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意思,一場刺殺,最終竟是和南疆這個亂象之地有所聯(lián)系。
而且……他之所以能找到這里,和他們有意無意的引導脫不開干系。
和誰有關(guān)?
是歸塵,還是那位質(zhì)子殿下?
也許在之前他還保持懷疑的態(tài)度,但在對方留下線索引他入南疆之后,他便對他們的目標對象確定了七八成。
不過,歸塵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想不通。
陸修瀾將令牌塞回懷中,縮縮袖子攏攏大氅,垂首閉目,坐在火堆前休憩了。
——
翌日,紅日初升,府里早已忙碌起來,灑掃庭除洗菜做飯,分工明確井然有序,婢子小廝們皆是細聲慢行,盡量減小弄出的響動,顯然是得了囑咐的。
陸歸塵側(cè)臥在地,半弓起的身子圈住一沓紙頁,手里還握著早已水墨干涸凌亂定型的毛筆,睡得死沉。
最上面的紙頁上,字跡凌亂行筆不暢,看得出來當時寫它的人已然精神不濟。
陸明遠,也就是陸父,撿起紙頁隨意翻閱幾下,驀地笑了,不過他及時收聲,只余唇角還在上揚著。
目光從紙頁上移開,落到陸歸塵沉睡的側(cè)顏上,無聲搖頭。
平時挺機靈的,怎的這次一點都不知變通,偷一下懶,或者是跟他磨一磨,他又不是不能閉上一只眼。
輕輕抽出毛筆,放到角落里不起眼的一張桌子上。
桌子上文房四寶俱全,尤其是裁好的紙張準備的尤多。
這還是因為陸歸塵和陸修瀾小時候常常挨罰到祠堂關(guān)禁閉抄書,起開始兩個鬼精靈的經(jīng)常借著缺紙少墨的由頭躲避懲罰,后來便多了專門等在祠堂外隨時補充紙墨的人,可這兩個人卻趁著空擋偷溜出去闖禍,再后來他便在祠堂里專門放了這一張桌子,文房四寶放了個足又全。
陸明遠俯身輕輕的抱起陸歸塵,往祠堂外去。
陸歸塵睡眼惺忪的睜開一條縫,迷糊看到一個熟悉的臉廓,很快又閉上,繼續(xù)睡去。
陸明遠見狀道:“警惕性這么差,也不怕別人把你賣嘍!”
雖是嫌棄之語,卻輕輕的,生怕擾了懷中人的好夢。
魏青籬等在門外,看到陸明遠抱著陸歸塵出來,道:“要不把歸塵叫醒?總得先吃點?!?p> 陸明遠搖頭道:“先讓她睡吧,怕是累得狠了,醒來吃也是一樣的?!?p> 隨即一步邁出,“醒來得多給她備點吃食,怎的都是大姑娘了,還是這么輕。”
魏青籬忍俊不禁,“咱家閨女看著正好?!?p> “不行,得多吃點。”
陸明遠堅持己見。
在他看來,自家女兒就是輕飄飄沒什么分量,明明都長這么大了,他抱著還是和小時候一個分量?
不行,得多給她補補!
……
陸歸塵這一覺便睡到午后,還是被嗑瓜子的聲音吵醒的。
整理好衣衫從內(nèi)室繞過屏風出來,就見魏毓卿背對著她,身子后仰,正反手抓桌子上的瓜子。
“你做什么呢?”
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陸歸塵在魏毓卿身旁坐下,從果盤里揪了一顆葡萄丟進嘴里。
“呦,醒了!”
魏毓卿晃晃二郎腿,隨手一指,“喏,我在思考這兩個你是怎么養(yǎng)出來的。”
陸歸塵順著看過去,只見人參趴在地上,八角趴在人參頭上,動作一致地有一下沒一下的甩著尾巴。
莫名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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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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