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了,舒語記憶里的游樂園早已拆除。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更大、更豪華,人也更更更更多的游樂園。
而他們似乎還不湊巧地遇到了學(xué)校秋游,舒語看著那望不到盡頭的排隊人群,漸漸陷入絕望。
“要不……我們下次再來?”
許湛低頭看到她失望的神色,緩緩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
舒語一驚,趕忙按住他的手:“你不會要打電話把這游樂園買下來吧?”
許湛:……
他的心思這么好猜的嗎?
舒語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有些無奈地勸:“賺錢不易,咱省著點。”
許湛傲嬌地冷哼了一聲:“我覺得還……?!?p> 許湛說了一半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差點暴露,趕忙隨手一指:“你看?!?p> 隨意隨著他的指示轉(zhuǎn)身一看,恰好不遠處便是她心心念念的旋轉(zhuǎn)木馬。
大概連高中生都覺得幼稚吧,排旋轉(zhuǎn)木馬的隊伍,遠沒有過山車之類的長。
許湛拉著她去排隊,沒多久便排到了。
她握著豎桿,隨著舒緩的音樂起伏旋轉(zhuǎn),每轉(zhuǎn)到入口處,便看到許湛輕靠在門口,眼神帶笑地看著她。
舒語眼眶一熱,心跳突然開始加速。
什么時候開始,他在她眼中,已經(jīng)漸漸從一個小弟弟的角色,蛻變成了一個極具殺傷力的“男人”。
旋轉(zhuǎn)木馬其實并沒有想象得那么好玩,等音樂停止,舒語的心結(jié),似乎也被徹底打開。
那些塵封的失落記憶,本也應(yīng)該隨著游樂園的拆除而被擦去的吧。
現(xiàn)在,終于可以徹底放下了。
因為,她還有更多值得被期待的未來。
舒語小跑到許湛面前,笑意盈盈地問:“你有想玩的項目嗎?”
“鬼屋?”
舒語:……
舒語沒有去過鬼屋,但莫名害怕,恰恰因為未知,而更覺可怕。
但那是許湛想去的,她想陪他。
舒語在心底默默為自己打氣,都是工作人員扮演的,又不是真的,有什么好怕的。
“那去吧!”舒語給自己壯了壯膽子。
許湛:“不害怕?”
舒語:“才、才不怕?!?p> 鬼屋人有點多,他們排了許久才排到,主題是恐怖醫(yī)院。
舒語從剛進門聽到音樂的那一刻,便緊緊閉上了眼睛。
許湛看著她明明害怕卻又故作大膽的樣子,輕笑了一聲,從身后將她圈住,伸手捂住了她的雙耳。
一股熟悉的熱度從周遭緩緩傳來,舒語莫名安定了不少,耳朵卻不自覺開始發(fā)熱。
兩人緩步前行,耳邊是陰森恐怖的音樂,偶爾有纏著繃帶的工作人員從一旁經(jīng)過,許湛都盡量躲開,但到了拐角,還是被從幕布后沖出的“女鬼”輕撞了一下。
“啊?。?!”舒語嚇得驚叫一聲,兩手緊緊地圈住了許湛的腰。
許湛心頭有股愧疚的情緒閃過。
一開始只是想制造些兩人接觸的機會,但她的害怕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預(yù)期,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自私了。
她明明那么害怕,為什么不拒絕呢?
許湛無奈地搖頭,她會拒絕才比較奇怪吧……
他緩緩低頭,湊近她耳旁:“舒語,我跟你說一個秘密吧?!?p> 舒語的注意力被他的聲音吸引,聲音顫顫巍巍地問:“什、什么呀……”
他貼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但徹底被耳旁的音效聲蓋過,舒語只覺得耳朵癢癢的,卻沒聽清他說了什么。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
她依舊緊閉著眼睛,走路全靠許湛引導(dǎo)方向。
“我說……”許湛輕笑了一聲,雙手從她耳朵上移開,“已經(jīng)走完了。”
舒語怔愣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耳邊的恐怖音效已經(jīng)被嘈雜的吵鬧聲取代,她緩緩睜開眼,眼前是許湛帥氣而白皙的臉。
周遭還有排隊的小姑娘們不斷向他們投來眼神……那是一種帶著羨慕的眼神。
就像她小時候放學(xué),看到有女生拎著她買不起的蛋糕從蛋糕店出來時那般。
她們在羨慕什么?
她有些尷尬地收回眼神,低頭竟發(fā)現(xiàn)自己還緊緊摟著他的腰。
她愣了兩秒,終于明白了她們羨慕的原因。
紅著臉放開,舒語后退一步,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走、走吧……”
許湛莫名覺得懷里空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