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真有這個打算吧?
他不過是開開玩笑。
張登中欲說什么,卻見那人轉(zhuǎn)身,看也不看他就徑直走了。
“張公子這一大早倒是悠閑的很,既然病都好了,那就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顧鈴兩手叉腰的站在院門口,目光不善的盯著張登中。
“你這話何意?”張登中撇撇嘴,“我沒惹你吧?”
一個個的,說話陰陽怪氣,就知道欺負(fù)他這個善良的老實(shí)人。
“你說我什么意思?這大冷天的,自己晾!”顧鈴瞪了他一眼,彎腰撿起木盆里濕漉漉的厚布鞋,毫不猶豫的往張登中門面上丟過去。
冬天的衣服原本就厚,浸了水沉的要命,她不敢用法術(shù),光靠手洗,指頭被凍的通紅,現(xiàn)下都還沒知覺。
她可是一只修行了五百多年的妖怪,居然在這兒給一個凡人洗衣服,這要是傳出去了,她這臉往哪擱?。?p> 底下的那些小精小怪,還不得可勁兒嘲笑她?
而這個臭書生倒好,還悠哉悠哉的跟上仙說笑。
氣死她了!
“你個爛秀才,臭書生!”顧鈴氣呼呼大罵,絲毫不顧及身旁幾人投來的異樣目光。
眼見著張登中就要被砸個正著,但出于身體的自衛(wèi)本能,他猛地往后一退,堪堪躲過了眼前的“飛來橫禍”。
躲過了前邊,腳后卻踢到了門檻,整個身體被絆的往后一仰,只聽見“嘭”的一聲悶響,他直接被摔成了個四腳朝天。
“哈哈哈?!鳖欌彎M是幸災(zāi)樂禍的大笑出聲,心中的火氣消了大半。
孫家姑娘在一旁瞧著,也是忍俊不禁。
“張家哥哥,你可摔疼了?”孫家小兒孫丁佑連忙上去扶人。
他年歲不大,今年才十四歲。
對于張登中,他極是崇敬。
夫子總說他天資愚鈍,胸?zé)o點(diǎn)墨,一個小小的童生他卻考了兩次才中。
而張登中只年長他六歲,不僅有學(xué)問,還有功名在身。
“我沒事?!睆埖侵腥嘀鹕?,臉色很難看,他顫抖著指著顧鈴,“你……”
“你”了半天,卻沒有下文。
讀書十幾載,讀的是圣賢書,讓他罵人他不會,也罵不出口,何況對方還是個姑娘家。
自小祖父便教導(dǎo)他,為人處事禮讓三分,不可目空一切,處處壓人。
再則,他覺著人家姑娘說的也無錯。
自己的事自己做,自己的衣服……
等等。
張登中愣了愣。
顧鈴給他洗衣服?!
他雖說家境一般,但祖父對他的教導(dǎo)向來嚴(yán)格,特別是在禮數(shù)上,他打小都不敢逾越半分。
而今……
張登中嘆了口氣,默不作聲的將地上的鞋子撿起,抱起木盆里的濕衣服就往竹竿子上搭。
他費(fèi)勁擰干棉衣里的水,竹竿跟著搖搖晃晃。
忽然,只聽見“咔嚓”一聲,竹竿攔腰斷裂,剛晾上去的衣服掉在地上,瞬間裹滿了泥沙。
“……”
“真沒用?!鳖欌徢浦訔壷夂翢o掩飾。
張登中有些無措,偏頭瞧見顧鈴懶懶的倚在石磨邊上,正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他。
“顧姑娘,在下會對你負(fù)責(z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