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后坐著,整個公交車除了司機就只有她倆。林子騫不順路,每天都是騎自行車上下學的。
車內只能聽到轟轟的車輪聲音,宋景年目視前方身形端正,江然望著他的后腦勺猶豫了很久,終于一咬牙拍他肩膀:“班長,我想對你說……”
忽然猛地剎車,江然整個人像前傾去,幸好把住座椅才沒撞上。前面的司機站起來探頭出去看,還以為撞上人了,結果只是一只流浪狗,嘴里一直罵罵咧咧的。
這樣一來,車內氣氛更加沉默。
宋景年扭頭問她:“有什么事?”
謝天謝地,他終于跟自己講話了。
江然趴在他座椅上,沒了最開始的氣勢,聲音也小了些:“班長,我不知道你在等我……”
“有意義嗎?”
“什么?”
他完全側過身子,整張臉都在江然眼前,靠得很近,甚至能看到細小的毛孔。
“江然,你為什么要給林子騫買餅干?”
“我……那個純屬是意外,你不也接受了趙小耘的東西嗎?”話里的意思好像在說,你自己的做法也不對,怎么還好意思來說我?
而且那餅干,原本不是給林子騫的。
他沉默了會,淡淡吐出幾個字:“是你激我的?!?p> 江然說不出話了。按照夏悠悠的話來說,他本不用在乎的,可為什么要故意激她呢?
心中明明就有一個宛如若隱若現(xiàn)的念頭,但是江然不敢去確定。今天宋景年一共對自己說了四句話,每一句她都期盼了一整天,因什么而期待呢?
“我沒有。”她在嘴硬,故意撇過腦袋不去看他。
凝視她的那雙眼睛太深邃,稍不注意就會輕易淪陷進去的。江然還不想淪陷進去,至少不是現(xiàn)在淪陷進去,這太荒謬了。
前面的人轉過去了,依舊留給她一個后腦勺。
不管如何,他還是跟自己講了話,這已經(jīng)很足夠了。
江然心頭猛地一顫:她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發(fā)現(xiàn)這個巨大的心理變化,第一個傾訴的人就是夏悠悠,也只有夏悠悠才愿意聽。
那一晚到達目的地后,兩人沒說什么各自分頭回家,在昏黃的街燈照耀下,江然曾回頭去看過他。
“我的老天爺!然然你知道嗎?你這是動心了!你動心了知道嗎?”電話那頭的夏悠悠簡直跟中了彩票一樣高興。她的大嗓門引來了夏安,江然聽見電話那頭夏安的指責聲。
因為他們添了小成員,家里不能大吵大鬧。
“悠悠可是我……”
“真的江然你相信我!你就是因為動了心,所以才在乎老宋的想法。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一聲不吭在樓下等了你那么久啊啊啊啊!他看見林子騫跟你一起下樓是什么反應?”她真的很好奇。
江然想了想,當時他站在陰影處,神情不怎么清楚。
“反正一個字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哈哈哈哈哈!”夏悠悠的笑聲可真好聽,“江然,我給你科普。類似于像老宋這種外表看起來很嚴謹?shù)娜?,什么吃醋啊生氣啊是根本不會輕易流露的,你知道為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