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手,看著用蒲扇在熏盆上扇風的兩個小丫鬟說道:“我不喜歡太香的衣裳,稍微撲兩下就好了?!?p> 要是太香,她會覺得自己是行走的香囊。
“少夫人,這是依蘭花和鳶尾,加了薄荷葉做輔料,香氣很淡雅,但是持久。”
先前那個小丫鬟抬起頭,笑著說道。
香料是小丫鬟親手放進熏盆里的,自然知道里面有什么。
既然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再管,轉身往寢室走去,留下她們繼續(xù)忙著。
音離對她們稍微吩咐了兩句,也跟著她回寢室。
寢室里,只有弦思和音離兩個人能進來,哪怕是收拾屋里的丫鬟,沒有她的吩咐,也是不能隨便進出的。
才走進寢室,弦思把門關上,就忍不住擔心的說道:“也不知道那雅兒小姐好不好相處?!?p> 都說妯娌相處是個大學問,哪怕是最好的學者也未懂其中二三。
“那與我有什么關系?!?p> 她在椅子坐下,順手撈起方枕抱在懷中,揉了一下發(fā)酸的脖子,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入了神,還沒吃晚飯呢。
興許是神情太冷,以至于兩人都不敢叫她。
“那怎么能沒有關系,雅兒小姐是額駙爺?shù)拿妹?,也就是翁主的小姑子,這要是個難纏的角色,往后咱們在季府的日子,就更加難過了?!?p> 弦思認真的說著。
畢竟之前都是在宮里伺候,學的都是如何應對勾心斗角的場面。
如今被太后指派給她,入了尋常家,一時半會改不了想法。
“我又不和誰爭,哪有難不難過的?!?p> 她聳了聳肩膀,根本不在意。
哪怕承了季少夫人的頭銜,也身處季府,她卻從來都沒有融入半分,屋里的任何東西,她動過了,都會放回原位,除了林婉然時不時給她送的東西,她自己倒是從來都不曾添置過一樣。
十里相送的嫁妝,浩浩蕩蕩,也全部都被她鎖到一個空房子里放著,根本沒有打開看過。
在梧桐苑住了那么久,一點存在的氣息都沒有。
給人的感覺,仿佛明天一睜開眼,那個叫做樊月的女子,就會消失,一點蹤影都找不到。
音離由著她們說話,在桌子旁搗鼓著,那是晚上的飯菜。
沒有打擾陷入沉思的她,于是讓人熱了又熱,用罩子罩著,掀開以后,還是溫熱的。
弦思聽到她這么說,微微有些發(fā)怔,然后壯著膽子,小聲問道:“翁主,你打算就這樣一輩子嗎?”
不爭不搶,像一朵枯萎的花,獨自在庭院消逝。
“一輩子?”
她總算是抬起頭,看著弦思,半響以后,笑出聲來。
“弦思,你還那么小,我沒記錯的話,你比我還小半年吧,這個年紀對你來說,一輩子三個字太遙遠了,說出來的感覺,太虛無縹緲?!?p> 她做的計劃,只有三年。
三年以后,別說其他打算,生死都保證不了。
“翁主,吃飯了?!?p> 音離轉身,走到她的身旁,打斷兩個人的談話。
反正原本就是沒什么意義的談話,不管季青雅好不好相處,反正都是要見面的,不是現(xiàn)在多說兩句,就能改變她是嫂嫂季青雅是小姑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