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路上多崎嶇,后面想走多遠,就看前面的基礎(chǔ)打得有多牢。
像《太一初經(jīng)》這樣的功法,在以前可只有蜀山或道門轄下各大仙宗才能有的最佳打熬基礎(chǔ)的心法,但現(xiàn)在居然是爛大街?
九溪:……
不過這還不是便宜了她嗎?
以前的功法她雖都記得,可終歸與道門和蜀山等皆大相徑庭。
之前就也算了,可等筑基,尤其是金丹之后卻是極大麻煩。
現(xiàn)在有了這《太一初經(jīng)》,簡直解了她燃眉之急。
今日是趙煙蕪來為他們講學(xué),九溪眼睛一眨不眨的就盯著前面一排排黑壓壓的后腦勺,顯得專心致志,但其實心底早就默念起了《太一初經(jīng)》。
一個早上的時間,足夠她把它再次拆分碾碎再重組。
等回到木屋后,她便再次閉關(guān)。
兩耳不聞窗外事。
這樣的生活倒是平淡,平淡到枯燥。
但對九溪而言都無所謂。
龍骨山的生活她看上去適應(yīng)得非常好,除去一開始和孫如琢惹出的小風(fēng)波外,其余日子都很寧靜。
可現(xiàn)下她連孫如琢是誰都快記不得了,所以一切便完全平靜到美好。
九溪閉門苦修,修得忘乎所以,修得不知歲月,修到某日習(xí)慣的伸手一摸,卻發(fā)現(xiàn)辟谷丹又空空如也時,她才一臉郁悶的起身往麒麟堂而去。
麒麟堂往日都很熱鬧,這會兒卻有些冷清,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但九溪卻還忙著回去她的苦修呢,根本就不想多管閑事。
在麒麟堂里早就候著的一個小弟子那領(lǐng)了半個月的辟谷丹后,她就要走。
“誒誒,你等等?!?p> 可那眉清目秀的小弟子卻一把扯住了九溪的衣角。
九溪:……
小弟子:……
兩人居然就這樣“含情脈脈”的對視了許久許久,最后竟是九溪先退一步,說:“放手。”
小弟子:“我放手了你可不能跑。”
九溪順從點頭。
小弟子一松手,咦,眼前的人呢?
“你!騙!人!”
六歲左右的小童緊緊扒住了九溪的手臂,那細(xì)弱弱的小臂看著都讓人擔(dān)心會不會被扒斷,但那怎么可能,人小弟子就完全不擔(dān)心的死扒著她不放手。
最后九溪無語,“你到底要干嘛,快放手?!?p> “我不,你是騙人精?!?p> “我這不才騙了你一回嗎,怎么就成騙人精了?”
“我不管,反正你得先把任務(wù)接了再說。”
“我會接的,但這不還沒到月底嗎,只要一個月內(nèi)完成一件任務(wù)就行,你不要再盯著我了?!?p>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招惹到這小祖宗的,前幾次不過就是差點忘記完成麒麟堂的任務(wù),差點被懲罰,從此后這小不點居然就開始盯起她來了。
“不行,誰知道你什么時候又會忘記,我下半個月不在,今天剛好又有幾個簡單的發(fā)布,你就把它們都接了吧?!?p> “都接了?不用,我要一個就行?!?p> “不行,都接了。”
小弟子氣鼓鼓的瞪她。
九溪一頭黑線。
真是唯小人與稚子難養(yǎng)也~~
……
……
真是唯小人與稚子難養(yǎng)也~~
當(dāng)?shù)谝淮温牭竭@話從那人嘴里吐出時,九溪記得,自己是如何嘲笑她為老不尊的。
而一聽到這“老”字,她那燒火棍立刻就掄了起來。
九溪:“唯日月之輝可與您相提并論!”
旁邊剛好走過一蔥白玉翡長袍的少年,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出來。
“玉石小鬼,你笑什么,你這笑是什么意思????”
這下,燒火棍禍害的目標(biāo)總算變了。
九溪笑瞇瞇的坐在一旁看著。
碧藍如一面鏡子的永生河上,吹來了絲絲涼爽的夏風(fēng)。
夏天,快來了吧。
麒麟峰后有一片怪石林立,這里會產(chǎn)出一種石蟲的蛻皮,它們無論煉器或煉丹都是一種不錯的材料。
只是石蟲的蛻皮常常落在各種怪石邊,遠遠看去就和普通小石頭沒分別。
要想收集它,你就得用笨辦法一點一點的找過去。
而這里的石子哪止千千萬?
這一路摸過去,皮都得磨破咯。
因此這任務(wù)簡單是簡單,可肯接它的人卻不多。
沒想到它居然會落到九溪手里。
九溪極其的無語,小弟子卻在一旁,邊幫她一起找石蛻,邊說:“這個任務(wù)估計也是最后一次了呢?!?p> 九溪手頓了頓,“為何?”
小弟子搖頭晃腦的,“因為夏天就快來了呀。”
這種石蟲只有在春天才會蛻皮,等入了夏后,它們便很少會在這片石林出現(xiàn)了。
“夏天啊……”
九溪輕輕笑了,“那它還是快點來吧?!?p> “你喜歡夏天嗎?”小弟子偏偏頭看她,小揪揪一晃一晃的。
“還行?!?p> “哦,可是我不喜歡?!?p> “那就不喜歡。”
“你都不問問為何嗎?”
九溪很想說她其實一點都不感興趣,但很怕這話一說完,他就又得哭鼻子,所以忍了忍后,還是問:“為何不喜歡?”
小弟子高興了,“因為下半個月我就得回師父那兒去了,得好久好久都見不到你了呀?!?p> 九溪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那如果現(xiàn)在是六月呢?”
小弟子毫不猶豫道:“那我就不喜歡秋天!”
九溪默默地轉(zhuǎn)身,默默地繼續(xù)找石蛻。
但小弟子卻仍蹦蹦跳跳到她身邊,說道:“你要是想我了,可以來找我玩呀?!?p> 不,我不想。
“我?guī)煾冈跓o極峰,你到了后就說是玉響讓你來的,他們肯定就會放你通行了?!?p> 這真是想繼續(xù)裝傻都裝不下去了。
直起身子,看著仍賣力幫她找尋石蛻的小童,九溪無語半晌,開口道:“玉響,就是寧西長老座下最小的一個關(guān)門弟子,是嗎?”
正高高興興把一個石蛻放進背簍里的小小身子就那樣僵住。
玉響轉(zhuǎn)頭看九溪,眼底已經(jīng)汪起了一大泡淚水。
“九九……”
九溪撫額,認(rèn)命的上前抱起那小小軟軟的身子,“別哭,我又沒生氣,玉向是你胡謅的名字吧。”
玉響低頭絞著小胖手,“嗯,我怕你知道我是誰后,就再也不會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