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點,自是宜快不宜遲,張世平往后時日多是借著拜訪的理由,與附近同一批新入門的多位弟子交談,討論著修行時候要如何吸納靈氣,才能更為高效,或是釋放法術(shù)的時候,要如何才能更為迅速或是隱蔽,諸如此類的修行要領(lǐng)。
但天底下的東西哪一樣都不是能白白得到的,眾人或多或少都各自拿出多年修行的經(jīng)驗之談。當(dāng)然像一些壓箱底的家伙,很多人都藏著掖著。張世平由于是三陽靈體的緣故,對于控火有著幾分心得,他拿出其中一部分來講述,可就這樣其他幾人,看起來還一副受教的模樣,平時見了面也是極為熱情的模樣,讓他感覺自己是否有些虧了。
至于有個別只聽不說,不想付出的家伙,張世平這幾人下次也就不與之交往了。
而既然是修士之間的相互討論,那就不可避免說到在附近哪個坊市中有哪家店鋪的東西物美價廉,又或是宗門的哪個師兄、師叔修行的功法是如何了得。在這般交流下,張世平把話題不知不覺地引到對于收斂氣息的法訣上。
畢竟修士在外有一門能夠隱匿氣息的功法還是很有必要的,不說能瞞得過其他修士,起碼在狩獵妖物時候能派的上用場,因而眾人聽后也極有興趣,紛紛出言說了起來。
有人說起的斂氣法,修行后能使人猶如枯木頑石,氣息漸消,但壞處便是不能動彈,一動這法門便破了大半。有的修士說起了如何改變自身的靈壓高低強弱,能虛張聲勢,嚇退來犯之?dāng)?,可不能出手,一出手便會露底了?p> 說著說著,他們又聊到了宗內(nèi)哪里的功法最好最齊全。
當(dāng)即有個身材高大彪悍、長著一撮粗濃的灰胡的大漢甕聲說道:“這宗門內(nèi)要論功法最齊全的,當(dāng)然就屬藏經(jīng)閣了。宗內(nèi)傳承幾千年,其間不知收集的功法,恐怕隨便拿一門出來就勝過你我如今修行的。”
只是在旁,有個名為查成玉的面白無須的修士搖頭說道:“誰不知道宗門內(nèi)藏經(jīng)閣功法最多,但是你有憑證嗎?沒有內(nèi)門筑基師叔們的推薦,我們這些新入門的外門弟子連藏經(jīng)閣的大門都進不去,倒不如去附近坊市店鋪逛一逛,只要出的價錢,還是能買到一些合意的功法?!?p> “買賣的事情誰不知道啊,關(guān)鍵我們這些人哪一個有多余的靈石,修行都還不夠呢?倒不如想一想,怎么從那些筑基師叔手中拿一個憑證。我聽說青煙藥山的陳管事那邊能弄得到,只不過這價格,可不低啊!”又有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修士細聲說道。
“筑基期的師叔憑證確實不好弄到手,不過我們外門弟子在入門滿兩年后,每年能從藏經(jīng)閣中復(fù)制一門功法玉簡,價格可要比外頭坊市店鋪低上幾分。”灰胡修士說道。
張世平幾人聽得心中是一陣火熱,這樣常年累月下來,能省下一筆不小的開銷。
又因為剛進門的弟子,有的老老實實在庭院修煉,沒有去到處轉(zhuǎn)悠,對于正陽宗還不熟悉,便問其他修士藏經(jīng)閣所在。有的機靈的,還向八字胡的修士問如何聯(lián)系上那位青眼藥山的陳管事。
那八字胡的修士熱情地回應(yīng)了起來,顯然到時候那位陳管事,多少會分潤他一些靈石。
而在一旁的張世平,將這位八字胡修士的話一一記在心里。
小半天后,他們六七個人,才紛紛散開去,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張世平先去了就近的一處坊市,逛了好幾間店鋪,想買件飛行法器,以作代步。
畢竟正陽宗宗門實在太大,以前他在張家白猿山收獲,出行靠著腳力或騎馬就行,左右不過多花些時間,可在這里就行不通了。
宗門足有數(shù)百里方圓,雖然他們新入門弟子生活的地方看似不大,可有句俗話望山跑死馬。
這山路九轉(zhuǎn)十八彎,其間還有幾十丈深的山谷險澗,若是整日爬山涉水,那一天能走多少路,更為重要的還是他不想將大多數(shù)時間浪費在這些無用的路途之中。
坊市中,他問了三五家店鋪,但每家賣的價格都差不多,顯然這些人已經(jīng)將價格商量好了,定下來了。無奈之下,張世平只能挑了一間,花了九十五塊靈石,買了一件葉子形狀的飛行法器。
一下子沒了大半身家,張世平臉上滿是痛惜之色。
店鋪的一些修士見狀,也只是笑一笑,沒有太過在意這個看起來極為年輕的新入門弟子。
……
……
藏經(jīng)閣位于正陽峰附近,離張世平這等外門弟子所在的山峰,足有兩百里之遙。
對于其他煉氣修士而言,最難搞到的筑基期師叔的憑證,可對張世平卻不是什么大問題。
是日,他便去了陳伯父洞府拜訪。
不過有些不巧的是人正好不在,聽洞府的童子說是去了正陽峰,問起歸期,也不知道多久回來。
張世平無奈下,只能在童子的帶領(lǐng)下,就近找個地方待了下來,他好生交代了那童子,等陳師叔回來要立馬來通知,說著便留了張傳音符給童子,還有一塊靈石。
童子收到靈石后,頓時笑著一張臉,大聲答應(yīng)了下來。
而由于人在外面,張世平出于謹慎,他修行時候并沒有將青銅燈拿出來,以至于自身修行猶如龜速了般。
三天后,他終于收到了童子傳來的傳音符,立馬動身趕了過去。
洞府中,陳文廣臉上帶著憂慮,似乎在思索著什么事情。
只是他一看到張世平進來,把臉上的憂慮全都收了起來,與其聊了起來,噓寒問暖,很是關(guān)心。
最后得知張世平想去藏經(jīng)閣,他翻手便取出一面鐵牌,上有其名號與法力氣息。
小半個時辰,張世平起身告辭。
只是他離開洞府后,沒有看到陳文廣的眉頭又緊皺了起來。
先前掌門相召諸多筑基修士,是為了宗門一處云鐵礦之事。
那里的礦工在挖掘云鐵的時候,有幾個礦工竟然挖出了幾塊靈石來。這幾人本想將靈石藏起來的,但是礦上的管事稍一查看,便清楚地感應(yīng)到這些人身上靈氣勃發(fā),當(dāng)即搜了身,把靈石全都找了出來。
依其推測,在這條云鐵礦下方極有靈石礦脈的存在。這本是一件好消息,只是這些管事中竟有附近宗門的臥底,消息沒守住。
一想到這里,陳文廣臉上殺意頓生,在這些駐守的那幾位師兄弟中,竟然出了如此之大的疏漏,當(dāng)真該殺。畢竟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有靈石,他們就應(yīng)該封閉大陣,再把礦洞給封住,接著立馬傳訊回宗門。
如今倒好,現(xiàn)在宗門與旗云、玄火兩宗一樣,同時得到消息,以至于半點先手也無,實為可恨!
為今之計,宗門命他們十位筑基修士,要行過去把場子鎮(zhèn)住。如果當(dāng)?shù)卮_有靈石礦,那么后面金丹期的師叔也會過去支援。
只是這種任務(wù)實在危險,畢竟若是動起手來,幾十個筑基修士拼殺,他可沒把握能保全自身。
可他的這種憂慮,不好與后輩說起。
……
……
辭別后的張世平,自然是不知道這些,
他駕馭著剛買不久的飛行法器,一路飛到藏經(jīng)閣。
那是一座石山,上面長著稀疏的樹木,峭壁多是松柏,挺拔高大。
山下有道三丈高的石門牌樓,再往上三百余丈外是一處看起來有些古樸的殿堂。
張世平剛一落下,便感覺有好幾道神識,毫不遮掩地將其掃了一遍,也馬上催動神識,卻連半個人都沒發(fā)現(xiàn)。但他知道先前的應(yīng)是宗門駐守在此地的弟子,果然一個個修為都不低。
既然沒用,他也就收回了自己神識,穿過牌樓,朝著那宮殿走去。
區(qū)區(qū)數(shù)百丈的距離,他先先后后便感受到了九道查探的神識在來回查探。
不過或許是見來人修為低,身上還穿著宗門衣服,其中七道神識收了回去,只余兩道還緊跟著,張世平也當(dāng)做不知道,他一路走到大門前,口念著法訣,把那鐵牌往前一送。
只見宮殿大門前有紅光顯現(xiàn)。
過了一會兒,有兩個身穿月白色長衫的修士走了出來。
“晚輩張世平拜見兩位師叔?!睆埵榔焦曊f道。
“是你破的陣法?”左邊一個修士冷聲說道,他打量了張世平幾眼,又看著他手中的鐵牌,臉色才好了一些。
“正是晚輩。”張世平應(yīng)道。
“陳文廣,是那位新晉的師弟嗎?”那人拿著一面鐵牌,有些疑惑地說道。他一時間記不清宗門有這號人物,只不過這鐵牌上看花紋樣式是沒錯的。
與他同行的那位筑基想了想,這才說道:“陳文廣這人,我有些印象。他應(yīng)該是前年筑基,如今在馬師叔門下做事?!?p> 張世平從這兩名筑基修士的語氣中聽出來了,他們的修為恐怕比陳伯父高,不然說到陳文廣時候語氣也不至于如此淡漠。
畢竟這兩人在提及馬師叔的時候,語氣便不自覺地恭敬起來。
修仙界中還是以實力為尊!
“是不是一驗便知?!蹦抢渎曊f道的筑基期修士伸手把鐵牌吸過來,以法力一激,只見鐵牌上發(fā)出黑蒙蒙的幽光,接著他用神識一探,數(shù)息后便對同伴點了點頭。
“進來吧。”那人當(dāng)即拿出一個刻畫紋路繁多的陣盤。
隨著陣盤轉(zhuǎn)動,在張世平面前有一面紅光屏障浮現(xiàn),其中露出一道剛能過人的門戶。
張世平腳下一發(fā)力,整個人當(dāng)即立馬躍身進入。
剛才在紅光外,他還看不清楚兩人面容,現(xiàn)在近距離一瞧,這兩人都差不多是三十歲的樣子。
張世平心中算了下他們的修行進度,心中驚駭,真不愧是修仙大派。
兩人在前走著,張世平跟在后頭,一行人過了走廊,轉(zhuǎn)彎后來到一處石壁前。
只見這兩位筑基在石壁前,一齊同聲輕念口訣,一人往左邊指,一人往右邊指,石壁恍然消失不見,后方露出一方幽深的石洞。
“直直走進去就是了,你只有三炷香的時間,挑選的玉簡不能超過三個,如果有看中的,里面的馬師兄會幫你復(fù)制玉簡的。”其中一人說道。
“多謝兩位師叔。”張世平極為有禮貌,在任何修為比自己高的修士面前不說留下好印象,但至少也別被惦記上。
……
……
第八章已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