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魂吐血在地,臉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陰狠狠地看著袁紓。
袁紓一個起落飛到了風(fēng)魂面前,右手持劍逼在風(fēng)魂的胸口處,道:“你輸了?!?p> 風(fēng)魂冷冷一笑,虛弱道:“死丫頭,你果然今時不同于往日?!?p> 袁紓道:“方才的約定還作數(shù)么?你若還是不肯將真相告知于眾人,我便一劍殺了你。”
風(fēng)魂道:“殺了我?呵呵,就憑你手中這把劍?”他明明已經(jīng)落敗,毫無還手之力,語氣中的輕蔑卻還是令人不安。
袁紓道:“你難道看不出此刻我右手稍稍用力,你便要命喪當(dāng)場?”
風(fēng)魂道:“你不妨一試。”
遠(yuǎn)處的袁紛已經(jīng)叫道:“姐姐謹(jǐn)防有詐!”
袁紓心下卻忍不住好奇,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到這風(fēng)魂眼下還有什么反轉(zhuǎn)之法,于是便用劍直向風(fēng)魂的胸膛上刺去,力度把握得剛剛好,并不致命。
可眼看著這珍珠劍劍刃入肉,風(fēng)魂臉上卻無絲毫痛苦之色,他顫抖著伸出一只手,用力一撥,袁紓手中的珍珠劍居然立刻被撥到了一邊,袁紓這才看清,這柄珍珠劍的劍尖上大有文章,看似筆直的劍尖,遇到硬物,便會向內(nèi)收回劍鋒。
風(fēng)魂冷笑道:“這便是當(dāng)年孤星雨吃了虧的那把劍,人人都道珍珠劍一劍兩式,必要雙劍對敵才能顯出十足的威力,孤星雨當(dāng)年就是聽信了這傳言,與敵人一人拿了一把珍珠劍決斗,沒想到就在他手中這把劍沒入敵人胸膛之時,對方卻毫發(fā)無傷并趁機將他擊敗?!?p> 袁紓暗道:“怪不得孤星雨將這兩把劍供在石室之中卻不曾使用,原來是警示之意?!?p> 風(fēng)魂還在笑:“我們一同選了珍珠劍,我本也打算炮制當(dāng)年孤星雨落敗的往事,可笑的是,你卻根本沒有一劍殺死我的打算,哪怕我用劍氣逼你,你也遠(yuǎn)遠(yuǎn)勝過了我的實力,我費盡心機也根本沒有一個騙你殺我的機會!”
袁紓道:“我們約定好了你輸?shù)拇鷥r就是講出一切真相,只要真相大白,天理長存,你自會收到應(yīng)有的懲罰,我又不是天理,何須殺你?”
風(fēng)魂道:“你一定沒有殺過人,我告訴你,那種嗜血的滋味常人一生也難以體會,那是一種超越一切的無上快感!你不殺我,你贏了,可你再也嘗不到殺我的滋味,等你以后發(fā)現(xiàn)了血液沸騰的殺戮快感,你一定會后悔今天沒有親手殺了我。”
袁紓道:“可如你所說,也正因為我不愿殺你才贏了你,不是么?若我動了殺心,恐怕此刻躺在地上吐血的,就是我了?!?p> 風(fēng)魂大笑道:“正是如此!哈哈哈,正是如此!嗜血就要付出代價!我鬼劍一生只敗給兩個人,一個孤星雨,最終也死在我的手上,一個你……”他越笑越瘋癲,似乎受到的刺激過大,神智已有些紊亂。
袁紓打斷他的狂笑,道:“我絕不會死在你手上,風(fēng)魂,你用詭計殺了孤星雨,我親眼所見,你真以為憑本事你能殺得了他?就憑這劍法的氣度與真意,孤星雨即便武功盡失,你也永遠(yuǎn)不是他的對手。還記得孤星雨臨終前的話么?你總是在決戰(zhàn)中選擇暗算的手法,那你一輩子都不能算作是贏了?!?p> 風(fēng)魂道:“我沒贏過!我一輩子都沒贏過……”他的笑聲越來越微弱,變得有些凄涼,到最后竟比哭聲還難聽。
在場的眾人圍在密道的兩頭,有人感嘆,有人憤恨,也有人同情這一生都活在陰暗中的鬼魅劍客。
黑衣老嫗再沒想到風(fēng)魂非但打不過袁紓,居然還在落敗后如此丟人現(xiàn)眼,她知道風(fēng)魂為人雖沒有底線,卻將輸贏看得最重,為了殺死孤星雨他甚至可以放棄劍道卑躬屈膝騙取孤星雨的信任,如今他被小小年紀(jì)的袁紓所傷,必是無法接受,神經(jīng)錯亂看似奇怪,實則卻在黑衣老嫗的料想之中。她明白,一切已走到了末路,她身上剩下的能夠談判的籌碼,也只剩下了那一件秘密武器。
風(fēng)魂的氣息微弱,他的口中已開始不斷胡言亂語,袁紓想要繼續(xù)追問,卻已無可奈何,黑漫天見狀,便下令叫人將風(fēng)魂捉住按在一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zhuǎn)移到了那黑衣老嫗的身上。
就在此時,突然那久不能言的苗千千大叫一聲道:“小心!”
袁紓眼角猛然瞥見黑衣老嫗的袖口處有銀光一閃,她出于本能立刻向后急急掠去,與此同時,那黑衣老嫗手中突然有一叢銀針向外爆射而出,來勢之兇猛,眾人的眼前甚至只看到一片殘影。
站在最前面的幾名武士連動都未來得及,就已驚叫著倒在了一旁,而那叢銀針中,有未射到人堆處的,“叮叮叮——”一陣響動,竟都扎進(jìn)了密道的石壁中,兩寸長的銀針一根根都完全沒入,可見其來勢之迅疾,力道之剛猛。
袁紆和清歡等人已飛跑著來到了倒下的武士身后,袁紆看袁紓已躲閃到了一旁,長舒了一口氣。袁紓感激地瞧向了苗千千,若不是苗千千發(fā)出的一聲警示,此刻袁紓恐怕也倒在了這人群之中,因為那銀針的速度之快實難想象,袁紓?cè)袈牭搅孙L(fēng)聲再做閃避,縱然輕功天下第一,也是來不及了。
袁紛揚聲道:“賊老婆子!你還不肯認(rèn)罪伏法么?”
黑衣老嫗笑道:“休想!我手上還有這個寶貝,今日即便我在劫難逃,我也要你們一同與我一同墊背?!彼淖笫致冻觯娙诉@才看清,她手上正握著一個銀色見方的小匣子。
袁緯沉穩(wěn)的聲音提高了音調(diào)道:“大家小心,這好像是傳說中的北夏國寶——辛夷墮地針。”他又上前挺身道:“這北夏國寶,怎會在你的手中?”
黑衣老嫗揚了揚手,道:“好見識,居然能認(rèn)得出這辛夷墮地針,不錯。不過,你既能認(rèn)得出這暗器,難道就看不出,我們?nèi)缃袼谥?,就正是北夏的末代陵墓么??p> 袁紓在旁恍然大悟,暗道:“不錯,這木蘭花正是北夏的國花,那地宮中的宮殿無不以木蘭花作為裝飾,正是北夏王族的建筑風(fēng)格?!币贿呄胗忠贿吅蠡冢骸霸瓉碇氨话灯魉鶜⒌哪切┤?,都是死在這辛夷墮地針下,怪不得傷痕那樣奇特,可我為何一直沒想到,辛夷不就是木蘭的別稱?這什么神女教、木蘭針分明就是出自這北夏的皇陵之中?!?p> 袁緯道:“我當(dāng)然已經(jīng)看出,不僅看出這個,而且我還看得出,所謂神女教,不過只是你們借著北夏遺留的國寶與財富想要興風(fēng)作浪的由頭。你也該看得出,事到如今,你已是山窮水盡,絕無生機?!?p> 黑衣老嫗陰毒道:“你知道這辛夷墮地針的大名,可不要瞞著這些替你賣命的人。我不妨告訴你們,這辛夷墮地針?biāo)貋碛忻灯髦?,非死必亡’,但凡出手,天下再無一人能躲得開,這倒不是我自夸,方才的威力你們也都看到了。不怕死想要抓我的,盡管上來,我這針筒中還帶還能發(fā)射這么幾十筒針,到那時這么多人給我陪葬也算值了?!彼室庖匝哉Z動搖軍心,話未說完,黑漫天臉上已變了色,縱然他豪氣干云,可他看得出這黑衣老嫗所言非虛。余下眾人皆是面面相覷,若明知會死,還有誰肯做這個打頭陣的急先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