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都馬疾疾而至,人還未到,龐大的氣壓已壓斷了橫木。白晨從空中掉落,都馬揮動見龍刀,長刀化劈為刺,如雄鷹捕食俯沖下來。
白晨在萬急關(guān)頭以魔劍劍身作擋,好在魔劍劍身本身凹凸不平,待刀刃刺進時竟正好將其卡住,兩人便由此一路帶著沖向船尾甲板,與在船頭的百寶徹底分隔開去。
本來呢,白晨被敵人分開,留下一個手無寸鐵的真墟后裔,應該是一個令人擔憂的情況。但看到白晨離開視線,百寶卻松了口氣。
這些年來,他除了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他沒什么瞞過白晨,唯一瞞了他的是自己通靈術(shù)所召喚出來的東西。白晨知道百寶是王血魔族,知道他能召喚出比較高階的戰(zhàn)力,但絕不會知道百寶能夠召喚出亭雨侍。
有亭雨侍在,百寶就有了底氣。
現(xiàn)在白晨不在,百寶再看公輸子布的眼神中再無絲毫畏懼。
大霧彌漫,火光沖天,一切的掩飾都太好了,好得完美。
但首先退出對峙的卻是公輸子布。
大胖子收回水龍,抱著酒葫蘆氣喘吁吁。在源源不斷的靈氣加持下,對面火光絲毫不見減弱,他再笨也知道自己中計。暗道那團火焰作為法寶的厲害,而作為同樣以使用法寶作戰(zhàn)的他,望著懷里的酒葫蘆,心有不甘。
可是火攻不成,水攻也不成,他的底牌也沒剩多少了。多年的修為都在玩水上,竟然水克不過火,難免有些憋屈。
直到如今,他只有一道法門可走。
他舉起手中葫蘆,凝神閉目,口中念念有詞。
百寶歪著頭看他,弄清處境后,他也不急了,等著看對方的把戲。
突然胖子怒目睜開,大喝“氣吞天下!”
比之前氣吞江河要大了幾個量級。
胖子把酒葫蘆壺嘴對著百寶,百寶凝神看著黝黑的壺嘴,忽覺身體輕飄飄的,像是有股力量在將自己托起,正是驚訝之際,身體卻猶如離弦之箭,徑直地往哪葫蘆壺嘴撞去。
彼時葫蘆忽地變得巨大,一下將百寶“吞”進去。
成功將百寶收入后,公輸子布大喜,趕緊將葫蘆轉(zhuǎn)小如手掌大小,加上塞子,以防止百寶借機逃出。
“魔族人!你被我瀚海葫蘆收入,三個時辰后就會化為一團血水。本不想動用此招,以免污染了我的法寶,但你偏要撞上來,也莫怪我的狠心!”胖子得意洋洋。
百寶坐在一塊漂泊在水面上的木板上,仰頭聽著四處回蕩的聲音。他并無半分慌亂,只是留心了個瀚海葫蘆的名字,能吸物化為血水,真是不錯。然后才開始注意自己的處境,一眼望去周圍都是水,遠處落入黑暗中,僅有的光明是他手中的圣墟離火發(fā)出的光。
“這里的水大約有多深呢?”百寶想著從虛空眼中取出一枚金幣,丟下,金幣落入水面,一直向下,失去了所有的聲音。
百寶的聽覺靈敏,即便金幣在數(shù)十丈的底部觸底,他也能感知到,可失去了聲音則表明這里面的深度遠遠地超出了他的想象。
原來如此……百寶總算明白為何公輸子布大喊氣吞江河時能從葫蘆里源源不斷地吐出水來,原因就在于這個瀚海葫蘆真的裝了一個江湖。
“有意思,果真有意思。”百寶笑笑,同時想到了破解之法。
他從虛空眼中取出一只木碗,也像之前那樣扔進水里。但與金幣不同,木碗是浮在水面上的。如果細看時,還能看到木碗上盛有半碗水。
半碗。百寶曾在螣蛇霧里取出給沐雪非喝水,因里面的水永遠盈半而得名。
而百寶知道,它之所以為半碗的名號,其原理和瀚海葫蘆差不多,它的里面也裝了一個江湖,甚至遠不止江湖。不同于瀚海葫蘆是直接裝進葫蘆里,它是直接融入木碗之中,進入一個不為人知的空間里去。
“收!”百寶一聲令下,半碗開始瘋狂吸水,連百寶所在的木板也動蕩不已,大有被吸過去的意思。
公輸子布把百寶吸入瀚海葫蘆后,本想著去幫都馬,但因為葫蘆鎖著百寶,不能動,故而只好留下等待。好在船上大火已經(jīng)滅了,周圍只是霧氣彌漫,他舉火招手讓警戒在周圍的快舟靠近,打算就此將白晨也消滅了。
但在這時,他手中的葫蘆忽地激烈地動蕩起來。
他放下火把,緊緊握著葫蘆,驚訝地看到葫蘆外表正逐漸皺縮,顯然是失水的跡象,沒過多久,葫蘆就仿佛是逐漸失去水分的圓瓜。
瀚海葫蘆會失水,簡直聞所未聞,公輸子布一時也慌亂了,不知所措。
恰在此時,手中傳來一股熱流,很快就變得燙了。他下意識地手一扔,把干皺的葫蘆扔到地上。
這時候他迅速意識到定是百寶在里面用那火焰法寶在燒他葫蘆外壁,從目前來看,他的葫蘆根本無法承受這股熱量,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他的葫蘆開裂只是時間問題。
想清楚這點,他也顧不得其他了,趕緊以法力驅(qū)動壺塞打開,將里面的人放出來。
見塞子洞開,百寶自然不再逗留,趕緊收了圣墟離火,沖了出去,不過卻把半碗留在了里面。
百寶出來后,因怕葫蘆生燙,公輸子布不敢立馬將其攬進懷里,只是在跪著吹氣,讓它降溫下來??粗J皺巴巴的樣子,他是既心疼,又后悔。
“多謝公輸長老賜寶?!卑賹毘鰜砗螅紫却笮Φ?。
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公輸子布愣了愣神,但很快轉(zhuǎn)為怒容。
“你這天殺的魔孽,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
他咬破指尖,灑血滴于葫蘆上,然后指著大喝道:“看我發(fā)水漫灌!”
他本意是要施法讓葫蘆自己起來,但即便他滴了血,那皺巴巴的葫蘆也不過是像旱地的魚那樣跳了幾下,然后就不動了。
聽到子布要用大水漫灌的招式,百寶知道他已經(jīng)沒招了,只是惱怒之下的破罐子破摔之舉。
于是他發(fā)笑道:“公輸長老,你的葫蘆已經(jīng)認了我,怎么會再聽你的話呢?”
公輸子布臉色劇變,這下才想起百寶方才的賜寶一言或許有詐。當下心里更急,又破了幾滴血,死也不信自己的葫蘆成了別人的東西。
“長老別費心機了?!卑賹毐砬橄痰种械氖バ骐x火也收歸虛空眼,“不如我來告訴你,它在聽誰的命令吧。”
百寶左眼一睜,那駭人的紅色眼睛倏地亮起,右眼雖然因為血痕的存在不見紅睛,但血痕卻亮起,尤顯得更加駭人了。
他學著公輸子布一樣并攏雙指,指向地上的酒葫蘆一勾,葫蘆隨即平地升起。
見瀚海葫蘆真的應了百寶的命令,公輸子布可謂晴天霹靂。
“這怎么可能……”
他眼看著葫蘆漆黑的壺嘴移到了他的面前,聲音已經(jīng)帶了絕望,全身的血都冷了。
“放?!卑賹毜徒幸宦?,葫蘆即激烈地顫抖,似乎在奮力掙扎。
百寶意外這東西尚算有靈性,在半碗的控制下還堅持著不對自己的主人下手。可惜半碗乃是魔王之物,豈是它這人間靈器所能阻止。
掙扎了不過兩息后,壺嘴中噴出一道水柱,水柱不過一節(jié)手指的寬度,卻急速極快,瞬間穿透了公輸子布寬大的額頭,從后腦穿出,帶出來的水柱變成了血流。
所謂水滴石穿,其實厲害的不是水,而是其帶有的動能,當其速度達到一定程度,哪怕不過是水流,也能如名劍一樣鋒利。
看著公輸子布碩大的身軀徹底倒下,百寶順勢把葫蘆收納手中。
好在公輸子布只擅長于玩弄這個葫蘆法寶,加之在葫蘆失去時陷入奔潰,不然不會如此順利。剛開始他甚至有了動用亭雨侍的打算,好在現(xiàn)在不需要了。
不過,不知道白晨那邊怎么樣了。
此刻白晨和公輸都馬的戰(zhàn)斗正到了白熱化階段。人刀合一的公輸都馬比此前更為強悍,白晨雖落于下風,仍仗著魔劍之威死戰(zhàn),竟是不肯退讓半步。
雖然處于下風,但白晨卻絲毫沒有頹敗之色,竟然是越戰(zhàn)越興奮,明明身上添了不少血口,卻仿佛不存在一樣,眼中盡是瘋狂,嘴角洋溢著肆意,頗有些狂戰(zhàn)士的滋味。
都馬雖然也好戰(zhàn),但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狂人,數(shù)百回合下來不禁有些心驚膽戰(zhàn)。他心驚的是這狂人雖然傷痕累累,但到底是抵住了他的致命傷,并且一直將本來看似實力懸殊的戰(zhàn)斗拖到了現(xiàn)在。他到底是一個老人,繼續(xù)戰(zhàn)下去的話,首先在體力上是不及白晨的。
膽戰(zhàn)的是白晨雖然一直處于下風,可他能感覺到隨著戰(zhàn)斗的進行,白晨揮劍的方式也開始有所改變,似乎是刻意模仿他的刀功,或是依托他的刀功做出改變。這是一種以戰(zhàn)修戰(zhàn)的本領,在大敵當前還敢這么玩,而且看起來進步飛快,此人的天賦實在不敢想象。
白晨當真是以戰(zhàn)修戰(zhàn),先前都馬說要“教與”他何謂御靈作戰(zhàn),本是一句狠話,卻被他當真了。都馬雖是用刀,但仍是一個極好的模板,所以他拼命觀察都馬的揮刀方式,尤其注意對方的運氣。
當然,面對危險的敵人,此舉頗有尋死的節(jié)奏,可白晨雖然從小練功很雜,但百寶交給他的雜功又豈是尋常的功夫所能比擬。在所有的雜功中,尤以殺將留下的殘缺劍經(jīng)為最強,因而白晨主要修煉那三招劍技,想著若修煉得當,想必能達到上乘頂尖的境界,到時就可以修煉魔族的殺王劍,那魔族劍技一共十三式,劍劍相連,一劍勝于一劍,是真正的至顯之術(shù)。
所以,白晨的基礎非但不薄,甚至遠比人間所謂的頂尖高手更強,只是不知道如何去將其表達出來。因而都馬的攻擊看似危險重重,可每到關(guān)頭總會被白晨化解,這幾乎不是白晨的主動行為了,甚至有些本能的意味。而白晨呢,也正有要將這份本能一點一點激發(fā)出來的意思。
果不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白晨愈發(fā)覺得魔劍在手中變得嫻熟,在揮動時仿佛是有一股力在牽扯著自己,又隨下一個動作輕松卸去。再后來,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股力拉扯到了浮空,腳下已不著地,身體輕盈如羽。
“難道我無意中和魔劍相通了?”白晨內(nèi)心驚喜萬狀。他想起那時在地宮之中,怨靈曾助他突破束縛實現(xiàn)和魔劍的相通,從而施展出劍咒游龍。那時的他所感受到的正是百寶曾告訴他的“死一般的平靜”。但現(xiàn)在的感覺則大不相同,甚至是截然相反,是一種視天下為無物的忘戰(zhàn)與肆意瘋狂。
魔劍或許存在著兩種情緒,一曰靜,形如死;一曰東,貌似狂。這就是它的主人曾經(jīng)的一生。
白晨漸漸地感受到了。不同于在花鯉交手時還只能利用魔劍身上的玄鐵間接控制,現(xiàn)在的他是真的和魔劍相通,完成了御靈。
面對此等情形,最為驚訝的當屬與他交戰(zhàn)的公輸都馬了。眼見白晨浮空而足下無物,不是尋常的御劍術(shù),卻讓他想起傳聞中的御風之術(shù)。
但確實是御劍術(shù),人間的靈器無法與魔兵相比,魔兵的御靈本身就是融合的過程,不需腳踩載物而浮空飛天再正常不過。
不過這一幕對都馬過于精奇,他迅速退出戰(zhàn)斗,腳踩刀鞘,浮于凌空,一臉沉著。
白晨給他的感覺太過奇怪,就像是一個隱世的絕世高手在收著和他打,看似自己占盡優(yōu)勢,可就是無法取勝,如游戲耳。
“來?。±^續(xù)!”白晨握緊魔劍,咧嘴狂笑道,但見一雙駭目大張,可見血絲涌現(xiàn),儼然一副狂人模樣。
都馬不敢輕易應戰(zhàn),他必須對眼下的情況進行評估,不僅是對眼前人身份的判斷,還有對其真實實力的判斷。
“不知閣下出自何方宗門,何故遮遮掩掩,取樂于老夫?何不全手一戰(zhàn),屆時老夫是勝是負,是生是死,也了無遺憾。”
他這番話,一是出于試探,二也做好對方力量不弱于自己的心理準備。
可白晨根本聽不懂他的意思,仍是狂笑道:“我哪里有什么宗門,大學宮可是算么?你也不必激我,是生是死,戰(zhàn)便是了?!?p> 公輸都馬誤認為他是隱世的高手,他卻把都馬誤會了是對他的言語相激。
都馬眉頭一皺,暗道此子隱藏頗深,必須全力以赴才行。
這時他拋開見龍刀,雙手合十豎于身前,面前見龍刀同時浮起,于身前豎立,刀柄朝上,刀刃豎向大地,渾身散發(fā)綠光。
“七貫妖刀!”
見龍刀幻化出七把刀刃,環(huán)繞都馬周身豎起,如同一個妖爪,將其擁起。
又見其合十的兩手大開,妖刀頓時像是受到了召喚,同時沖出,直壓向白晨。
七把妖刀結(jié)成妖爪,其威勢遠勝之前的單一刀刃。
白晨感覺到龐大的威壓,知道對方此舉是下了必殺之心。當下魔劍拋出,使出殘卷劍經(jīng)的第三式,普通一劍。
普通一劍是飛劍術(shù),威力也是三個劍技中威力最強的。
長長的劍氣伴隨魔劍穿破面前的魔爪,向著對方的本體而去,掀起船上的層層木板,化作滿天的碎屑。
魔劍來擊極快,幾乎瞬間來到都馬身前。都馬強行閃避,魔劍堪堪從他身邊掠過,與他化作刀身合一的身體劃出閃亮的火花,最后仍是劃出了血跡。
都馬雖然驚訝,但見白晨魔劍離手,自覺是絕佳時機。即刻飛身向白晨飛去,手指在空中點劃,魔爪分解為諸刃,分立在白晨周身十步處。
頃刻間,妖刀的刀柄端上顯出圓環(huán),圓環(huán)之間發(fā)出綠帶連接,迅速將白晨圍困在其中。
白晨從空中落回到地面。而在落地之后,他很快發(fā)現(xiàn)地面上以周邊妖刀圍成的圓為邊界,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綠光刀紋。
與此同時,他的下身完全動不了了。
看到此情此景,白晨終于認了出來,這是一個法陣,一個用以禁錮他的法陣。
“小子,你給的感覺太過危險,老夫不得不祭出百妖刀陣,死在此陣下,是你的福氣!”
公輸都馬沖進陣里,揮起見龍刀,徑直劈下。在失去魔劍,又被法陣禁錮的情況下,他相信白晨已經(jīng)避無可避,只有死路一條。
但白晨這時候依舊毫無懼色,他以指作劍,口中念念有詞,一道劍氣瞬間如金龍纏身,極為奪目。
以指作劍驅(qū)動劍氣在公輸都馬看來算不上什么高深法術(shù),但此時他卻隱隱感覺到那金龍隱含著可怖殺氣,頓時一股寒氣同時在心底浮起,讓他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見龍刀的落勢已不可避免,不管他有怎樣的念頭,此一擊便是他的全力一擊,必要與那小子一決生死!
見龍刀的鋒芒越來越近,白晨指間的劍氣也越來越盛,此時的他甚至閉上了眼睛,任憑周圍空氣的變化感覺敵人鋒芒的接近。終于,在見龍刀的鋒芒距離不到十步之時,他突然睜開了眼睛,單手用力一推,隨著一陣凌空呼嘯,身上金龍伴隨劍氣洶涌而出,緊接著便是空氣撕裂的聲音!
“劍咒!”
原本白晨在沒有怨靈協(xié)助的情況下,就沒有使出過這招。但在如今御靈術(shù)突破的前提下,白晨更是膽大包天,直接舍棄魔劍,以自己為劍施展劍咒!
金龍如游龍竄起,直接與來襲的刀鋒碰撞到一起。
兩股力量瞬間僵持住,讓彼此雙方皆是意外。
白晨是意外對方居然能夠抵擋住劍咒的威力,而公輸都馬雖然感到了劍咒的強大,但同樣深信自己的刀陣能夠鎖住白晨,令對方力量使不出來。
白晨深吸一口氣,公輸家族的長老果然不好對付。沒有用魔劍,而是以自身劍氣發(fā)動的劍咒威力看來還是受到了影響。要殺死公輸都馬,還真得魔劍來才行。
他左手指尖一點,遙遠處的魔劍從其身后急速飛來,周身布滿金龍閃電。
“公輸長老,感謝你陪我試煉新招式,接下來看看我同時施展的第二道劍咒如何!”
什么?公輸都馬目瞪口呆,目光所及的遠處,魔劍居然自己發(fā)動劍技,徑直地朝他沖來。難道這才是魔兵的真正威力嗎?
他急忙放棄見龍刀,意欲脫身逃離,但魔劍的速度更快,直接刺穿了胸膛,穿心而過!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公輸都馬甚至沒想明白白晨究竟是如何做到同時發(fā)動那駭人的劍技的。
“是因為……劍靈么?”他吐著血說,思來想去,只有劍靈才能自主發(fā)動劍技。
白晨只是搖頭,“不,這是我自創(chuàng)的回劍術(shù)?!?p> 看著自己血淋淋的胸口,公輸都馬無聲無息。這一戰(zhàn),他輸?shù)貌桓市?,但命運已不會再給他機會。
堂堂的刀道宗師,就這樣死在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