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以幻境自我洗白,再用法器亂人心智,怎么,自知降不過師瓊就用上了這種下作手段?
陸筱不緊不慢地拍了拍衣擺,對玉翩翩的質(zhì)問不置可否,“姑娘哪里話,我們所求只是一報還一報而已,可沒有誰是無辜的。要說欲壑難填,我們可什么都不曾得到。”
顧云裳聽不得陸筱的花言巧語,“究竟是你們不想要還是不能要?”
“不說師訌,只說潯陽蕭家,老城主與少城主必死,潯陽還能落在誰的手中?若不是機(jī)緣巧合蕭亦染活了下來,這潯陽還姓蕭嗎?”
陸筱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后又不甚在意地繼續(xù)。
“如果小姐想要蕭城主死,那他如今還能活著嗎?顧姑娘是不是將我們想得太無能了些?!?p> “你們無不無能我不知道,也沒多大的興趣,再者,也不愿意在這兒聽你的詭辯,你若有心,不如我們攤開來說,你應(yīng)該知道的,這結(jié)界能困住我們也只是一時?!?p> 也許陸筱說的是真的,能搞出八年前那樣的大事,就算最后被阻礙,但是對付一個還未長成的蕭亦染想來不是很困難,而既然沒有出手不管是其他原因或者一時心慈手軟都不重要,顧云裳并不關(guān)心。
她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只有此刻,蕭亦染被抓走,師瓊一直信誓旦旦地告訴她們蕭亦染還未死,所以他們被用蕭亦染的性命為誘餌一直走到這里。
到現(xiàn)在他們?nèi)匀徊恢朗捯嗳揪烤乖谀睦?,但是他被藏起來的地方絕對與三青城沒什么關(guān)系,既然沒有關(guān)系,顧云裳也就不想陪著打啞迷。
陸筱一笑,似乎除了笑他沒有其他的表情,更沒有什么能讓他動容,“我們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相較于天下百姓或者只是潯陽的子民都不值一提,就是不知道,幾位能不能不吝給予?”
“不能?!鳖櫾粕岩矝]問,直接拒絕了。
若真的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他們至于布下這么大的局,她信了陸筱的話才有鬼。
“姑娘一點(diǎn)都不誠心?!标戵阕隹鄲罓畹厍昧饲妙~頭,好似顧云裳的話給他帶來了多大不能解決的難事。
“不是說與我好好說嗎?可為何我只提出些微末的要求都不能滿足,莫不是姑娘誆我,想要空手套白狼?嗯?”陸筱拉長了尾音,站在他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高潞猛地抬高了頭顱,露出一副青白的面孔,一雙眼睛里眼白大得嚇人。
顧云裳一驚,然后就被玉翩翩擋在了身后,看著前面清秀的背影,顧云裳摸了摸鼻子,沒逞強(qiáng)。
之前她不知道,把玉翩翩當(dāng)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說保護(hù)她,但是經(jīng)過了這么些日子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才是最弱雞的一個,平時逞逞口舌之俐,不搗亂就不錯了,其他的,算了,她還是安安分分躲在后面貓著吧。
陸筱看著玉翩翩橫在胸前的長劍挑了挑眉,往后揮了揮手,高潞又低下了頭。
“所以說,我才不愿意和你們好好聊嘛,這不是談不攏不是。”
陸筱也很苦惱,姑母低估了他們,折了夏臨才去了一個明秀和尚,顧云裳不成氣候,但那個玉翩翩卻不是善茬。
他用上三青城里所有的鬼將鬼兵都不一定能解決他們,反而會使他們多了戒備。
停在這里上不去下不來,姑母的打算可能要落空了。
算了算了,他也沒辦法呀,可不是他不盡力,就算日后能見著姑母也怪不著他,而且他也未必能有見著姑母的機(jī)會。
陸筱合掌,不過一瞬心中轉(zhuǎn)了千百回,“行了,也不和你們說廢話了,既然你們不愿聽我說,那怎么做你們自己選吧,只是提醒你們,這青城里的魂魄都是再無辜不過了,手不沾血,懂吧?”
陸筱眨巴眨巴眼睛,無辜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地上。
下一秒,原本凝實(shí)的地板突然變出了個窟窿,方位剛好將顧云裳三個人囊括,然后,然后他們就直接掉下去了。
陸筱唏噓一聲,伸手扇了扇撲到他面前的灰塵。
他偏頭,看向高潞,“你說他們怎么選?”
像是知道高潞不能給他回應(yīng),陸筱自顧自地把頭轉(zhuǎn)回來,摸了摸下巴,“自己的命和別人的來世,要是我當(dāng)然選自己的命啊,但是他們那樣‘善良’的人,會拿自己去救一個可能無辜的人嗎?”
“真是期待?!?p> 陸筱站起身,背著手搖頭晃腦地往外走,嘴里還嘟喃著,“誰騙他們了,本來就不該來啊,能走當(dāng)然要早點(diǎn)走?!?p> 再說顧云裳那一邊,他們猝不及防地從窟窿里掉了下去,不知道城主府的會客廳底下接著什么地方,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還有點(diǎn)深,掉到底賊疼。
顧云裳齜牙咧嘴地揉著屁股站起來,四周漆黑一片,居然沒有光亮透進(jìn)來,她抬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看見他們掉下來的那個窟窿。
“這是什么地方?”
沒人回她,顧云裳這才看了看四周,眼睛在適應(yīng)了黑暗之后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能看清一些東西,只是她繞著自己轉(zhuǎn)了一個圈也沒看見玉翩翩和師瓊。
“翩翩!師瓊!”顧云裳喊了幾聲,只能聽見自己的回音,沒人應(yīng)她。
沒辦法她只能摸索著往前走。
又被腳底下的石頭絆到差點(diǎn)摔跤,顧云裳有些抓狂,這什么破地方,怎么燈都沒有一盞。她就不明白了不留燈其他人是怎么走的,也像她這樣走一步崴一步?
她身上倒是有火折子,但是派不上用場,她這一路上也沒看見油燈或者火把之類的。
“念念?!?p> 前面有熟悉的聲音喊她,顧云裳抬頭去看,下一秒眼神就冷了下來。
她拔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你怎么能又拿他來騙我。”
來人沒估計顧云裳言辭里的危險,只是更近了一些,“念念,不認(rèn)識我了嗎?”
顧云裳狐疑地看著來人,看著看著就越來越疑惑,“你……”
那人抬眼,誠實(shí)地說到,“我如今是抽取了蕭亦染體內(nèi)的靈力,還有八年間收集潯陽遺留下的靈力,加上玉翩翩的,你的記憶做成的翩翩。”
“與當(dāng)年的我,無一二致,念念,要帶我走嗎?”‘翩翩’蠱惑著說到,“只要抽出你體內(nèi)屬于翩翩的靈力,就能帶我離開這,所以,要帶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