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人血饅頭

　　“嗯？”

　　好一陣李攀才想起來，的確是他提的，把蔥白手指上的饅頭碎屑甩掉，挪喻道“在家里不受待見，吃個饅頭都惹人閑了”

　　不等他繼續(xù)挪喻，門外響起了徒弟羅小金的聲音“師傅老人家，該出門上工了，昨天老太太吩咐了，讓我過來喊你咧！”

　　看到女婿陰陽怪氣，公公臉色沉下來，不等發(fā)作，見羅小三來了，手上還拎著禮品，公公驢還長的馬臉頓時熱情起來。

　　健步如飛的羅小金綠裙擺飛揚，手上拎著貼紅紙的精致禮盒，整個人從以前的唯唯諾諾，變得神采飛揚，自信，嗓門大起來。

　　觀察完拎的禮品價值幾何，公公老人斑的臉上笑容更盛三分“羅家小三快進來，剛蒸好的饅頭，香的很，快拿些嘗嘗”

　　“謝謝羅家公公”羅小金把拎著的禮盒恭敬遞了上去，大大方方，道“早想嘗你老的手藝噯哩！”

　　“羅家小三有小大人模樣了”倚門口的公公拎過禮品，夸獎道“你家老娘給你說上親了沒有？老身在這給你保個媒如何？老身娘家那邊有個侄兒還待字閨中，這幾年越發(fā)出落得高挑兒模樣，親上加親，可是門好親事咧！”

　　師傅今天氣色真好！

　　“啊？”

　　“不用麻煩你老了，俺老娘在給物色呢！”看到師傅旁若無人舔吸著蔥白手指上饅頭碎屑，回過神的羅小金趕忙熟練拒絕。

　　沉默寡言的谷阿莫嘆了口氣——豪門閨男養(yǎng)得好，妹弟舔手指完全不符大家閨教，可愣是氣質高貴，小妖精，模樣，隨沒勾搭別人，招蜂引蝶的意思。

　　可這羅小三的“狗眼”愣是直直了。

　　出了羅家大門的小金手上多了兩大白饅頭——小金余光落在師傅臉上，水嫩的似乎能捏出水來？下意識捏了捏自己手中大白饅頭。

　　熱呼呼，軟呼呼的！

　　早上巷兩邊煙筒熓為，李攀小金兩人巷內不疾不徐走著，巷兩邊的鄰里蜂擁打著招呼，活像狗尾巴草怎么燦爛。

　　有輩分的長輩更是差點把褶子懟到羅小金臉上，不停上來保媒作親。

　　見到瑛朝鄉(xiāng)下未出閣的男子在半掩門內謹小偷偷打量自己，目不斜視的李攀心里會意，緊繃的臉多出了些笑意！

　　在外人看來，膚白貌美高挺玉脖子的李攀活脫脫像個尋視領地的天鵝。

　　一些未出閣的少男對視上，不免先怯了三分，不自覺低下了頭去。

　　當然，瑛朝女人可不就一樣了，目光火辣，肆無忌憚，毫無避諱，評頭論足李攀起來。

　　“小金姐？”一個似乎早候在巷邊芳齡十六的男子略顯羞澀大膽，道“小金姐！爹娘叫我喊你來俺家吃飯咧！”

　　最終話越說越順溜歡快！

　　“你停停?！毙〗鹪缱⒁獾搅诉@個兒時的青梅竹馬，夢中意，淫，的情人，相公，但，現(xiàn)在可不是“你老娘跟你爹不是說不準你跟我來往？不來往了還吃什么蒜頭飯？這不是埋汰人噯？”完櫳起雙手顯擺了一下嶄新的綠綢裙！

　　“瞧小三這熊孩說的”在人群中注視的老兩口趕緊出來辟謠“根本沒有這回事，打小就瞧出小三老出息了，這不，現(xiàn)在就飛黃騰達，衣食不愁了，以前不讓二小兩來往，是怕壞了昨家未出閣的小兒名聲，鄰居們給評評，你們說是不是這粗理？”

　　周圍的人當然愿意說上句好話，添上個順水人情。

　　“老鐵家沒毛病，話糙理不糙”

　　“長大了，懂女男私房那點事了，是要防一防”

　　“誰家未進門的兒子愿意壞了名聲？臭了，怕是沒人要去”

　　羅小金神氣勁早消失不見，長輩左一個小三，右一個小三，臉被懟的漲紅，翁頭悶聲，道“俺說了不算，俺老娘說了算”

　　兩人狼狽離開現(xiàn)場。

　　“蜂腰翹屁的”

　　“那雙大長腿盤到腰上更帶勁”

　　目送羅家女婿背影走遠，一些坦胸露肚的閑女，壯婦，開起玩笑來。

　　“還沒喝二兩貓尿就葷說起來”聚一起的婦男不屑看著，打擂臺道“鎮(zhèn)上小霸王可不是白叫的，有本事你們到羅香綾根前豁豁?。縿e光嘴上占便宜！”

　　仗義直言都是年齡不大的婦男，都是，以前對羅香綾有想法的。

　　鎮(zhèn)上小霸王，拳腳功夫那是自然不差的，自然很受同齡人青睞！

　　……

　　……

　　兩人快到工地根前，念頭不通達的小金喘著粗氣，道“青梅竹馬家是外來的打鐵戶，平時就給鄉(xiāng)親鄰里們打把刀修個鋤，可有什么神氣勁？以前，惡人都讓他做了，狠的，壞的，都讓他爹娘說了，我懂事，記事起，有一次在他家，他家來生客了，見別人穿綢帶金的，客氣的跟見了祖宗八輩似的，忘了自己還不是佃農的膠驢，舔著臉往上湊，倒過來，見了俺，生分的十多年鄰里關系跟今天才認識似的，還有呢師傅，那天看到他家有肉吃，俺在門口把他家門都磨禿驢皮了，就為蹭他家第一頓飯吃，誰想那老兩口摳的跟他打的鐵一樣硬，生把俺攆出去了，那會，生客帶了個光鮮的女兒，她瞧俺那鄙夷眼神，俺現(xiàn)在都記得，她抖了抖身上綠綢裙，還故意不小心丟了塊肉到地上喂狗，都不給我吃，你說氣不氣人，俺心疼饞壞了，青梅竹馬把俺送出門了，俺沒走，躲墻外聽了他爹說俺壞話，說俺家姐妹兄弟多，沒有出頭那日，將來就是個窮佃戶，吃不飽飯那種，沒出息的碼頭苦力”

　　從棚戶區(qū)收回目光的李攀見她絮絮叨叨完，挪喻，道“以前你沒遇到，聰明，歷害，如我之前，可不就是這樣？打鐵那戶人家也沒有說錯?。∧慵移邚堊?，早把你老娘啃干抹盡了，那會本公子瞧你瘦的一陣風就能吹走了，對了，你身上，這身綠綢就是以前，別人，那身，同款？

　　“小三可真夠念念不忘?。“桶汀?p>　　“甚么阿巴阿巴？”見師傅磕磕巴巴，下巴快掉下來，小金有些摸不著頭腦“俺說的還不夠慘嗎？要不要徒弟抹脖給你看？給鴨放血那種噯！”

　　“呦！皮上了你！早晚師傅揭了徒弟的皮！遲早的事！”李攀抖了抖羅香綾的衣服，自然不是綢緞，只比粗麻強點。

　　“噯！徒弟懂了，師傅是嫉妒眼紅”見師傅抖著不合身的緊身衣，小金腦袋已經(jīng)轉過師傅讓自家公公虐待的情景，嘿嘿一笑，拍手道“噯！徒弟是有孝心的，不是狼心狗肺之輩，師傅要不也整身綢緞穿穿？就當徒弟孝敬你老的”

　　見她送上狗頭擠眉弄眼，暗示，李攀隨手賞了她一個爆粟——他，是缺那身衣服的人嗎？

　　當然，要是，同潯陽侯賜賞的金絲刺繡衣服一模一樣，他，當然，勉為其難，穿穿啦！

　　拉風，唬人，還是其二！

　　針線手藝是頂尖的，表面上看走線跟機械縫的一樣，但，細微之處，要顯微鏡才看得出來。

　　絕不是，小金身上這身，爛大街，能隨時買到的。

　　可比的！

　　兩人笑鬧過來，工地上的人早注意到了，給東家做活的短揭打扮苦力們趕忙讓出路來。

　　“師傅！師妹！”大徒弟羅芳官自然也是看到了，迎上前，道“工地管飯的事情籌備妥當了，早上每人給兩饅頭，兩張餅，一個母雞蛋，一碗粳米粥”

　　“伙食可以??！”李攀很是驚訝“吃得不比殷實家境的人家差，雖，只是粗糧，沒大戶人家怎么精細罷了”

　　旁邊的羅小金撇撇嘴！

　　其中貓膩她當然清楚！

　　“哈哈哈！只是討個好彩頭”羅芳官尷尬笑著！

　　“面子工程？”李攀臉上和藹笑容已經(jīng)消失“只是今天才有，以后就沒有了？”

　　“師傅那里的話，以后早上天天都這樣吃，至于師傅點名的那幾個苦力額外加蛋吃，族長都沒過問過”羅芳官趕緊小心解釋

　　刺繡區(qū)和屯水壩工地，兩處占地七十多畝，兩萬一千多平方米，相當于三個足球場，沿河修建設，又沒有大型施工設備，全依靠人力開荒屯壩。

　　修工難度相當大，現(xiàn)場有兩千多苦力在揮汗如雨，這還不算送木料奔走的商人，光每日牙行還送兩三百人過來。

　　三人迎著苦力分開的道到分粥的地方，羅小金，羅芳官面無異色，當李攀看到供的饅頭，煎餅，粥，臉色難看起來“饅頭，略小于嬰兒拳頭，大人一口一個，煎餅，薄的仿若蟬翼，圈起來吃，嫌不夠塞牙縫，也不知誰怎么有才，能把煎餅煎成這牙疼模樣，粥，更是稀得照見人影，聊勝于無，這相當于榨取苦力們的油肪?。　?p>　　苦力干的又是挑沙壘石的重活，可她們有什么油水可榨？

　　平時都是一群苦哈哈，吃不飽飯那種！”

　　黑心投資商，李攀，族長，族老，羅家村一干人等，同于，榨取苦力們的未來生命力?。　?p>　　早飯，只吃了兩饅頭的小金，早已饑腸轆轆，奪過分食的勺，舀了碗沒幾粒米的梗米粥，喝完砸嘴，道“是陳年舊米熬的，沒新米好喝，餅和饅頭跟趕集賣的沒啥兩樣，說不定，就是鎮(zhèn)上攤販供的饅頭，餅，粥”

　　“堵在這里做什么？每人都是定量的，快快散去，沖撞了貴人，活，你們就不要干了”看到吃完的苦力雇工又圍上來，羅芳官很是不耐煩，回頭向李攀解釋，道“村里供不上幾千人吃飯的，一些不吃上工飯的，公中都會補一些銀錢，讓她們回家吃去，也可就近買些方便的吃食，羅家村最近來了不少賣吃食的小商販”

　　李攀看羅芳官指的地方，工地邊上一溜擺攤的小商販，一個簡易木棚，幾條板凳，也不吆喝，賣起花目繁多的吃食。

　　收回目光的李攀沉聲，道“這，伙食是誰定的？雇工干的都是挑沙壘石的重活，肚里沒油水干的動嗎？”

　　“嗤”小金不以為然，道“管供食的人是老太太的大舅子，小舅子，都是他那邊帶過來的舅家人，合著伙營私呢！舊米熬粥，再添上些孬貨做餅，做饅頭，自然能克扣下不少銀兩！”

　　李攀也不理會小金的酸酸溜溜——拿過碗舀了點小梗米，朱唇輕嘗一口，撲面而來的陳年腐舊粥味讓他難以下咽，等咽完，他，推測這梗米至少存了兩年，三年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饅頭和餅更沒有試的必要了！

　　壘的老高的饅頭，煎餅，上面一成片黑點和霉變的黑斑！

　　將勺丟進粥里，從不與人臉紅的李攀生硬起來“買孬貨把錢裝自己腰包里了？是不是？”

　　聞言，小金幸災樂禍“肯定是，讓抓到痛腳了吧！還不快在我?guī)煾蹈俺姓J？”

　　分食的婦男們驚叫著，趕忙避開四濺的污濁湯水！

　　領頭穿著得體的熟韻婦男當然知道兩人，軀身解釋，道“羅家相公呦！可就冤枉我們這些婦男了，公中支出木料，沙石，工匠，苦力的工錢，早就入不敷出了，每日，銀錢花得跟淌水似的，外頭還賒了不少木料，利銀翻著跟頭往上滾，老太太整天唉聲嘆氣呢！”

　　“織布營生沒弄起來，沒個進項，罪過二字就顧不得了，買孬貨沒法的事情！”

　　“哼”小金頭扭到一邊，對這種說法很是鄙夷！

　　從領頭身后站出了個高挑穿著鮮艷的男子幫腔，模樣依稀跟剛那人有三分嬰兒肥模樣“羅家相公！小金妹妹！那能跟那些粗人吃一樣的吃食，工地上有單獨為管事開的小灶，都是精磨細面”

　　“這還差不多”小金很是受用——從以前的人見人踩，到現(xiàn)在去哪別人都尊尊敬敬，叫一聲小金師傅，她當然很爽，就差眼睛長頭頂上了！

　　“一餐能省多少？賬本呢？我替大家檢察對賬！”

　　族長族老們安排自家關系近的人進去當管事，李攀是知道的，只要不過分，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像這種給雇工吃霉變食物，是，他不能容忍的！

　　因為會致癌，古人為什么壽命短？就是吃的不好，有什么吃什么，才不管你壞不壞！

　　“小弟快給羅家相公拿賬本來”剛開金口那人很是殷勤

　　等著期間，李攀打量起眼前這人來——四十多歲模樣，體態(tài)豐腴，眼角有輕微魚尾紋，但妝容掩蓋的很好，很吸晴。

　　對羅小金這種涉世未深龍精虎猛的女人肯定有致命吸引力。

　　就像現(xiàn)代幾十歲的老帥哥，只是瑛朝男子更別具有一番韻味。

　　他在打量別人，何炅也在打量他—。

　　膚白高挑，濃眉巴掌大棱角分明的臉，剛才還笑靨靨的，此刻臉若冰霜，讓看慣小家碧玉型男子的何炅強烈不習慣！

　　另外，此人雖穿著略顯寒酸，可完全不能掩蓋他身上咄咄逼人的自信。

　　他當然沒有小看他，織布作坊就是眼前此人推動的，弄起來的，打量完，何炅確認是跟他一樣處處要爭強的男子，頓時眉頭一皺，有了不好的預感！

　　“賬本來啦！蹬蹬蹬！啷阿個郞”風風火火的男子遞上賬本。

　　李攀拿過粗略看完，他就冷笑——記賬的方式還是老舊那套，做的那些隱秘手腳，用心算都能算出來。

　　“這是小弟何心必，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見過羅家相公？”何炅適時出來解釋，又埋怨，道“自家阿弟瘋瘋癲癲，沒個正經(jīng)，蠢味，讓羅家相公見笑了去！”

　　李攀看著一個巧笑倩兮，一個緊張盯著自己，絲毫不能掩蓋心里的憤慨，

　　兩人給二千雇工供飯，一頓采購，一頓賬目操作，把八百兩裝進了自己的腰包。

　　“給羅家相公見禮了”何心必見臉若冰霜的李攀又笑意吟吟，適時迎迎平身揖禮。

　　古香古色的一幕沒絲毫能讓李攀嘴上留德“八百兩怎么夠??？還不夠兩位賒塊棺材板呢！”

　　“你”

　　何炅何心必臉色大變，又驚又怒，此人太過惡毒！

　　“小弟快回來”

　　見阿弟要上前對羅相公拳腳相加，何炅忙上前拉住，理了理額前碎發(fā)，上前點撥，道“是我二人不周，賬本換了新記法，羅相公可能有點誤會了”

　　李攀看著此人前一刻驚怒，現(xiàn)在又笑靨靨，還做出一副甜美的模樣，實在讓他對眼前這人又有了新看法！

　　夠隱忍！懂，利，害！愛黃白之物勝過了羞恥心！

　　“賬本誤會了，羅家相公犀利通透！前面這項跟后幾項是對得上的，平賬，不是呆賬壞賬”

　　兩人身影貼在了一起，何炅有意無意把旁人視線給擋住，一只浮腫的手在賬本上虛點著，另一只手不動聲色從寬大的袖里帶出了一張二百兩銀票貼在了賬本明目上。

　　“羅家相公，何炅我沒說錯吧！肯定是誤會了，要為兄說啊！”何炅適時機鋒一轉“羅家相公這身衣服就不合身，布料算中上，總不是上品貨色，羅家相公又出挑的這般模樣，平南城可剔不出第二個人來，只是嗎！這身，不合身衣服把羅家相公給埋沒了，長兄給你介紹介紹，牽個線，平南城塢南坊老衣店，里面的款式新尚，最適合羅家相公這種有才有剔透能干的人了，塢南坊的衣服不貴不貴，春蠶織的錦繡裙，才二百兩一套”

　　看著何炅伸出兩根手指捻動，李攀真是好笑，他身上穿的只是細麻，這人卻夸成中上品貨色，臉皮不是一般厚。

　　對于，他賄賂的人血饅頭，他當然是痛恨，他，是缺那二百兩的人嗎？

　　他現(xiàn)在是未上市公司的老板，織布作坊一弄起來，錢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就像某馬說的！

　　我對錢不感興趣！

　　只對賺錢的過程感興趣！

　　“你眼里有銀票，我眼里可沒有，這種人血饅頭本人可吃不下，哼！”

　　說著李攀怒哼一聲，玩味甩著賬目上的銀票，對圍上來的雇工，道“以后誰還給你吃這種孬貨，盡管來找我，看到了，盡管砸了，大家生來都是人，雖，沒生來公平，還分三六九等，但，在我這，人就是人，大伙給我干活，就是兄弟姐妹，決不能讓大家吃孬貨”

　　“對對對”

　　“孬貨不是好東西，吃壞了，拉壞了，不利索昨給東家干活？”

　　“你”見圍著的苦力被扇動起來，何炅氣得臉色鐵青，他何炅什么時候丟過這么大的臉？更別說在年青人手上吃虧“后生不知天高地厚，做人不留一線，日后的賬，可要說道說道了”

　　沖上來的何心必臉色通紅，顯然在眾人跟前下不來臺“你有什么可神氣？一個外來人在羅家村裝什么大頭蒜？你以為老太太會讓你拿走四成？”

　　“夠了，小弟慎言，快跟我回去”何炅忙阻止他的口無遮攔

　　“銀票喂狗也不會丟給你，羅家村怎么冒出了你這一號大頭蒜”

　　被拉走的何心必依然喋喋不休，顯然對李攀的敬酒不吃，忍無可忍！

　　羅芳官目瞪口呆，推翻了對師傅溫和待人的看法，可這，如何是好？

　　得罪了老太太舅家人，那邊又說了些不該說的話，結，怕是解不開了，弄不好織布作坊要黃！

　　反應慢一拍的小金頓時不好了，一拍頭，忙，拉了拉師傅長袖，四下看了看，小聲道“師傅！師傅，你撩撥過頭了，禍事??！那，兩人肚量不大的，何炅何心必姑姑是縣里面的縣丞，村里平整官田，斷河屯壩，就是他們姑姑幫官府里跑下來的關系，還有，送過來的木材，砂石，都要別人送過禮才收，何炅江湖上臉面很大的，綽號萬事通，他可不是吃虧的主，回頭織布營生給你整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