷眼看著她歇斯底里的樣子,等著她發(fā)泄完。“所以你喜歡他對不對?”
“阿言!”伏雨蟬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人,仿佛她說了什么難以置信的事。
“忘記前世好不好?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不要讓前世來影響你的感情判斷,就當(dāng)那是一場夢好不好?”
聽了這話,伏雨蟬的眼淚忽然噴涌而出,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她本就是膽小怕事的人,如果忘記前世,那自己的這些堅持和故作堅強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