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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弱的魔王

第一百二十八章:偷心

懦弱的魔王 落影無聲 3044 2020-12-08 23:43:31

  另一方面,江白和白晨兩人,一個跳著屋檐走,一個沿著巷子路面走,走了不久,兩人就各自分開了。

  江白有點煩躁,從房屋上的脊面高墻上穿過幾條巷子,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了百寶牽著清目盲在下方狂奔,但跟了幾個來回后,他也和環(huán)家兄弟三人一樣跟丟了。

  他蹲在屋檐尖角探出的獸吻上,微微喘息。

  “不行了,得討口水喝?!?p>  他轉身跳入這家住宅的院子里,院子四面清幽,長著綠竹,中間放著流水小橋,水清見魚,水邊上還放著一把素琴,緊挨著竹子。

  他走過小橋,見四下無人,便沒有開口。

  不過是喝口水而已,正經的小偷都當這么久了,要說去借就太虛偽了。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貼近院后屋子,小心翼翼地半開窗戶,見里面無人,便更加大著膽子把窗戶打開,鉆了進去。

  屋內泡著茶,茶水還熱著,主人應該離開不久。

  江白把茶壺提起,直接把壺嘴對著口喝了起來,姿勢不雅,但勝在解渴。

  喝了幾口熱茶后,他把茶壺放下,不自覺地打量起這房間來。這里應該是一處書房,可以看到書架與文具,面前的書案上還鋪著宣紙,上面寥寥幾筆,明顯是未完成之作。

  書架前凳子上放著一個白玉杯,江白走過來彎著腰看,目光慢慢放大。

  “我的乖乖,這大錢吶?!?p>  不過說完后,他趕緊敲了敲自己的額頭,轉過身去。一不留神,又差點重操舊業(yè)了。

  他站起身,有點依依不舍地看著那白玉杯,準備離開。

  臨走前瞄了一眼書案上的宣紙,原來是一張未完成的畫,畫的是……

  江白?!

  江白瞪大了眼睛,心悸之余忽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沒來得及翻窗出去,房門已經推開。

  兩人四目相對,臉上都是震驚之色。

  公輸?shù)べN著門扇,瞪大了眼睛,臉色煞白,胸前起伏不定。

  江白則僵直了在原地,不知該說些什么。

  可能是覺得氣氛太尷尬,江白不知不覺就笑了起來,干笑道:“好巧啊……”

  他真想找個地洞鉆下去。

  公輸?shù)ぱ凵裎?,她咬了咬牙,最后大著膽子上前一步,認真地說:“我聽旁人說,你是個小偷?”

  江白笑容戛止,這個后知后覺的女孩總算是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峙略诂F(xiàn)時的她心中,他不僅是個小偷,還是個騙子。

  江白的默然肯定了公輸?shù)ば睦锏南敕?,只見公輸?shù)ぞ锲鹆俗?,臉上也多了慍怒,生氣地指著門外說:“你給我出去!”

  江白臉色尷尬,只可慢慢走向門外,但在經過公輸?shù)r,他仿佛聽見了對方那擂鼓般的心跳聲。

  他忽然站定。

  其實是他突然想起來,公輸?shù)づc那位姓趙的家伙的死有著莫大的關系,現(xiàn)在郡主進了學宮,不知道有沒有繼續(xù)追查,也沒有跟他說約定生效的事。

  看來還是得要把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不然郡主總有借口來搪塞他?;始业娜?,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他毅然轉身,正正面對著公輸?shù)ぃc之相距不過半步。江白身高僅比公輸?shù)じ咭稽c,又因為駝背的原因,兩人看起來正好平視。

  公輸?shù)ひ惑@,萬沒想到對方竟敢這么看著她。

  “你……你……”

  她想要罵他,但想說的話到了喉頭就說不出來,變成了一個個“你”。她太緊張了,完全沒做好準備要怎么面對江白。

  江白明顯是覺察到了一點,眼神突轉溫柔,俊俏的臉上無限憂愁。

  “都是我的錯,是我為了一己之私,隱瞞了你?!?p>  “什么?”公輸?shù)]反應過來,不過看著面前這張楚楚可憐的臉,她的心里忽然發(fā)慌。

  江白嘆了口氣,垂頭喪氣般走到桌前,想給自己倒一杯茶。但他忘了茶水早就被他喝光,倒了幾下沒倒出來。

  他靈光一動,順勢拿起旁邊的橘子,貼著鼻尖,像是在細嗅它的味道。

  他淡淡地說:“自從那天遇到你后,我就一直忘不了你。我總是在半夜起來,忽然想起你身上的香氣,就像是這杯……”

  他立馬剎住,嗅著橘子的芳香,差點忘了茶水換了橘子。

  他眼珠一轉,便繼續(xù)輕聲說道:“這輩子孤獨的浪客,突然回憶起心上人的那處柑橘地。甜甜的,酸酸的,最后都變成了一股涼意入喉?!?p>  他放下橘子,眼神真切地看著公輸?shù)?,“你知道么?離開你之后,我回憶著這份酸甜,夜不能寐,終于鼓起勇氣過來找你,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p>  他說得動情,明媚的大眼睛內暗藏憂傷,眼眶濕潤泛紅,可憐得讓人心疼。

  但這番話他是硬背下來的。

  因為以前就聽人這么說過,他覺得說得很好,就把它記下來,將來用來專門幫人寫情書,也不失為一條財路。雖然這次少了茶水道具,但好在急中生智,還是把話都說了出來。

  而且,他還記得那家伙說他的這段話從來沒有失過手,若再加上說的人顏值高,演技也好,成功率就更高了。

  江白都一一記下了。

  公輸?shù)さ男奶脜柡?,她雙手緊緊抓住衣角,臉色搖擺不定。忽然她抿了抿嘴,一個跺腳,哀怨似地望向江白:“可……可你是個小偷?!?p>  “不,我是一個偽裝的小偷?!苯滓槐菊浀卣f。

  看到公輸?shù)ひ苫蟮纳裆?,他解釋說:“我從來所盜的皆是為富不仁之人,而將他們的不義之財施與真正的勞苦大眾,我只是在其中做了搬運的工作,所以我說我是一個偽裝的小偷?!?p>  他目光一轉,說道:“你知道俠盜么?”

  “俠盜……”公輸?shù)と粲兴?,“你真的是那個所謂的俠盜?”

  “當然,”江白不假思索,“不然我作為天下名盜榜第二,憑所盜財富,早就坐享榮華去了,怎么還會淪落到參加黑鐵軍,討那一份糧餉。還不是因為把財富都散出去了嘛?!?p>  公輸?shù)み@才用心地點下頭,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

  “好了,我原諒你。不過我父親不讓我靠近你,所以你還是離開吧?!彼忠淮沃赶蜷T外。

  江白揉了揉下巴,思考對策。這少女也似乎開始有點腦子了。他突然想起少女畫的那幅未完成的畫,畫中的正是他。

  “咳咳?!彼迩迳ぷ?,仍是一眼深情地望向公輸?shù)ぁ?p>  公輸?shù)け荛_他的目光,怕與他對視久了,自己會改變主意。

  但江白只是輕聲說道:“你喜歡我?!?p>  這四個字把公輸?shù)姄巫〉鸟娉滞耆珦舸┝恕K舸舻乜聪蚪?,對方也正好在盯著她看?p>  “我……”她看著江白,心情更加緊張起來。

  “我走了?!苯籽凵窦湃?,移開目光,轉身緩步跨出大門而去。

  公輸?shù)は胍凶∷?,但內心的理智敦促她不要這么做,父親的教誨還在耳邊回響。像是那個雨天外出的事絕對不能再犯了,她是未來的太子妃,本來就跟江白毫無瓜葛。

  江白走了幾步,見公輸?shù)み€是沒有叫住他,不免有些郁悶。

  他暫停腳步,抬頭望向屋檐,夕陽的余暉落在上面,帶著暖意。

  他柔聲道:“其實,我這輩子只做過一次小偷,所想要偷的,是你的心?!?p>  說完,他腳步一點,直接躍上屋檐,轉身不見。

  公輸?shù)つ_下一軟,扶著門坐在地上。她的眼神呆滯,耳邊不停地回憶起江白臨走時說的那段話。

  他果然是……偷走了我的心。

  白晨一路追出了大街。認不清是到了哪里,但確切是跟丟了,百寶逃跑的功夫果然還是一流的。

  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環(huán)家兄弟三人也在追著百寶他們。考慮到這三人是太子的人,難不成是太子對清目同學有意?

  白晨搖搖頭,不敢細想。

  這時,他抬眼一看,面前是一處住宅,與他和江白蝸居的民房不同,這家宅子在地處偏僻的東閬坊也是宏大的了。

  大門上清楚寫著兩個大字:敖宅。

  姓敖的?白晨一愣,沒容細想到底是誰的宅院,大門正好打開,從里面走出兩人。

  一人衣冠華麗,面容俊美,一人長身而立,衣裝不究,稍顯邋遢。

  “是鶩王和公輸厘?!卑壮堪櫨o眉頭,原來這敖宅的敖指的是鶩王敖離。

  他站在臺階下,那兩人一出門就正好看到了他。

  鶩王輕笑了一聲,閑定自若地笑道:“誰家這么不上心,狗都跑到這里來了,也不知道牽回去?!?p>  “怕是狗迷路了吧?!惫斃逶谂赃呑I笑附和。

  白晨冷冷發(fā)笑:“看來我的直覺不錯嘛,循著屎味過來,還真的找到了這里?!?p>  他閉著眼睛嗅了嗅,面露難色,“好臭的兩坨屎?!?p>  鶩王臉色微變,陰沉道:“下野巴子。”

  公輸厘則是先一步下了臺階,眼神兇狠道:“小子,你罵誰是屎?!”

  這話一出,白晨突然大笑起來,臉上神采奕奕,“我還以為你們這些人上人是不能說屎的呢,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對了,說你是屎確實有些不對,應該說你是蒼蠅才是?!?p>  鶩王眼角一抽,手中隱隱握拳。

  公輸厘更是不能忍,他腳步一蹬,手中握拳直沖到白晨跟前,轟出一記重拳。

  拳未到,氣先到,那包裹在拳頭周圍的拳氣連兩人周圍的地磚都掀了起來。

  白晨沉下目光,果然是丞相之子,雖然看著草包,但卻絕非可以將其等閑視為一個廢物。

  白晨右腿退后一步,右手握拳,身上靈氣流轉至拳頭,迎著來襲的重拳轟擊上去!

  兩記拳頭對轟到一起,擊起的沖擊波分別朝兩人的身后擴散,把他們各自身后的地磚都掀飛起來。

  待塵氣消散,兩人皆退后幾步,分別單膝跪地,以只手撐住地面。

  白晨抹過嘴角的鮮血,而公輸厘則是直接吐出了一口鮮血,明顯地落了下風。

  臺階上的鶩王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竟真有本事。

  “你這條惡狗!”公輸厘輸人不輸陣,直接對白晨揚言罵道。

  白晨冷笑一聲,緩緩地地上站起,“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老天爺都說了我是條狗,那就當是條狗吧,不算丟人。倒是像你這樣的蒼蠅,必然是要找屎的?!?p>  公輸厘還想繼續(xù)沖上去,但被臺階上的鶩王喝了聲:“夠了!”

  他立馬停住。

  白晨扭過頭去看那高高在上的鶩王,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雖然陰沉得可怕,但手上的拳頭卻是放開了。

  鶩王冷笑道:“記得初見你時,你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這短短的幾日不見,就敢對丞相府的大公子動起手來了?!?p>  “你那天不是說,希望我要有點血性嗎?現(xiàn)在你可見識到了?!卑壮砍靶Φ馈D侨詹桓覄邮?,是忌諱你這鶩王的官威,但如今老子已經算是太子的人,不打你反而是不盡職了。

  鶩王臉色不改,冷笑道:“狗仗人勢?!?p>  不得不說,這小子惡心歸惡心,不管好聽不好聽,但總結起來真是精辟。白晨都覺得自己現(xiàn)在是有些狗仗人勢的意味了,但他與江白斗嘴了這么久,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好,所以就算是罵他是狗,也并不在意。

  他看著鶩王,笑而不語。

  鶩王強吞了口氣,臉色陰沉地對另一邊的公輸厘說:“我們走?!?p>  他并不是那種可以隨意把粗鄙之語掛在嘴邊的人,當別人的心里素質擋得住他刻薄的用詞后,他反而是不知該如何繼續(xù)下去,只得憤憤而去。

  就在他準備移步下臺階之時,白晨突然提醒道:“我勸你別走那一步?!?p>  你讓我走,老子偏要走!鶩王正生悶氣,腳下重重地踩下了臺階。

  踩下之際,還聽到來自公輸厘緊張地喊聲:“腳下有狗……屎?!?p>  說的最后一個字時,鶩王已經踩了下去。

  鶩王臉色鐵青,原本垂下的手掌幾乎再度握拳,但在最后卻是顫顫地放下了。

  白晨在那邊狂笑,而公輸厘則趕緊跑過來,要把自己的靴子換給鶩王。

  但鶩王制止了他,只是陰著臉,淡淡地說:“我們走?!?p>  “鶩王殿下,這小子明擺就是故意的……”

  “公輸大公子?!柄F王打斷公輸厘的話語,“閑人不理?!?p>  說罷,他落步繼續(xù)前行,然后轉身找到牽引在石獅旁邊的馬匹,跨步上馬,整個過程看也不看白晨一眼。

  “真能忍呀……”白晨站在一旁感嘆。明明只要回家換雙鞋的事,但對方卻非要走得這么急躁,難不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未等他細想,鶩王和公輸厘已經駕馬沖了出去。

  對了!谷神說東閬坊是不準外出的,這么晚了,他們到底是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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