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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病嬌不好撩

第八章

古代病嬌不好撩 黃聆風(fēng) 3625 2019-12-05 22:00:45

  華初柳葉長眉,還帶著幾分稚氣,眉眼有些像沈玉清,卻添著幾分華盛的英氣。一雙眼睛盈盈如春水,里面裝著她不自知的信任。小的時候她就這樣看他,在她眼里,似乎這世界上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不過那時候,她眼里是探究和疑惑,現(xiàn)在卻藏著逃避和退縮。

  馮律想到不久前傳到他耳朵里的消息,她來了初癸。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調(diào)養(yǎng)?不過她面色紅潤,精神抖擻的,應(yīng)該被照顧得挺好的。

  華初不知道馮律的思緒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她說了這話之后,自己難得的有些窘迫。而且她覺得馮律看他的眼神也不對,怪怪的,華初有些不自在了。

  她咬牙說:“我不是忘恩負(fù)義的人,你幫我這一次,我以后……”

  “我知道了?!瘪T律打斷了華初。當(dāng)初是他借華江之病,把她弄回京城。是他欠著她,就縱容她一點(diǎn)吧。“回去等消息吧。這事不能拖,也就這兩天就出結(jié)果?!?p>  保下許慕的命雖不難,只是以后,他的很多部署都廢了。

  華初千恩萬謝的走了,留下馮律一個人,坐在桌前。很早以前,他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就會想起華初。不是現(xiàn)在的,而是記憶里的三歲的華初。小小的一個粉團(tuán)子,卻有一雙大人的眼睛,總是在暗處偷偷的窺視他。

  她不知道,他也在偷偷窺視著她的一切。她去南疆之前和華老將軍說的話,他都聽見了。他躲在暗處,連呼吸都不敢,生怕被老將軍身邊的柴毅發(fā)現(xiàn)他的行蹤。

  在她的心里,似乎對他有誤解。她以為,他這輩子最渴望的是復(fù)仇,但實(shí)際上不是。

  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總有些東西是需要去做的。父母給了他生命,他繼承了馮家的姓氏,為馮家洗去冤屈是他的責(zé)任。這是這個世界的法則,也他存在的立身之本。只有洗去姓氏背負(fù)的恥辱,他才能堂堂正正的立在天地間,才能滿足這十年來,他心中一日比一日濃沉的癡妄執(zhí)念。

  她回來了,比幼年更美,更攝人心魂。她有意躲著他,他也不急。有時候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她,心里就在想,她或許就是他的妲己褒姒,讓他原意俯首稱臣,將手中的一切拱手奉上??伤€不是他的,他得讓她成為他的才可以。

  桌上的茶水涼透了,馮律才起身去了內(nèi)室,換身衣服出了門。

  京城最大的酒樓是聚香樓,大理寺卿邱政澤一身便服,由跑堂小二引著穿過喧鬧的大堂,直接往三樓的雅間去。小二把他引導(dǎo)門口,就退下了。他自己推門進(jìn)去后,先把門關(guān)上,才擦了擦額頭上的細(xì)汗。雅間里坐著馮律,隔著珠簾看不清人。邱政澤撩簾而入,坐到馮律對面。“你這次怎么找我找得這么急?蕭衍這些日子一直在我那里,差點(diǎn)沒糊弄過去?!?p>  馮律為他斟茶,說:“事急從權(quán),勞你跑這一趟?!?p>  邱政澤沒有客氣,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你我之間,不說這些。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邱家原本也是京城的勛貴之家,到邱政澤手里卻已經(jīng)敗落,僅有的家底也只能在京城勉強(qiáng)度日。機(jī)緣巧合之下,邱政澤受了馮律的點(diǎn)撥,投靠并不鋒芒畢露的太子殿下。多年苦心經(jīng)營,才坐到大理寺卿的位置。

  邱政澤空了的茶杯落到桌上,馮律拎著茶壺替他續(xù)上?!拔揖┙紕e院養(yǎng)的人,要請你引薦給太子殿下?!?p>  “什么?”他氣定神閑,語氣平淡,說出的話邱政澤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邱政澤很快察覺自己激動了,四下看了兩眼,壓低聲音?!澳阏f笑的吧?!?p>  許家的案子出了之后,九皇子蕭衍步步緊逼,他眼看招架不住,只能把案底全呈交圣上。就這樣,九皇子還天天來大理寺磋磨。太子和九皇子,皇后和魏貴妃,前朝后宮,多少人的眼睛都在盯著?;实塾H自過問了,案子不會拖太久,最多明日早朝后,這件事就會有結(jié)果。

  馮律注視著邱政澤不說話,邱政澤不安起來?!澳銇碚娴?!”

  “不是,這件事情多復(fù)雜,你不是不清楚。以你我現(xiàn)在的身份,不好插手,不能插手?!鼻裾稍噲D勸馮律。

  馮律說:“蕭衍和魏貴妃不是想試探他們在皇上心底的分量嗎?那就讓他們知道,就算原本有分量,此事后,也被消磨殆盡了。將人引薦給太子的事,不必你親自去,派你手底下功夫一流的護(hù)送就可以了。蕭衍明明知道你是太子的人,還天天找你探討案子進(jìn)展,更多的是親自看著你?!?p>  邱政澤還想說什么,對上馮律堅(jiān)定不移眼睛,他張嘴轉(zhuǎn)問:“你不是決定按兵不動,作壁上觀的嗎?怎么突然出手了?”

  馮律當(dāng)然不會把原因告訴他,沉默不說話,落在茶杯上的目光卻柔和下來。

  邱政澤從沒見過馮律這種樣子,他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半y道是因?yàn)榕?”

  這怎么可能!

  這么些年來,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馮律就是一顆萬年鐵樹。滿京城的名門淑女,沒有一個能讓他多看一眼。說起名門淑女,邱政澤想到了前不久回京的華家大小姐……對啊,馮律就住在華家。

  他瞪大了眼睛看馮律。

  “茶也喝得差不多了,這事不能拖,你速去安排。”馮律起身拍了下邱政澤的肩膀,一向沉穩(wěn)淡漠的眼睛難得看見微光?!懊髂赀@時候,請你喝喜酒?!?p>  邱政澤自己已經(jīng)娶妻了,初春的時候迎來自己的第三個孩子。馮律說話從不無的放矢,他這么胸有成竹的說起自己的婚事,邱政澤震驚之余,也為他高興。“一定,一定?!?p>  轉(zhuǎn)念又想,為了一個女人,蹚現(xiàn)在京城最渾的水,一不小心,就是萬丈深淵。

  華家大小姐,紅顏禍水??!

  第二天早上,半個月來京城各界人士關(guān)注的許家嫡子縱馬踏死幼童一案,有了結(jié)果。本應(yīng)該賜死的許慕,判處禁足榮國公府半年。

  原來,在朝堂之上哭天喊地要為孩子討回公道的夫妻,竟然不是孩子的親生父母。

  那孩子的親生母親是萬花樓的老妓,孩子的父親不知道是誰。這小孩子生下來天生癡傻,誰拿了吃食哄他,他就跟誰走。被人有心算計(jì)之下,成了許慕馬蹄下亡魂。

  事情敗露,自稱為孩子“父母”的夫妻咬死了自己是圖財(cái),兩人牙齒里藏了毒,女的死了,男的被邱政澤卸了下頜,帶回大理寺。

  嚴(yán)刑拷打之下,問出來的東西,只有邱政澤和皇帝知道。

  朝廷之上,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春闈之后,一批新鮮的血液進(jìn)入朝堂,九皇子蕭衍就發(fā)現(xiàn)自己手底下的人被頂替的一大半。后宮魏貴妃,也因著服侍的時候惹怒了皇帝,被禁足一月。

  六月,榮國公老夫人頂著炎炎烈日,帶著許蘅登門向沈玉清道謝。稱贊華家高義,沒有在危難之時和許家退親。華初注意到許蘅頻頻看向華致,二人之間,溫情脈脈。

  華初高興之余,心里也在想著到底該怎么感謝馮律?

  而這邊馮律則又約了邱政澤在聚香樓吃酒,事情已經(jīng)定了,邱政澤卻顯得憂心忡忡。馮律就問說:“可是太子爺對你起了疑心?”

  邱政澤驚訝的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太子是皇后所生,是嫡長子,可是生性多疑,遇事多思少決斷。且多年來,都是魏貴妃和蕭衍更得皇帝的歡心,風(fēng)頭一直壓過皇后娘娘和太子。所以,皇后娘娘讓太子隱忍,太子的各位太傅讓他恪守君子之道,就算九皇子有出格之舉,也讓他不要與蕭衍計(jì)較。

  多疑,平庸,若是有忠臣良將輔佐,登基尚能做個守成的君王。若是遇上利欲熏心能力出眾的臣子,就是被人捏在手中的傀儡。

  但多疑多思,只怕是傀儡也做不長久,就會被人拉下臺,換個更聽話的“皇帝”。

  馮律不答反問:“你可告訴太子人是我給你的?”

  邱政澤拍案而起?!拔以趺纯赡茏鲞@種事。我現(xiàn)在雖在太子手底下謀事,但你才是邱某的恩人。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p>  還有一點(diǎn)邱政澤沒說,比起太子,他覺得馮律才是老謀深算的狐貍,是更得罪不得的那個。

  “嗖——”

  破空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馮律拉著邱政澤迅速離開座位,邱政澤的座位上插著一只弩箭。二人對視一眼,剛退到門口,就有黑衣蒙面人的破門而入,手中的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進(jìn)來。

  邱政澤還沒定神,閃避不及,眼看要成劍下亡魂,電光火石間被馮律一掌推開。黑衣人的劍就從馮律身后刺入,刺穿他的左肩肩胛骨。

  這行人共有五個,他們的目的不是馮律,是邱政澤。另外四個都沖邱政澤去了,那個刺傷馮律的黑衣人劍拔出后,也要上去殺邱政澤。

  馮律就從他背后出手,以一個極其詭異的手法扼制住黑衣人的手腕,用他的劍將他抹殺。而后馮律奪了他的劍,上去幫邱政澤。

  邱政澤此時也穩(wěn)下神來,專心應(yīng)敵。他和馮律聯(lián)手,剩下的四個人,死了倆跑了倆。

  地上躺著的三具尸體,挑開遮臉的面巾,平凡普通的臉,馮律和邱政澤都沒見過。等邱政澤動手扯開他們身上外面的那層黑衣,露出里面金絲邊的錦衣,心里就有了計(jì)較。

  他說:“大內(nèi)的殺手。”

  馮律也看見了,太子只是有疑心,不至于要邱政澤的命,這應(yīng)是蕭衍派來的。大內(nèi)的殺手,馮律心中冷笑,蕭衍果然愚蠢至極,這簡直是自掘墳?zāi)埂?p>  馮律的目光落在邱政澤的手臂上。“你受傷了。”

  邱政澤擺手,他只是手臂被劃破了皮?!拔疫@是小傷,不礙事,倒是你……”

  “不是小傷,是你的證據(jù)?!瘪T律打斷他?!澳悻F(xiàn)在進(jìn)宮,面見圣上,去哭訴哀求,別撐著要面子,有多慘哭多慘?!?p>  邱政澤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此時,門外里里外外圍上來一大群人,都是來聚香樓或消遣或談事的客人,其中不乏權(quán)貴。眾目睽睽之下,這些都是邱政澤的證人。

  他現(xiàn)在只是不放心馮律。“你的傷?”

  “小傷,不礙事?,F(xiàn)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好想,見到皇上該怎么表現(xiàn)。”馮律在身上輕點(diǎn)兩下,封住了穴道,鮮血不再往外噴涌。他冷靜的告誡完邱政澤,轉(zhuǎn)身離開,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馮律離開后進(jìn)了一家醫(yī)館,進(jìn)門后,醫(yī)館的大夫看見他,撩簾子帶他直入內(nèi)室。這醫(yī)館是馮律的。

  處理了傷口,換了干凈的衣服。醫(yī)館的掌柜遞給他一個包袱。“這些藥主子帶回去,外敷,內(nèi)服里面留了記號?!?p>  馮律接過,從醫(yī)館后門離開,回了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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