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鄙夷,只是覺著有點異想天開。
他們不過是些平頭百姓,能夠在偌大的京城混口飯吃,就已經(jīng)是件不容易的事。
而今上京,前路未知,今后會如何都還不知道呢。
“要你管!”顧鈴聽了有些不高興。
這個凡人除了看看書,動動嘴皮子還能干什么?
一路上這兩人拌嘴是常有的事,顏青予對此見怪不怪。
又連著趕了七八日的路,舟車勞頓,張登中身體有些經(jīng)不住,后頭幾日可以說是一上車就吐。
而顧鈴也好不到哪里去,慶莧河是她長大的地方,離開的越久她身體就越虛弱。
這日下午忽然下起了大雨,道路泥濘,前行艱難。
三人被淋成了落湯雞,還好在附近找到一處村莊落腳。
顏青予給了不少銀子,房子的主人很是熱情的招待了他們,忙前忙后,即供熱水又做飯給他們吃。
張登中喝了姜湯,裹著被子在爐邊烤火,因著身體不舒服,晚飯他沒吃多少。
顧鈴身體虛弱,而今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當(dāng)中。
顏青予由于目前身份不便,只好請了他們住的這戶人家的女主人,幫顧鈴換下了濕衣服。
他們所在的村莊地處斳州屹山縣,從此處到京城中間還隔著兩個郡縣。
前幾日馬不停蹄的奔波,兩人身體無法承受,后幾日就緩了行程耽擱些時間,能夠堅持現(xiàn)在就已然是費了老大勁。
夜里張登中發(fā)了高燒,顏青予又要忙著照看顧鈴,只好來回兩頭跑。
從認(rèn)識張登中到現(xiàn)在,顏青予一直以男子的身份相處。
而在外人眼里,他們?nèi)齻€人也唯有顧鈴這一個姑娘,所以主人家特意安排了另外的空房給她住。
梧桐村不大,上上下下加起來不過百十來口人。
他們借住的這戶人家姓孫,家里兩夫妻,祖輩皆是種地為生。膝下一雙兒女只相差一歲,今年也不過十四五歲。
孫家媳婦替顧鈴換下了身上的濕衣服,又用干帕子細(xì)細(xì)為她擦干了頭發(fā),還用給她熱水擦手擦臉,待一切收拾妥當(dāng)才出了房門。
顏青予一直守在門外,見孫家媳婦出來,她立即上前致謝,“有勞孫夫人了?!?p> 她說話溫和有禮,文質(zhì)彬彬的好似某個世家公子。
孫家媳婦長這么大,從沒受過誰如此客氣的禮待,倒是弄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顏公子客氣了,你既然付了錢這就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睂O家媳婦樂呵一笑。
偏黑的圓臉笑起來,露出了臉頰邊兩個小小的漩渦。
她個子不算高,身材與四肢微微有些虛胖,冬衣很厚,穿在身上顯得有些浮腫圓潤。
孫家媳婦毫不掩飾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只覺著這男娃娃模樣生的極是俊俏,就好像畫里走出來的似的。
光瞧著就覺著賞心悅目,而且性子也是極好,她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稀罕。
“顏公子有什么需要,盡管喊我便是?!?p> 顧鈴目前的狀況,令顏青予有些擔(dān)心,現(xiàn)下孫家媳婦說什么她皆是一一應(yīng)著。
“多謝孫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