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張世平距離張家白猿山還有一段非常長的距離,他離家的時候可是騎著馬足足趕了十天才到升仙鎮(zhèn),而后搭風行白影舟飛了好長一段路。
正陽宗外門弟子申請的那一面外出令牌最多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超過時間則要親自去宗門外務殿說清原由。宗門通常雖然都不會太過于為難,但是流程很是繁瑣,張世平最怕的就是麻煩。
本來一個月的時間已是綽綽有余,但就因為那三人的偷襲,他養(yǎng)了七天的傷,時間上顯得有些緊迫。
……
……
在白芒山脈中,白猿山張懷宇正在前往藥園的路上。
他五十三歲筑基后之后,又外出游歷八年時間,回來以后就接過張家族長的位置,一做就是三十余年,如今莫看外貌還似中年人,但實則年齡已近百歲。
在那八年外出游歷時候,他歷經(jīng)了好幾次生死,臉上那從右眼角下劃過下唇處的一道蜈蚣般的傷疤,便是證據(jù)。
只不過下手的那人也沒好過,被他一顆火球把尸體燒成灰了。
然而他并不是被人偷襲,而是發(fā)現(xiàn)一處小型的靈煞穴,里頭有一位筑基修士在那里煉煞,他起了歹心,偷襲那人不成,便與之廝殺,到了最后從山洞里只出來了一人。
他并不是什么好人,當然也算不上壞人,一切只是為了在長生路上能更進一步罷了。
這近百年的修行,他手上的冤魂可不止那么幾條而已。
若是用世俗統(tǒng)治者的眼光來看,此人不是個良善安分之輩。
只是畢竟人的良善是有數(shù)的,有的只夠給自己,有的還能照顧下族人,至于那些講理守法,博愛世人之輩,只合適在書本、話本上存在。
張懷宇游歷回來以后,前任族長也就是如今的大長老張齊悅便立即將族長的大位傳給了他,自己則放手隱退到了后面。
這三十年來張懷宇勞心勞力,同時人也沒有了剛筑基那時候鋒芒,張家?guī)装倜尴烧吆蜕⒉荚邶R國各地的數(shù)十萬張家族人,讓他做任何事情都要思前想后一番。
至于當那三十年的族長,并不是他貪權不放手,而是家族中實在無人,一時間竟找不到第三位筑基修士。也就是直到前年煉氣九層的張同安筑基成功,張懷宇才松了一口氣,平日里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
不過張同安筑基時候傷了經(jīng)脈,如果慢慢靜養(yǎng),那要三年時間。
他多方打聽,知道了白云坊市中有一場拍賣會,上面有二階上品靈丹養(yǎng)神蘊靈丹,花了大價錢買下來。
只是與張家相鄰的一個筑基家族陳家從中作梗,在拍賣會上抬了高價,讓他白白多叫價了一百二十五塊靈石。
張懷宇巡視過藥園,又朝著位于半山腰處的議事廳而去
與此同時,白猿山上一處洞府石門打開來,張同安緩步而出。
在養(yǎng)神蘊靈丹的藥力滋養(yǎng)下,小半年的時間里面,他已經(jīng)把受損的經(jīng)脈養(yǎng)的七七八八,如今氣色不錯。
他出洞府后便御器而起。
……
張家議事廳,里面最上方的有三個黃布蒲團,張家族長和大長老已經(jīng)在位,而下方兩側各是七個蒲團,一共十四個位置,卻只坐了八個,這些人都是張家煉氣八層以上修士。
剩下的位置都是人在外面看守張家店鋪或是做其他事情去,一時半會來不了的。
“陳家欺人太甚,他們想打那就打?!背雎暤氖菑埣乙粋€煉氣八層的中年修士,在場的煉氣修士有四個人當場附和。
張家族長摸著臉上那蜈蚣般的疤痕,瞇著眼正在思索著什么,至于那年齡已經(jīng)很大的張家大長老張齊悅則是在閉目養(yǎng)神。
算起來以往時候,陳家實力也和張家差不多,但如今他們多了一名筑基修士,實力大漲豈會怕了對方。
便是沒有,他們張家也不怕陳家,因而眾人不服氣。
此刻張同安剛跨進議事廳的門檻,一聽這種事情,便問道:“族長,大長老,陳家人又在挑事了嗎?”
張陳兩家是在兩百多年前開始交惡的,源于雙方幾名族人死的不明不白的,到如今這仇是越來越深,大多數(shù)人都忘了是為何開始。
反正我張家看你陳家不爽,他陳家看我張家不服。
實在火氣大了,打一架就好了,受傷、喪命那是常有的事情,每年都要發(fā)生那么一兩起。
至于雙方族中小輩,如張世平在小時候看到陳家族人,也會從地上撿起石頭惡狠狠地扔過去。
……
……
另一邊,中午過后,張世平終于趕到了小猿山,他先去了父親張同安在山下平地的大院子,沒有尋到人,就又轉身去給了母親請安。
母子兩人已經(jīng)一年多沒見面。
張世平的母親是一個依附張家的世俗世家嫡女,在嫁給張同安以后,為張同安生下三子兩女,他排行第三,大姐已經(jīng)出嫁,二哥是偽靈根還在家族中,四弟五妹年紀還小還在母親膝前玩樂。
在后院里,母子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張世平自小族中測出有三靈根資質(zhì)加上三陽靈體后,就被族中接手培養(yǎng),打小自立,和張母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面,加上又加入了正陽宗后一年多沒見面。兩人太久沒見過面了,張母有太多太多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只好殷聲囑咐說是要照顧好自己身體之類的話語。
這時婢女也牽著兩個孩童過來,那是張世平的四弟與五妹。
兩個小家伙也有點怕生,年紀大一點男童低聲喚了一句“三哥”。
至于那五妹年紀還小,羞答答地抱著張母,躲在懷里。
張世平應了一聲,又笑著摸了摸小妹的頭,便轉身離開,張母目送而去,眼里那關懷如同蠶絲一般想把他緊緊抱住。
走到了屋外,張世平望著山腳下的水田,便沿著夯實的黃土大道走了下去。
到了山腳處,他便遠遠地看到了張世豪在族中靈田當值,擺弄了靈稻。
此人看到張世平過來,便洗了洗身上的泥就上了田壟。
“這些事情由他們?nèi)プ鼍统闪耍缒愫伪叵氯ヅ艘簧砟喟?。”張世平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白布遞了過去。
他們自然是指那些伺候靈稻田的農(nóng)夫。
這些農(nóng)夫有一部分是張家沒有靈根資質(zhì)的族人,也有一部分是修仙張家?guī)装倌陙淼氖榔?,每一個拉出去到了世俗中,至少也是個二流好手。
張世豪接過白布在臉上抹了抹,笑道:“今年我們家里所有地方的香稻長得都有些差,我下去看看找出原因,心里這才能安穩(wěn)。”
“那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張世平問道。這十余傾地的靈稻可是張家一筆不小的收入。
“應是品種自身退化的緣故,要換新品種了。”張世豪嘆聲說道。
張家沒有在靈植上造詣深厚的植師,無法應對稻種的退化減產(chǎn),而朝那些金丹家族或者正陽宗購買新的稻種,這又是一大筆支出。不過幸好張同安與陳文廣兩人關系不錯,從中還能講些人情。
兩兄弟說了一路的話,張世平拜托二哥幫忙多加照顧父母,他敲了敲四處,見無人便拿出了從那魁梧大漢那邊得到的儲物袋。
儲物袋對于煉氣初期的低階修士來說很是貴重,張世平在煉氣四層的時候都還沒有一個,張世豪連忙搖頭,死活也不收下。
他把這個灰布儲物袋硬是塞進了二哥的懷中。
一個儲物袋而已,還抵不上兩人的兄弟情誼。再說了沒有個儲物袋,怎么好意思說自己是修仙者?
只不過張世平連聲囑咐這儲物袋還是不要暴露為好,免得有外人起了壞心思。畢竟張世豪修為實在是太低了。
“三弟放心,我還不明白嗎?”張世豪拍了拍胸脯說道。
兩人在山中慢走著。
直至又過了大約一個多時辰,傍晚夜幕將盡,張同安卻還沒從白猿山回來。
“看來父親應該是直接留在白猿山上的洞府修煉了,待明日一早,你我兄弟兩人再過去吧?!睆埵篮揽戳讼聲r候,斟酌道。
張世平頷首點頭,他回到了小猿山以前的洞府中。
小猿山洞府前瀑布聲依舊轟隆作響,他踩著飛行法器停落在洞府前,施法打開禁制。
洞府里面東西的位置和他離開的時候沒有絲毫的變化。
青銅燈靜靜地燃著,人在燈下靜靜修行,長夜如流水,眨眼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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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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