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比斗三
之后就一片混亂，到午后才結(jié)束。康妍妍上馬車前還在抖，對李自華說：“我們果然是過命的交情啊，我以為今天的危險會是誤傷，沒想到你才是最危險的。。。估計后面幾天我都出不了門，這事瞞不住家里，回家肯定是狂風(fēng)暴雨，有緣再見吧姐妹?！?p> 康家二少爺來接康妍妍，面色陰沉地對李自華和曹自文拱拱手，跳上馬車回府。
曹自文嘴角抽動，心里吐槽這個妹妹平時冷靜周全，沒想到比小時候更會惹事了，這事恐怕要借昭陽公主的名頭平事。那一枚煙火，招來的不僅是公主府的侍衛(wèi)，在鬧市附近這么明顯，京城府衙捕快趕到的比公主府侍衛(wèi)還早，而且那枚煙火是兵部特制的，兵部和大內(nèi)都有人認得，都派了人來查看支援，一時這小巷子倒是人滿為患。京城衛(wèi)眼看是瞞不住了，也來不及把人撤走，義氣盟的人聞訊趕來都氣憤不已。
按照街頭斗毆應(yīng)該是京城府衙進行調(diào)查審案，可是涉及京城衛(wèi)、公主府、戶部周侍郎的世家康家、義氣盟和即將上任的刑部特聘捕快，匆匆趕到的京兆府尹衛(wèi)大人身出名門，但是京城衙門審起來十分困難。大內(nèi)侍衛(wèi)帶來皇帝口諭，由大理寺直接審理。
直接參與截殺的京城衛(wèi)被大理寺帶走，劉嚴和李自華等人各自回家，隨時準備被問話，當然李自華這邊被問話的主要是時雨、章同光和秋蕊麥冬兩個丫鬟，如非必要不會審問康妍妍和李自華。
劉嚴的傷不重，看著嚇人但都是皮外傷，淡淡謝過李自華就走。李自華想說點什么，奈何人太多，大哥也在旁邊，不便多說。
一路上曹自文都在嘮叨，李自華半路叫停馬車，吃了碗面才繼續(xù)回公主府。曹自文一開始念叨：“你還有心思吃面?！迸阒粤藘煽诘溃骸岸喑渣c吧，你也沒吃午飯，晚飯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吃上。唉。。?！?p> 李自華心里也沉沉的難受，不后悔這么做，但是也憂心后面的麻煩。
公主府曹自文的院子里蘇一禾煩躁不已，昨天本就不舒服，晚上睡得不好，本想今天給公主請了早安就讓曹自文陪著好好休息一天。不想午飯時間沒到公主府就亂起來，說是小姐遇險，去了一堆侍衛(wèi)不說，曹自文作為一家唯一在京的男丁也得去。
蘇一禾害怕昭陽公主，只得讓丫鬟找公主府的人打聽消息，聽到的消息居然是李自華帶人參與京城衛(wèi)在巷子里搏殺。
曹自文剛進院子就被蘇一禾抓住一串逼問，不外乎是李自華受傷沒。你家這什么妹妹，這種事也敢做，將來會給家里招禍事云云。
李自華這邊就嚴肅多了，還是昭陽公主的小廳，主位是昭陽公主喝茶，側(cè)面是曹夫人端坐，李自華站廳中低著頭。廳里的下人都被遣出去了，門外也是遠遠站著不敢偷聽。
昭陽公主正經(jīng)起來還是有點嚇人的，李自華自覺交代經(jīng)過：“。。。就是聽說有比武，我也帶著兩個侍衛(wèi)不怕誤傷，就去看熱鬧。三場比武都是義氣盟贏了，沒想到走出來就看到義氣盟的人被截殺，那些賊人我不認得，時雨說有京城衛(wèi)的人。朝廷兵士當街行兇，簡直藐視國法，我也沒辦法見故人死在我面前不管，就想阻止。誰知那些賊人還有后援，對我們出手想滅口，那兩個人拿著好大的刀要砍我，我的功夫外祖母和母親是知道的，運氣好才沒受刀傷，我衣服都被他們劃破了，情急之下時雨用了焰火，也沒想到能招來那么多人。。?！?p> “倒是和侍衛(wèi)報得差不多，”昭陽公主語氣平淡，也不知道生沒生氣，淡淡的問：“你就說說你為什么要管這閑事？”
李自華歪著腦袋，眨眼睛：“就是剛才說的，不能藐視國法，也不能見故人死在面前不管。若是人人都對這種違法之事視而不見，我朝律法還有什么意義?！?p> 昭陽公主看著李自華，心想這話有道理，還不能反駁她，轉(zhuǎn)換重點問：“那個故人，是義氣盟的？”
“是，叫劉嚴。在書院的幾年他偶有來送貨物信件，見過幾次。前不久回京碰巧是他參與護送，上個月他追蹤的賊團盯上蘭園也是他提前告知提醒防備。然后，就是考試前很多人送了禮物來，里面有他送兩個木偶。我今天看到他正想道謝，還沒找到機會說他就要被截殺了，我要是不管看著那兩個木偶都得難受?！崩钭匀A說到這里語氣逐漸委屈，突然想起自己看個熱鬧遇到這種事，也需要被安慰好不好，怎么是被盤問。
曹夫人咦了一聲，問道：“是你那兩個女俠客的木偶？”
昭陽公主看李自華點頭，問曹夫人：“什么木偶？”
曹夫人笑道：“是這兩年年輕人里興起的小玩意，不值錢，只是心思精巧，還限量，孩子們覺得有趣。我也給自華買了一套，俠客那套我沒買到，看她有了就猜到是她哪個朋友送的?！?p> 昭陽公主道：“什么限量，宮廷一句話誰不得立馬供上?！庇洲D(zhuǎn)向李自華：“你要喜歡什么小玩意，讓陳管家給你找內(nèi)務(wù)府的工匠做就是了。外面那些鋪子，也讓陳管家給你弄去，什么小玩意值得你惦記還惦記不來?！?p> 李自華連忙應(yīng)了，昭陽公主說完又把話題拉了回來：“你知不知道這么一鬧后面有多少事，可能牽扯進什么事？”
李自華偷偷看一眼昭陽公主，揉自己的袖口，尷尬得說：“猜到一些，但是應(yīng)該沒猜完。反正我就是路見不平維護我朝秩序和國法，牽扯到什么爭斗的話我都是無心的，還請外祖母罩著我。”
昭陽公主笑起來，大約是氣笑了：“你倒是坦白。罷了罷了，我多年不在京城不問朝事，牽扯了什么我不知道也懶得去知道。這兩天你自己面圣去說吧?！?p> “?。俊崩钭匀A嚇一跳，“我這是救人，還要皇上親自審我？”
曹夫人恨鐵不成鋼的說：“不是審你，是讓你跟皇上說清楚這事，有什么后續(xù)皇上自會為你抹平?！笨粗钭匀A不情愿眼神，嘆口氣說：“皇上是你舅公，是我親舅舅，你怕什么。”
李自華想了想，好像是這樣?？纯赐庾婺干裆徍?，小心翼翼的說：“外祖母，我還得罰站嗎？”
昭陽公主笑著說：“讓你站一會就說罰站，坐吧坐吧，這家里膽子最大的就是你了，沒有違法亂紀我罰你做什么?？烊Q衣服吧。”
曹夫人忙說：“女大夫在你院里等著了，你的小傷口都處理好，包扎一下。”
李自華看看自己身上出門的時候漂漂亮亮現(xiàn)在破破爛爛的衣服，手上和胳膊上的擦傷已經(jīng)草草處理過了，后背還是有點疼，不知道是擦傷還是一點淤青，回院子才能處理了。直到回自己院子還是懵圈的狀態(tài)，之前一直以為遇到過不去的麻煩只能找外祖母，沒想到外祖母還有甩鍋給皇上這招。面圣說這些過程，還是會慫，總不能跟皇帝說自己摻和他家京城衛(wèi)和刑部的事是為了兩個幾兩銀子的木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