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柳天涯愣住了?!澳沟亍蹦欠N地方陰森森的,她為何突然想去那里,而且還是許家墓地?!半E葬峽”這應(yīng)該就是墓地的名字了吧。與柳天涯相比,柳老倒顯得十分平靜,只是在這平靜之下卻有著難以察覺的震驚,沒想到“隕葬峽”最終落在了許家的手中。
“去墓地干什么?”柳天涯首先問道。
許瀟瀟輕撫瑤琴,腦海中再次浮現(xiàn)出那張英俊的臉龐:“我想,去見一個人。”說著,便將瑤琴背在身后,隨即緩緩站起,轉(zhuǎn)身望向一旁的柳老,“師父?”
“如果說,你要去只是許家墓地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你去,但如果是隕葬峽的話,那倒是可以去看看?!绷系穆曇羝届o得聽不出有任何波動。
“謝謝師父?!痹S瀟瀟微笑著說道。
然而卻是讓柳天涯有些疑惑,難道隕葬峽不是許家墓地嗎?“師父,您剛才那話是什么意思?這不是同一個地方嗎?”柳天涯問道。
柳老依舊平靜地說道:“是同一個地方,但并非同一個階級,這還是讓你的師妹給你講講吧?!?p> “許家墓地指的是許家的一大片墓地,而隕葬峽只是其中的一個地方,同樣也是最重要的地方,因?yàn)橛匈Y格在那里安葬的,都是許家高層法力極高之人,或者是曾為許家做出犧牲的人。就因如此,隕葬峽成為了許家禁地,除家主外,其余人不得進(jìn)入?,F(xiàn)在家族沒了,禁錮特就此消失,所以我想去見見他?!痹S瀟瀟不緊不慢地解釋道,若是換做以前,這些都是機(jī)密,可如今許家只剩下她一個人,那么隕葬峽也就失去了它的神圣。
“沒想到許家還有這種地方?!绷煅囊荒樀拿魑颍行┝w慕地咂舌道。
“那也只是以前了?!彼剖怯幸鉄o意地回了一句,許瀟瀟再次望向柳老。
柳老感受到了她投來的目光,抬頭問道:“現(xiàn)在就去?”
“是?!痹S瀟瀟點(diǎn)頭道。
“那讓你的師兄陪你一塊去吧,如何?”柳老沒有絲毫的拖延,直接說道。
然后就聽柳天涯和許瀟瀟兩人同時回答道:“好啊?!痹捯徽f完,兩人微笑著對視一眼,真不愧是師兄妹。
“那走吧?!痹捯魟偮洌S瀟瀟便率先躍上了森林,運(yùn)用輕功向森林的盡頭躍去。
看許瀟瀟走了,柳天涯立馬跟上,只是他似乎忽略了一點(diǎn),原本連輕功都是有些生疏的她,怎會在突然之間就能依靠自己,來去自如?
一路的風(fēng)馳電掣,不知越過了多少片森林。
腳尖輕點(diǎn)樹尖,整個身體如羽毛般在叢林之上來回跳躍,不到一會兒的功夫便又越過了一片森林。
柳天涯緊緊跟在許瀟瀟身后,望著女孩一起一落向遠(yuǎn)方飛躍,不知是何心情。
依靠著自己那僅存的記憶,許瀟瀟在躍了許久之后,終于是在一片荒蕪的草地上停了下來。
雜草成了這片土地的主宰,到處都是漆黑的墓碑,墓碑之上血紅的字跡勾寫出最令人心痛的故事。
密密麻麻的墓碑十分凌亂地立在那里,每一個墓碑之下,都埋藏著許家曾經(jīng)的故人。
而這些人,也是見證了許家最輝煌的時刻。
枯樹上停留著幾只棲息的烏鴉,凄厲的叫聲,為這里又增添了幾分森冷。
許瀟瀟輕輕躍下地面,柳天涯同樣也隨之躍下。
望了望四周,突然有種冷清的感覺纏繞著他,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墓地,那種陰森森的感覺他一點(diǎn)都不喜歡,就算是正常人在這兒待久了,都會變得不正常。
許瀟瀟沒有說話,一落地便開始向里深入,尋找著那個她只去過一次的地方。
那唯一一次還是她哭著嚷著要去送哥哥,才在父親的萬般無奈下來到了這里,她成了許家唯一一個年輕一輩中來過隕葬峽的人。
只是那是的她并不在乎那所謂的唯一,她在乎的只是這是見哥哥的最后一面,她不管如何,一定要來。
就這一次,讓她終生難忘。
兩個小孩就在這碩大的墓地中頭也不回地一路向前,沿途不知過去了多少座墓碑。
許瀟瀟一雙青瞳在墓碑上一一掃過。
柳天涯邊走邊環(huán)視四周,這里不知被陰寒之氣侵蝕了多少年,就連陽光都無法灑進(jìn)來,使得這里如同黑夜般黑暗,找不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光亮。
不知這樣走了多久,許瀟瀟的腳步才緩緩?fù)O?,在她的對面,樹立著一座漆黑的墓碑,血紅的字跡刺得人睜不開眼,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切成了曾經(jīng)許家最高不可攀的象征。
上面的字經(jīng)歲月的摧殘依舊十分清晰——
隕葬峽!
看著這三個字,許瀟瀟微微一笑,真沒想到她竟然還能來到這里,若是換做以前,她哭鬧一天要來這里也不會有人理她吧。
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許瀟瀟輕輕抬起了腳,再放下一提一放就這樣走了三步,在離墓碑僅有半步距離時停了下來。
望著那刻在墓碑上零零星星幾個人的名字,卻是無奈一笑,許家傳承了這么久,也唯有這幾個人的名字配被刻在上面。
抬起那只稚嫩的小手,在墓碑前游走著,最后將那纖細(xì)的手指落在了最后一個名字上。
手指剛一觸碰到墓碑,頓時耀眼的強(qiáng)光自墓碑中散發(fā)而出,幾乎將整個墓地照亮了。
“怎么回事?”突如其來的光亮吸引了柳天涯的注意,他轉(zhuǎn)頭望向了墓碑,就見在那近乎刺眼的光亮中,嬌小的身影卻平靜而立。
慢慢走近光亮的中心地帶就在他即將接近許瀟瀟時,強(qiáng)光更盛了,幾乎可以與太陽爭輝。
光芒在持續(xù)了幾秒之后終于是緩緩淡化,最終徹底隱入墓碑中。
柳天涯緩緩睜開被強(qiáng)光刺得生疼的眼睛,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環(huán)境變了。
那密密麻麻的墓碑全都消失了,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幾個,而且這幾塊墓碑之間相隔甚遠(yuǎn),好像有意要這樣做。
干枯的樹枝代替了叢生的雜草,烏鴉的低叫聲使得這里增添了陰暗之氣。
正在他環(huán)視四周時,許瀟瀟已經(jīng)抬腳來到了一座墓碑旁。
四棵枯樹將它包圍其中,而它安然矗立在中央,或許是因?yàn)闅q月的磨合,墓碑之上甚至都長出了青苔。它的四周一片空蕩蕩的甚至連雜草都沒有,這些年一個人一定很寂寞吧。
冰冷的墓碑上是被人一筆一畫刻下的字跡——
愛子許若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