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玉為禮，亦為財
張家人對于玉石產(chǎn)業(yè)很是重視。
在于闐邊城想去玉龍喀什河撈玉，還需要向國主匯報，得到批準(zhǔn)驗傳后方能前往采玉場。
易承帶著卡恩一起，本來還想喊上大西庇厄一起的，可他太忙了，軍中需要有人鎮(zhèn)守，因此只有易承和卡恩二人得空去于闐國的采玉場參觀。
還沒走到玉龍喀什河，易承就看到河岸兩側(cè)有兩隊持劍帶弓的騎兵正沿岸巡邏，人數(shù)一共有五十人左右，全都內(nèi)穿鎧甲，外披長衣，神情肅穆。
張良告訴易承，整條玉龍喀什河中段，每隔五里就有五十名司馬家族人值守，只有通過驗傳的司馬家人才有資格來到這條河中撿拾玉料，其他外人都要被驅(qū)離。
好家伙，這還是家族壟斷產(chǎn)業(yè)，把一整條河都霸占了。
河里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在撿玉石了，一排排的張家青年人，赤著腳在冰涼的河水中撿拾水中的籽料玉石。
雖然三月份已經(jīng)是初春，可在于闐此地氣溫還是不高，只有十幾度的樣子，從雪山上流下的河水更是冰涼刺骨，易承不知道那些張家人究竟是用什么毅力在冰涼的河水里赤腳走路的。
“現(xiàn)如今河水仍較冰涼，撈玉族人每隔一炷香就要上岸休息，否則小腿受不了，走完水急的路段，到前面的平地，便可去岸上撿拾?！睆埩妓坪蹩闯隽艘壮械囊苫螅谝慌越忉尩?。
“原來如此。”易承也是點點頭，原來這些人不是一直下水撈玉石的，而是在水流湍急的路段才會下水去撈。
“待到五月末至九月，河水便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寒冷，屆時只要上游有大水，族人們便可在此下游盡情赤腳撈玉，那也是每年撈玉最多的時候。”張良面帶笑意道。
隨著他說完，河中撈玉的青年人便紛紛上岸，他們每人手中都撿著至少五六塊玉石籽料，上岸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里的玉石放到岸上跟著的軍需官背著的背簍里，張良帶著易承與卡恩走到那名看著有四五十歲的軍需官身旁道：“勇叔，今日采集如何？”
背著背簍的軍需官咧嘴笑道：“不錯，今日老夫就已經(jīng)見了三塊‘寶皮玉’，算是大豐收啦。”
“僅一上午就見著三塊，那真是可喜可賀?！睆埩家参⑿?yīng)道，“這兩位是羅馬商隊中的世子，今日特地帶他們來看看采玉盛況，勇叔可否把玉料拿出與他們看看？”
聽到張良這么說，老軍需官沒擺什么架子，直接就把身后的背簍脫了下來，對著張良道：“背簍放在這，你且?guī)麄兛窗?，只是看完了記得去前面把背簍還給老頭子?！闭f完就招呼著族中那些青年人沿著河岸繼續(xù)往前搜索。
張良原本想要拒絕，可看到易承和卡恩好奇的目光，也不再多說什么，就指著背簍道：“這便是早上們這批撈玉人撿拾到的所有玉石了，方才勇叔說里面有三塊‘寶皮玉’，爾等可以在其中找找看，猜猜哪三塊是‘寶皮玉’?！?p> 說實話，易承之前還從未聽說什么‘寶皮玉’的說法，但一上午只撿到三塊，想必應(yīng)該是品質(zhì)比較好的玉石。
想著易承就和卡恩開始查看藤編背簍里的玉。
這里面大概有五六十塊大小不一的玉石，基本大部分都是偏白色的，還有一些帶著糖色的，看起來處于同一河段的玉石品相應(yīng)該差不了太多。
易承雖然不懂玉，可背簍里這幾十塊大小不一的鵝卵石一樣的玉石握在手中，他能感受到這些玉石所蘊含的溫潤之氣，那是來自千萬年自然沖刷后形成的，頗有些集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的意味。
“這塊應(yīng)該就是其中一個‘寶皮玉’吧？”卡恩從背簍里翻出來一塊雙拳大小的純白色玉石，只見那玉石皮如羊脂，外透光澤，縱使不懂玉的人都一眼能看出它的不凡品質(zhì)。
“卡恩世子好眼光，這塊正是‘寶皮玉’?！睆埩假澷p地笑道。
看到卡恩已經(jīng)挑出一塊‘寶皮玉’，易承也不甘落后，也是一通在背簍里翻找，這些籽料玉石入手的手感都很不錯，一摸在手里全都是冰冰涼涼，清爽潤滑，令人心曠神怡，難怪中國人一直對玉器情有獨鐘，這種觸覺與視覺都能給人帶來溫潤清涼感受的玉石，最是契合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禮字文化。
正所謂大人為上，禮為尊，天地君親師是禮節(jié)，更是法度，不露鋒芒但又堅固無比的玉石，簡直是最完美的禮器象征。
易承挑出兩塊一拳大小的籽料，一塊上面有些糖色，一塊底部有些青色，這是他找到的最大的，放在張良面前。
張良掃了一眼，又對比了一下背簍里的其他玉石，又拿起對著太陽光看了看后，點點頭道：“約翰世子找到的這兩塊確實也算得上是‘寶皮玉’?！?p> “那這‘寶皮玉’就只看大小是或不是？”卡恩在一旁問道。
“大小固然重要?！睆埩冀忉尩?，“但對籽玉的形狀，色彩，皮料都有要求，二位世子不信，可將方才你們撿的那三塊‘寶皮玉’對著太陽看，其中皆是高細(xì)高白，內(nèi)部幾乎不見雜質(zhì)與裂紋，同時皮料油潤非常，此種籽料，方才可稱‘寶皮玉’。”
易承沒想到兩千多年前的古人對玉石的鑒賞度就已經(jīng)這么高了，不過話說回來，也幸虧這是在兩千兩百多年前，沿著玉龍喀什河的河岸都能撿到玉石，這要擱過度開發(fā)的兩千兩百年后，這一背簍的和田玉籽料估計價值連城，甚至這一背簍可能就能讓他實現(xiàn)財富自由。
“這些‘寶皮玉’最終會銷往哪里呢？”易承裝作好奇地問道。
張良眨眨眼道：“自然是銷往愿意出高價購買它的地方?！?p> “那哪里的出價最高呢？”
“長安城，此次二位世子將要抵達(dá)的漢國國都?！睆埩嘉⑿Φ溃骸安恢雷涌捎信d趣用些貨物與吾等交換些玉石籽料，再販?zhǔn)鄣介L安城售賣？足可獲利十倍有余...”
易承看著面前的張良，忽然感覺自己是不是被算計了？他好像是進(jìn)了后世旅行團必去的特產(chǎn)超市，此時的張良就很像那個導(dǎo)購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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