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副官的話,沙哈特本想直接返回“颶風”星際驅(qū)逐艦,但轉(zhuǎn)念一想又意識到如果這次行動再出現(xiàn)問題,自己在瑪?shù)贍栠_面前就只剩死路一條了。于是沙哈特話到嘴邊又強行改口。
“既然我負責這次行動,那我還是和你們一起進入巨石陣,怎么可以半途而廢!”
副官對沙哈特的回答頗感意外,本來副官都已經(jīng)做好了聯(lián)絡(luò)“颶風”星際驅(qū)逐艦的準備。
“幫我接通一下和驅(qū)逐艦的通訊,我要和席德聯(lián)系一下?!鄙彻負P了揚戴在左手手腕上的通訊器。
副官點點頭,在登陸車的操作臺上調(diào)試了一番,然后將影像接到了沙哈特的通訊器。
一道光屏從通訊器中彈出,一個頭發(fā)雜亂的男人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著沙哈特打了個哈欠。
“什么事?”男人的聲音表現(xiàn)出萬分不耐煩。
“你還他媽在睡覺?!大爺我現(xiàn)在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拼命!難道瑪?shù)贍栠_就是讓你跟著我出來旅游的嗎?”
沙哈特怒吼著,唾沫橫飛的模樣并沒有讓光屏中的男人有所動容。
“所以到底什么事?沒事我就掛了?!蹦腥艘荒槦┰甑仄沉松彻匾谎郏f著就打算掛斷通訊。
“席德!你要是再不來保護老子,老子死在這里了我看你拿什么去和瑪?shù)贍栠_交差!”
沙哈特感覺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一槍打死席德的沖動了。自從瑪?shù)贍栠_派席德來沙哈特身邊,沙哈特就不得不一直把席德像一個祖宗一樣供著。
沙哈特其實早就受夠席德了?,?shù)贍栠_美其名曰讓席德來保護沙哈特的安全,但沙哈特一直覺得席德其實就是被派來監(jiān)督自己干活的包工頭,干什么都要插上一腳還不幫忙出力。
聽到瑪?shù)贍栠_的名字,席德似乎才醒悟過來自己的本職工作是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吼那么大聲做什么?我馬上就過來……”說完席德?lián)狭藫隙浜敛华q豫地掛斷了通訊。
“媽的!要不是看你是瑪?shù)贍栠_的人,老子分分鐘斃了你個畜生!”
沙哈特咬牙切齒地瞪著眼前失去畫面的光屏,憤怒的在狹小空間中揮舞著手,害的一旁的登陸隊員又被迫向門邊擠了擠,以防被沙哈特打到。
副官對沙哈特二人的整個談話過程充耳不聞,普雷斯頓來的這些大人物可不是他們這些邊境將士所能相提并論的,把自己當做空氣才是最明智的行為。
“把我們的實時位置傳給席德,我看這個混蛋這次還能找到什么理由來推脫!”沙哈特狠狠拍了拍副官的肩膀,出氣發(fā)泄一般。
“可是這樣對方也就能夠得知我們的確切位置了?!备惫偕钌畹乜戳松彻匾谎?,滿是錯愕和質(zhì)疑。
“這有什么關(guān)系?這巨石陣就這么大,他們能跑哪兒去?”沙哈特滿不在乎,在他看來沒有什么能比自己的人生安全更重要。副官見沙哈特態(tài)度堅決,也不好違抗沙哈特的命令,只能照做。
談話間,登陸車已經(jīng)駛到了巨石陣之前。
登陸車隊停在距離巨石陣一定距離的地方,副官看著入口說道:“沙哈特長官,我認為我們應(yīng)該立刻進入巨石陣。如果等待席德士官趕到,耽誤的這些時間很可能會增大他們逃脫的幾率?!?p> 沙哈特思考了一下,覺得副官言之有理,于是點點頭同意。
“記住先前的命令,現(xiàn)在各小隊從就近的入口進入巨石陣!”副官在通訊器中說道,同時提起脈沖步槍率先一步下車。
沙哈特也跟著副官一起下車。星球表面風沙依舊,在空中飛舞的沙石刮得沙哈特臉上生疼,奈何沙哈特穿著別扭的防具,行動不便甚至無法抬手替自己擋風。
“戴上這個吧,沙哈特長官。”
看出了沙哈特的窘迫,副官遞來了一個氧氣面罩。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沙哈特兩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抓過氧氣面罩戴上。
“這才是人應(yīng)該待的環(huán)境嘛!”貪婪地猛吸了一口氧氣面罩帶來的新鮮空氣,沙哈特意猶未盡地感嘆,“都給我動作快一點,我是真的片刻都不想再在這個星球停留了!”
前方第四、第五兩支小隊進入了巨石陣,另外兩支小隊則是等待著沙哈特四人。
沙哈特艱難邁開腳步,笨拙遲緩地向著巨石陣挪去。副官和其余二人兩前一后保護在沙哈特身旁。這短暫的時間里,五輛登陸車上便積起了一層薄薄的細沙,一人高的輪胎下也壘起了小沙堆。
“要不是這還算堅實的地面我還以為這里是一片沙漠……這什么該死的天氣,呸,老子又吃了一嘴沙子!”
黃沙漫天,狂風呼嘯。沙哈特費力地向著巨石陣前進,饒是肆虐的沙塵暴也奈何不了沙哈特敦厚的體型。
“沒有足夠的植被覆蓋,這個星球的沙漠化會越來越嚴重,估計這片戈壁也離變成沙漠不遠了?!备惫偬帜ǖ魬?zhàn)術(shù)目鏡上的一層沙塵,“到了巨石陣中沙塵暴的威力應(yīng)該會減弱很多?!?p> 沙哈特心中一喜,努力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在距離沙哈特一行人很遠的巨石陣深處……
“天已經(jīng)黑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估計追兵也差不多該趕到這里了?!背娇卤犻_眼看向洞窟外的天空,在遮天蔽日似乎永不停息的沙塵暴下,這座星球上的夜晚格外黑暗,讓辰柯連呼吸都覺得有些沉重。
“可我還沒有恢復(fù)到可以行動的地步……”布倫丹也睜開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我出去看看,不能讓追兵靠近這里?!背娇驴戳艘谎厶撊醯牟紓惖ず吞稍诘厣弦廊惶幱诨杳灾械拿咨?,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
“你在之前的戰(zhàn)斗中消耗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吧?!辈紓惖暝鹕恚瑔问沁@樣簡單的動作就讓布倫丹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沒辦法,也沒有更多的時間留給我們慢慢休息了?!?p> 黑色的甲胄蔓延辰柯全身,辰柯從腰后抽出劍柄,將其變?yōu)橹貏Σ榭戳艘环蟊吃谏砗蟆?p> 布倫丹也穿上了甲胄,但由于體力不支,布倫丹連站起身來都無法做到,只能繼續(xù)背靠墻壁坐著。
布倫丹抿了抿嘴唇,苦笑道:“現(xiàn)在娜塔莎也失去聯(lián)系了,這么多年來可是頭一次……呵呵,我們運氣可真好,這次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讓我們遇上了。假如能活著回去,你陪我去一趟普雷斯頓行嗎?”
“一般說這種話就是注定會死了,你自求多福吧……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說,你要是給出我無法拒絕的條件陪你去一趟也無所謂?!背娇螺p笑一聲,搖搖頭然后徑直向洞窟外走去。
看著辰柯的背影,布倫丹發(fā)出一聲嘆息:“小心點,你別一不注意就交代在這兒了?!?p> 聽到布倫丹的聲音,辰柯停下腳步站在洞口回頭望了一眼,暗淡無光的黑夜,布倫丹卻似乎看到了辰柯甲胄下的微笑。
“放心吧,肯定不會死在你前面的,說過多少次要幫你念悼詞我可不能食言?!?p> “你要是什么時候不這么欠揍了我應(yīng)該會特別高興,你要是有個閃失我會幫你在阿德勒城買一塊上好的墓地?!辈紓惖ぐ琢顺娇乱谎郏贿^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下,再加上面部甲胄,兩人誰也看不到對方的表情。
辰柯擺了擺手,躍出洞窟,剎那間辰柯的身影便與風沙融為一體,消失在布倫丹視野中。
看著一片漆黑的洞口,布倫丹微微出神,過了許久,布倫丹才收回目光,緩緩轉(zhuǎn)向躺在地上的米莎。
“唉,既然現(xiàn)在全靠辰柯了,那我也懶得管了,就都按照他的想法做吧……”無奈地搖了搖頭,布倫丹拿過自己的重型脈沖狙擊槍放在身旁,又將手槍插到左大腿甲胄外側(cè)。
“我這樣子應(yīng)該是沒什么辦法投擲手雷了?!辈紓惖ぷ猿暗匦α诵?,“不過要是他們都找到這兒了估計我也開不了幾槍就是……辰柯你可得多堅持一會兒啊,我們這倆傷殘人士全指望你了!”
洞窟外的風聲似乎變得更大了,布倫丹輕輕合上了雙眼,在心里默默祈禱。
“這時候能點上一支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