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臺上的身影似有察覺,抬頭看了一眼,僅僅一秒鐘的對視,瑜美人淡淡一笑便繼續(xù)調(diào)琴。
秦飛卻是心跳加速,臉上泛紅,極為罕見的羞澀了一下,腦子里是她化不去的容顏。
玉手輕佻,只見那芊芊玉指輕輕撫過琴弦...撫起了層層泛著漣漪的樂音。音色猶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陣清風(fēng),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張揚(yáng)似朔風(fēng)吹雪,舒展如微風(fēng)拂柳。瑜美人起手落手間,那根琴弦顫動了誰的心弦?
“若是能唱上兩句,豈不美哉!”張秀才自語,卻是道出了許多人的心聲。
楚岳霖閉眼聆聽,一臉無奈,人家是榜上有名的現(xiàn)象級美女,又不是歌坊中的女子,別說唱歌了,就是這彈一段都是給足了大家面子了。
琴音漸入佳境,楚岳霖卻是覺得心更加空靈,氣血都比較活絡(luò)。這有一點(diǎn)音域功法的效果,莫非她是圣地出身?向著楚岳霖抬頭看了她一眼。
結(jié)果看見逍遙子秦飛一臉愛慕的看著她,這就很有趣了,以逍遙子這重身份追求一個九國群芳榜上的美人。無疑還是差一點(diǎn)的,要是逍遙派少宗還差不多。
需要憑本人自己的能耐娶到九國群芳榜上的美人做媳婦,不是沒有,難得善終罷了。
出嫁之后自動落榜,脫離逍遙樓保護(hù),江湖險惡,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何況是芳名遠(yuǎn)揚(yáng)的美人,當(dāng)然像沈浪那樣子的大贅婿除外。
一曲終了,余音繞梁,久久不絕。
瑜美人芊芊素手再次動了起來,新的一曲畫卷緩緩展開。
或許一輩子也聽不到幾次這種級別的演出,每一個人都認(rèn)真聆聽著,除了楚岳霖。
他現(xiàn)在哪里有心情聽這個,大病初愈,那么早起來,又耗腦做答。左手一塊糕,右手一杯茶,味道真不錯。
盡管小心翼翼,但是以武者的耳聰目明,這么近,聽的是一清二楚,楚岳霖也不怕,反正他是小孩子,這么做還自然一點(diǎn)。
而且…
瑜美人眉頭微動抬頭,看了一眼楚岳霖,無奈一笑,繼續(xù)彈了起來,琴音漸入佳境。
楚岳霖也沒有再吃了,這曲終了,瑜美人敬了大家一杯正式開宴。
隨著開宴聲起,一個個正菜端了上來,一樓率先喧囂活躍起來。其余幾樓也三三兩兩舉杯,楚岳霖一邊撿精細(xì)的往嘴里塞,一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這一層才是青桔城勢力的中流砥柱,他們透露出來的信息都有極大的現(xiàn)時效益。秦飛一直陪在瑜美人旁邊,看著瑜美人眼睛都會發(fā)光,四樓的幾個人都是人精也都笑而不語。
“聽說陸學(xué)官本來也會來的?!?p> “是那個主城的大學(xué)官嗎?”
“嗯,不過主城大學(xué)官可不適合來這里參加?!币荒槻挥枚嗾f大家都懂的神情。
主城代表國君,國君的絕對勢力范圍是不能和江湖有什么糾葛的,難怪他要路過青桔城。楚岳霖心想,真是運(yùn)氣,要不然上輩子可能全家都要入獄了。
楚岳霖一邊聽著別人說話,一邊不停的往嘴里塞,突然身旁的一聲嬌斥嚇了他一跳。
“又沒人給你搶,你就不能吃的斯文一點(diǎn)?!?p> 楚岳霖嚇得噎住了,趕忙吞了一口茶,回頭白了小蕓一眼。
“我就是個小孩子,除了來蹭吃蹭喝還能來干什么?!?p> 其實(shí)楚岳霖偶爾也有余光在瞅著蘇雅,想著找一個機(jī)會搭訕,可是她們都在樓上,楚岳霖又上不去。
城主也是逍遙派的人,也在樓上,心里還真的有一點(diǎn)焦急。
蘇雅其實(shí)也看見了,這個孩子除了吃東西,隔一會就偷看自己一次,看自己的次數(shù)比看瑜美人還多。心里有著兩分好奇,但是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
楚岳霖轉(zhuǎn)頭看著小蕓,“我想近一點(diǎn)看看那個姐姐行不行,我覺得有一點(diǎn)眼熟,你能幫我和她說一聲嗎?”
“哪個姐姐?”小蕓疑惑的問。
“就是那個紅色裙子的?!背懒卣f著,小手微微向蘇雅指去。
“這…”小蕓還在猶豫。
蘇雅卻看見了這一幕,走了下來。
完美!楚岳霖心中激動。
“小弟弟剛剛指著我是有什么事嗎?”蘇雅微微一笑。
楚岳霖看了看自己兩個爪子和嘴上的油漬,對著小蕓比劃著:“姐姐去幫忙拿點(diǎn)紙擦手可好?!?p> 小蕓白了他一眼,還是去了。
楚岳霖正色,有點(diǎn)心疼的準(zhǔn)備在衣服上擦的,蘇雅把手絹遞了過來,香的,楚岳霖拿在嘴上擦拭。兩個大眼睛看著蘇雅,然后楚岳霖說:
“姐姐好漂亮!”
蘇雅,眉頭一挑,莞爾一笑,難不成他想喊我下來就是說這個??
“我想加入逍遙派?!背懒乜粗K雅,“但是我聽說需要推薦人才能有資格參加入門選拔,我希望姐姐能給我這個機(jī)會?!?p> 蘇雅顯得有些驚訝,這個小孩似乎懂得有點(diǎn)多,她開始有點(diǎn)好奇了。
“你為什么想加入逍遙派?”
這個就和地球招聘面試題一樣,無非就是你們有多么多么好,我有多么多么向往,我覺得我很合適去做你們的弟子。
“因?yàn)槲蚁蛲鲆粋€敢愛敢恨的大俠,逍遙派能做到,而且有能力做到!”楚岳霖非常認(rèn)真的回答。
同層的幾個人也抬頭看了過來,沒說什么,也有人在以目示意交流著什么。
更多的是平平淡淡的看著,逍遙派的選拔可沒那么容易。
答案并沒有多出奇,蘇雅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要考慮一下。
以逍遙子的功力自然聽見了他們的談話,不過現(xiàn)在他可沒空搭理,現(xiàn)在只想和瑜美人多親近一會兒。
若不是秦飛沒有太過分,兩位護(hù)法就要出言了,不過他雖然纏在旁邊,卻保持著應(yīng)有的距離。
若不是這里是逍遙派的地盤,這樣子的人還更多,有不止一家的公子自從見到瑜美人后,一直糾纏,甚至相送幾百里最后被家里人強(qiáng)行帶回去的。
小蕓拿紙回來了,卻看見楚岳霖手上抓著一個手絹,不由得氣從心來。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多大都是一個樣。
“小蕓,去把那幅畫拿上來?!辫っ廊碎_口把小蕓叫了去,要不然她說不定得找楚岳霖撒個小脾氣。
那是一副不是很精致的畫,也沒有太精致的包裝,據(jù)說是瑜美人從一個街上的畫郎手上花一個大錢買的。
畫上是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婆婆,頭上戴著一朵鮮艷的紅花。
畫從一樓先開始傳閱的,結(jié)果畫卷一拿出來,就有人嗤笑,很快就有一片笑聲傳來。
有人笑她不知廉恥,老不羞。
更多的或許純粹就是覺得好笑吧,一個老太太學(xué)人家大姑娘頭戴鮮花。
這就是今天的最后一個考驗(yàn),回答滿意的人有機(jī)會單獨(dú)留下來享受晚宴。
眾人中未嘗沒有心思細(xì)膩的人,想著瑜美人拿出這副畫的深意,甚至旁敲側(cè)擊小蕓,想得到一點(diǎn)提示。
可是,她自己也未必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吧。有人開始大膽陳述自己的看法,有人試圖從她的表情中尋找答案,但是都沒有結(jié)果。
畫卷傳了上來,楚岳霖早就瞄過了,畫也經(jīng)過多位的猜測,不過,真的是普通的畫,沒有藏著什么。
暗道一聲矯情,有過上輩子幾十年的閱歷,再看不懂這個那就真的活到狗身上去了??墒窍氲角仫w的表現(xiàn),楚岳霖便不準(zhǔn)備出這個風(fēng)頭了,自顧自的繼續(xù)吃著。
反正不可能選擇他的,人家遠(yuǎn)道而來估計就是想和逍遙派勾搭一下的。
等到畫卷被小蕓托著到了身邊,楚岳霖偷偷的扯著小蕓的衣袖,小聲問了一句。
“沒有!”小蕓,嘟著嘴氣鼓鼓的回道。
“怎么了?”瑜美人好奇。
“他一個小孩子還想要“菊心醉”喝,我說沒有。”
“這等燕國名酒,我也是很饞啊,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機(jī)會嘗嘗?!鼻仫w笑看瑜美人。
“燕國離此路途遙遠(yuǎn),基本上沒剩了,如果眾位能被選中倒是有機(jī)會嘗幾口?!辫っ廊送窬?。酒,有,但是想喝也沒那么簡單。
秦飛也不是笨人,知道今天不哄好瑜美人也難討一份酒喝,便開口道:“時光易逝,花會枯萎,但是瑜美人在我心中永遠(yuǎn)都是最美的?!?p> 瑜美人會心一笑:“謝謝!”
楚岳霖吃著,聽見了,眉毛一挑,逍遙子也不蠢,蒙對一半。可是瑜美人哪里是為了游山玩水游歷多國的,明明就是愛國才女,想為燕國籠絡(luò)人才的。
自然不可能發(fā)生什么,似乎也是在燕國之亂后銷聲匿跡了,難道是香消玉殞了?不覺間,楚岳霖露出淡淡的可惜。
瑜美人自然看見了,卻也沒有說什么,誰還能計較一個八歲的孩子不成。
看了看旁邊的紙,楚岳霖心中一動,多活了一世難道就不能現(xiàn)在開始布局嗎?
拿起一張紙,用手指甲沾著湯水寫了起來:“白發(fā)戴花君莫笑,歲月從不敗美人。若有詩書藏在心,擷來芳華成至真?!?p> 寫完,放在一邊,宴會尚未結(jié)束,等會兒私下去向小蕓換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