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馬車寬的山野小道,兩邊齊人高的草和一些崎嶇樹木。
崖上猙獰冠間,不乏一些靈長紅眼小動物。
偷窺探著下方一行人。
大嫂羅向陽地道通,在兩邊坡上不停挖著什么,蒲扇般的手已握有幾株紫青相間的草。
吞吐走著的李攀摘蒲公英用嘴吹著玩,籽傘,打著旋飄小道上,順帶嘴里哼著“路邊的野花你莫摘,野花帶刺的玫瑰啊!”
容幾人的草亭內(nèi),兩個小正太對散發(fā)琉黃味的古樹指指點(diǎn)點(diǎn),純青年少不經(jīng)意流瀉。
“羅家相公!這是甚么樹?好粗啊!”
亭邊的盤根古樹,枝繁葉茂,經(jīng)過歲月剝蝕,斑駁不堪!
但,他那知道?李攀努嘴示意問羅向陽!
羅向陽對兩個小正太自是沒抗拒心,嘴巴張合,道“菩婆樹!樹汁作用大著呢!封喉驅(qū)蚊,箭頭沾上些,任你是大蟲野豬,統(tǒng)統(tǒng)放倒”
說著將抖干泥的草放進(jìn)背簍,從箭胡抽出黑鐵箭,余下只大手從腿上抽出小彎刀,干凈利落在菩婆樹上開了個口。
撲!
嗤嗤!
猩紅的樹汁頓時激射出來!
大樹噴血?
讓唬一跳的李攀跟兩個小正太成了好奇寶寶。
睜大眼睛看著一絲不茍的羅向陽掇弄!
“丫!”陳文靜捂嘴“大樹流血了!嚇人”
“羅相公?羅姐姐?”年長些的陳文君鎮(zhèn)定不少“這樹到好生古怪!血泣!怕是成精了……天地果然神奇,世上神仙怕是有的,羅相公你說呢?”
兩個小正太翩翩奶油公子模樣,一個純情小生,一個古靈精怪,用現(xiàn)代化來說,兩小蘿莉!
“天有頭呼?”
“天有耳呼?”
李攀隨手拋出了兩個問題,意思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各人心里自證,對天地存敬畏罷了,他莫名其妙到這,當(dāng)然是信的……
長馬尾的羅向陽單跪在地上掇弄,長尖耳朵從蓋發(fā)里露出,神情專注,眼神微冷,連李攀也沒看清楚,她怎么鉗住了他粘樹汁的手,聽她嚴(yán)厲道“妹弟的外皮傷跟封喉汁一碰,盞茶便斃命,菩薩仙子也救不回了”
“嗯嗯!?。『锰?!”回過神的李攀臻首如搗蒜“大嫂你弄疼我了!能先放開嗎?”
他銀牙緊咬,欲拒欲還模樣,看的兩個小正太直翻白眼!
冷酷的羅向陽第一感,柔弱無骨,二感,肌膚冰涼,咳嗽一聲,剛的疾聲疾色消失,換上和藹可親,道“山里雖沒有大蟲,毒物,毒蜘到是有不少的,妹弟若缺胳膊少腿了,姐姐不好跟二妹交代”
“嗯嗯!”李攀認(rèn)真應(yīng)著。
大嫂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見羅向陽輕浮捉住小叔子的手,還不放,兩個小正太臉紅脖子粗,異口同聲,指責(zé)道“豎子日:男女授受不親!你們……你們……是叔嫂關(guān)系,爾敢嫂嫂牽小叔子的手道理?”
說的冠冕堂皇,仿佛見了驚世駭俗有違人倫的事情!
“咳咳!莫在人前說”羅向陽酷酷神情消失,臉黑的像鍋底,討好,道“山上稀罕物沒有,小玩意有不少……野棗野柿……小腹鼠,要是聽姐姐話,自是想辦法給你弄來”
說著學(xué)小腹鼠吱吱叫,順帶學(xué)小腹鼠人立而起,她三分真,惟妙惟肖,逗的兩個小正太嚴(yán)師派頭再也裝不下去,爭先恐后,道“成交成交”
“我要兩只,不,三只,帶只給三弟弟養(yǎng)著玩,不不,要四只,子規(guī)堂里的玉弟跟我玩(合)得來,也要給他帶一只”
“本公子還要兩袋棗,兩袋杮,我家三弟沒嘗過野物咧!”
維持淑男范的兩個小正太裝不下去,干脆破罐破摔,這也要,那也要,聽的羅向陽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
拿眼看小叔子李攀。
“小不點(diǎn),豎子是誰啊?子規(guī)堂吶?”
預(yù)感不好的李攀極為不客氣,豎子在他那邊是小輩小人的意思,常見于古代,而子規(guī)一詞,在他那邊是古代兒童啟蒙讀物,甚至,他小時候還讀過。
“你兇什么?”
“咯咯咯!”
“羅相公出糗了”
“連豎子圣人都不知道了”
“他子規(guī)堂也不知道?”
兩個小正太笑得肆無忌憚,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姐姐范的羅向陽也看著李攀腦袋,猜測妹弟是不是腦袋有毛病,還是得了失心瘋……
“我……我……我之前腦袋受了傷,有些事情記不清楚了”
見三人驚悚看著自己,李攀丟出穿越者都說的萬金油話!
羅向陽跟兩個小正太眼睛睜大——平時精明手藝不凡的羅相公竟得了失魂癥……
“妹弟什么時候受的傷?香綾丫頭又沒跟家里說過”
“妹弟還記得娘家那邊嗎?”
這會羅向陽冷汗真下來了,大手在李攀后腦殼摸了摸,跳脫的兩個小正太也不嘲諷他了,蔥白的手咬在嘴里,吃驚!憐憫!看著!他!
“大嫂多慮了,想什么呢!娘家自是記得,只是人記不全了,我!…”
他乖巧說到一半的話止住了,草亭盡頭又來了三個獵戶打扮的女人。
手拿刀,槍,弓,叉,還有兩條隆起的高背黑狗,裝備齊全,比羅向陽的單干好太多了。
走前面的兇戾女人放開牽著的狗繩,兩條黑狗細(xì)長的腿地上一蹬,竄至了四人前,狂吠。
圍著打轉(zhuǎn),齜牙咧嘴。
“汪,汪注”
“?。““。∮泄酚泄贰?p> “撲上來了”
“羅姐姐羅姐姐”
“汪汪!注”
“哈!哈哈”
“呦!老羅今日整了個俏郞君,稀罕事??!”
“莫不是家里黃臉相公不新鮮了,所以出來撿個野食吃?”
背隆起的兩條黑狗又吠,又欲上來撕咬模樣,兩個小正太又跳又躲,嘴里氣憤罵兩條狗滾!
看到黑狗竄上來嘶咬,李攀躲到了羅向陽身后,學(xué)兩個小正太,扯住了她衣裳!
臉色發(fā)白,雖沒有學(xué)兩個小正太大喊大叫,眼睛瞇了起來!
“嘿!還有兩個小辣椒……是不是沒開過葷,沒舔過姐頭們下面?叫得歡實(shí)了?”臉有抓痕的女人調(diào)笑道!
喊“滾”的兩個小正太小臉氣得通紅,吶吶躲著,不敢再兇滿臉戾氣不懷好意的三人了!
“老三?有外人胡亂開什么葷笑,嘴里塞茄了?不要嚇著小郞君才好,瞧小仙子嚇成鵪鶉了,都不敢吭聲…吱聲…了”帶冠女人含笑呵斥道!
“林七娘不要過分了”
羅向陽將鐵槍頭插土里,不高興,道“你想跟咱二妹比劃比劃?香綾下手可沒個輕重的”
“咦?”
三人一陣驚訝!
“平南城的呆霸王回來了?聽說她不是許久不曾回來了?”
帶冠女人神色鄭重了些,她身邊沒做聲的老二從李攀身上收回了賊眉鼠眼目光,神色戚戚,有抓痕的老三也不說污言穢語繼續(xù)調(diào)戲兩個小正太了!
“前些日頭回來了”
“林七要跟香綾比劃比劃?”
羅向陽上下打量著對面三人,目光好笑!
“那里那里”
“不敢不敢”
“我等最敬佩有本事的女豪杰了,想來呆霸王最是仗義不過,我等道上人最喜歡結(jié)交了”
三人里的老大,帶冠女人恭手道!
顯然握手言和了!
尚缺表情的李攀冷眼旁觀,既不溫潤大方,又不像在人前那樣和藹。
實(shí)在是他對放狗“唬”自己的三人沒好感,最重要的是。
對面三人中下等之姿,也就領(lǐng)頭的老大林七娘利落些,其余兩人都是歪瓜裂棗。
那占有欲目光他就不喜歡!
他到瑛朝怎么久,都是讓女人寵啊!哄啊!的貨色,飄飄然了,心態(tài)和地球的女人一樣。
眼高于頂。
一行人繼續(xù)趕路。
后面林七娘三人對視一眼,吊在后面,不緊不慢跟著——眼睛死死吸在李攀“骨瘦銷瑣”背影上。
身材極好,對稱,鎖骨精致……那小郞君身嬌體貴,三人眼饞肚飽。
那兩條邁動的大長腿,蟲七娘連比帶劃,腦中已盤旋過……不知前頭小郞君床上功夫如何,是否精悍持久,那長腿
架在腰間夾的可緊?
還有那櫻桃小口……
“前面有河”
“是水流聲”
離開草亭,兩個小正太聽到了不大的“嘩啦啦”淌水聲!
李攀自然也聽到了!
一射地之后,眼前豁然開朗,小道消失在眾人身后,取而代之是眼前一尺寬的獨(dú)木小橋,及十幾丈長的湍急小河。
“嘎!”
嘎嘎”
“嗥”
眼前一幕讓李攀壞心情消失……大片高聳入云的云杉,中間還如來之前,只有一條泥濘小道,除了白云上老鷹嗥聲,也只有森林小道里幾個打柴的柴人!
“嫂嫂”
“羅姐姐”
“上面有老鷹”
聽到妹弟和兩個小正太呼小叫,獨(dú)木橋上的羅向陽眼露憂色,叮囑道“木橋窄,小心些走,別掉下去才好”
她話落下,后面臉有抓痕女人,調(diào)侃,道“有什么打緊,左右掉下橋,不是有三位姐姐在這?——救小郞君上來只是等閑!俊郎君且寬心……過去…便是!”
見后面三人在巴掌寬的木橋上如履平地,又聽怪音怪調(diào)戲自己,如芒在背的李攀一咬銀牙,小心錯過大嫂,手呈鶴形,保持平衡,跑到了前面!
他心里發(fā)誓,香綾那個暴力狂回來了,一定讓她打三人一頓,他的便宜是好占的?
羅向陽皺眉……林七手下太不是東西,一點(diǎn)眼色都沒有,……公然調(diào)戲自家妹弟……
她是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