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陽春,東風(fēng)送暖,大地回春。和至望著那遍地的花開,又是思念起沈徽來。他不禁在花園里念起了詩:“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p> 那云然見和至睹物思人,便安慰道:“和至,你看這過去的事都已過去了,你總要往前看的嘛。你可知道,你也二十多了,要為自己想想了,所謂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若這樣下去,想必你父母泉下有知定會不得安息的?!?p> “你所說的我又何嘗不知道,只是我真的無法釋懷?!焙椭琳f道。
“你不要老想著沈徽呀,要多看看身邊的人?!?p> “你說的是燕然?”和至問道,“不過她似乎不怎么說話,我也并未鐘情于她?!?p> 云然聽罷真是喜憂參半,她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便說道:“你以后便會知道誰對你好,誰是對你真情了?!闭f罷,她便離開了。
和至聽了這話后甚是郁悶,這姐妹一個話癆一個啞巴,真是冰火兩重天。
這幾日,快到了清明節(jié),云然聽說和至欲去祭拜沈徽,便事先跑到沈徽墓前祭拜。等到和至到了的時候,見云然在墓前哭訴,甚是驚訝。他問道:“云然,你為何會在此?”
云然抹了抹眼淚,說道:“沈妹妹多可憐呀,我是真的替她感到惋惜,你說她就這么一個人先走了,留下你獨(dú)自在世上,這往后的余生是要多可憐多孤單。”說罷,她便又哭了起來。
和至被這一幕弄得有點莫名其妙。云然見和至沉默不語,便補(bǔ)充道:“我這是把沈姑娘當(dāng)作自家人了,所以清明哪有不拜之理。”
“燕然呢?”和至問道。
“燕然那丫頭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于是,和至祭拜過沈徽和父親之后,便讓人先行送云然回去了。等到和至去祭拜母親時,卻發(fā)現(xiàn)燕然已然在那祭拜,他大吃一驚。和至問道:“燕然,我從未向人提及過我母親葬于何處,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經(jīng)常去石鼓寺為你祈福,那主持聽說后就跟我提起你。有次,他跟我說你母親葬在此處,今日是清明節(jié),我不想讓她沒人祭拜,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和至對燕然的舉動著實吃了一驚,但對這對姐妹也是感到莫名其妙。這姐姐拜父親,妹妹拜母親的,不知道搞什么。
祭拜完母親后,和至便帶著燕然一同回去。路上,和至便問燕然:“你從小都這么不愛說話的嗎?”
“嗯?!?p> ……
“對了,這里有個九鳳樓不錯,要去吃一下嗎?”燕然說道。
這九鳳樓和至何嘗不知,當(dāng)年可是他一展身手的地方。想到這里,他便說道:“你若想去,我便帶你去吧。”
到了九鳳樓,二人坐下來便點了不少酒菜。但燕然卻連筷子都不提。和至問道:“你不餓嗎?”
燕然雙手托腮,看著和至說道:“我想看著你吃?!?p> 和至竟被這一舉動弄得臉紅了起來,他說道:“這有什么好看的……”
“就要看嘛。”
和至推辭不過,便小心翼翼地吃了起來。他吃著肉,又喝了幾盞酒,那九鳳樓的菜吃起來真是賽過神仙。
等到二人出了九鳳樓,和至竟看見沈徽在自己眼前,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至飛快地跑到沈徽面前,說道:“徽兒,我就知道你還沒有死,蕭道主所說的那些都是假的。”
接著,他激動地拉起沈徽的手說道:“走,我們一起回青松道去吧?!闭f罷,他便大步往青松道走去。
等到有人敲醒他的腦袋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所執(zhí)之人根本不是沈徽,只是有些神似罷了。那女子的丈夫激動地在那喊著:“你若再對我娘子無理,我可以帶你去見官了?!?p> 和至這才放開那女子的手,想起自己方才是與燕然在九鳳樓一起吃酒來著。他連忙道歉便起身尋找燕然,卻怎么也找不到燕然。
他忙跑回青松道,問便全道上下卻仍尋燕然不得。他焦急地找著燕然,突然間想到燕然曾說過她經(jīng)常會去石鼓寺。于是他忙往那里跑去。
入了寺內(nèi),還沒到佛殿,他便聽到燕然哭著說道:“和至大哥不要我了……”
和至本欲進(jìn)門,卻聽到他師傅在一旁說道:“你放心吧,和至不是這樣的人。”
對嘛,這才是我?guī)煾?,和至如是想。于是,和至跑到殿?nèi),拜見過師傅之后便拉著燕然說道:“燕兒,我們走了?!?p> 燕然甩開和至的手說道:“我不回去,你不要我了……”
一旁的師傅罵道:“和至,人家姑娘隔三差五便來此地為你祈福,你就這么欺負(fù)人家?”
得,這回自己不論如何都要理虧了。
“誤會……天大的誤會啊,師傅。我怎么會不要燕兒呢,只不過方才我酒喝多了,錯把他人認(rèn)成亡妻,這才……”和至說道。
師傅說道:“和至啊,人家對你如此用情至深,你怎能如此三心二意?你需對她一心一意才是??!”
和至貧嘴道:“師傅……這世俗之事我好像比您更懂吧……”(你不懂世俗感情就不要說話了)
那師傅竟被說得啞口無言,罵道:“你長大了,為師也管不了你了,你好自為之吧。”說罷,他便出了佛殿。
見師傅離去之后,他便挽起燕然說道:“燕兒別生氣啦,明天帶你去城郊玩?!?p> “真的嗎?”
“真的?!?p> 燕然就如同一個小孩子般,聽到這句話后把先前的煩惱拋到了九霄云外。
和至帶著燕然回到了青松道,見蕭外宗、韓江陵等人已在青松道等候。蕭外宗見女兒和和至在一起,頓時心花怒放,他說道:“燕兒,你和和至出去玩也要有個時間,要玩的話白天有大把大把時間?!闭f罷,他便讓燕然先行回屋內(nèi)。
待燕然離去后,蕭外宗嘆氣說道:“都是老夫的錯,私自去黑水門為和至兄弟出頭,反而沒去勸阻,這才惹下如此大禍。”
和至聽得莫名其妙,忙問道:“發(fā)生何事了?”
韓江陵皺著眉頭說道:“和至,你為亡妻報仇本是天經(jīng)地義,可你知不知道你所殺的是一派之主。”
“那是他拔劍自刎的。”和至解釋道。
韓江陵說道:“你是青松道的道主,你的所作所為代表著天行教。如今你把他殺了,現(xiàn)在人家把帳算外我們頭上了。現(xiàn)在江湖有些人在那里趁機(jī)吞并黑水門,而另一些人說要給明門主討公道,要對付我們天行教?!?p> 蕭外宗說道:“和至兄弟年輕氣盛,這我們也可以理解的嘛?,F(xiàn)在大錯已成,我們應(yīng)該共渡難關(guān)才是?!?p> “你可知那明廣化是武林盟主諸鹿鵬的義弟,我想半個月前武信堂堂主齊陣被殺定然與此事有關(guān)?!表n江陵說道。
蕭外宗罵道:“諸鹿鵬那老賊,假公濟(jì)私,名曰為武林同盟討公道,實則報一己私仇。當(dāng)年吳三桂派人殺了他手下,他半聲都不敢吭。”
“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和至,你現(xiàn)在犯了錯,我們必須得有個說法?!表n江陵說道。
和至說道:“我有何錯?他明廣化殺我妻子,我只是將他打敗,何錯之有?”
韓江陵怒道:“和至,我知道你英雄年少,但也不能自恃武功高強(qiáng)而為所欲為!你現(xiàn)在要去黑水門去請罪,若求得人家原諒那是最好不過了,若人家不肯原諒,你好自為之吧!”說罷,韓江陵便憤怒地離去了。
蕭外宗見狀,便安慰和至說:“和至,你也不要怪韓教主,他就是這么迂腐的。你放心,有什么事,老夫與你一起扛?!?p> 和至回到房內(nèi)想了一會,覺得韓江陵說得有理,便又去找到他,說道:“韓教主,你說得有道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此事絕不牽連各位弟兄。明日我便起身去那黑水門,是福是禍與各位無關(guān)?!?p> 韓江陵聽罷頗感欣慰,他說道:“和至,難得你如此識大體,你放心,明天我同你一起前去,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盡量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