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鑼鼓喧天,吹吹打打,賺足了眼球,眼看就要到宛平地界了,花轎里的呼喊聲卻再也壓抑不住了。
“小暖,疼,疼,肚子好疼……”
隔著轎簾,柳初心低低的叫喚走在轎外陪同的心腹丫環(huán)小暖。
“小姐。”
小暖以內(nèi)急為由,跟隨侍的喜娘打了招呼商量一番就把花轎暫時停在路邊讓小暖提著夜壺進花轎服侍。
小暖一頭鉆進花轎卻尖叫著沖出來,臉色慘白,手腳哆嗦著不知道該如何跟喜娘說。
“怎么了?”四個喜娘齊聲問到!心中掩飾不住地詫異,這柳府大族,怎么調(diào)教丫環(huán)的這般見不得大場面,咋咋呼呼沉不住氣。
“小姐小姐她……”小暖不敢說,不能說,不知道該如何說。
“我們?nèi)タ纯?,可不要耽擱了看好的吉時?!彼膫€喜娘撩花轎門簾的,窗簾的,都圍著花轎,伸長腦袋往花轎里面鉆,卻又都同時尖叫出聲,又很快的捂住自己的嘴:“快,快,快,宛平有九齡堂,快去找大夫?!?p> 莫名其妙的轎夫看喜娘一臉驚慌,抬起花轎就狂奔。
怪不得太后懿旨賜婚哦!這么急呢!原來肚子都那么大了,孩子也趕得巧,要在今日出來一家團圓。
柳初心雙手握在花轎的窗欞上,雙腿分開瞪得直直地抵在轎門上,無奈的看向自個突然隆起的即將要臨盆的肚子,以及順著褲腿流淌在花轎里的水漬,血液混合著。
明明才三個月,都沒有顯懷,哪里來的這么大的肚子?莫不是前幾日為了哄騙母親吃了那個藥物所致?
那個藥她可是為了有孕特地用母貓檢驗過后才吃的呀!
四個喜娘發(fā)了瘋的催促轎夫快速前進,十六抬轎夫輪流著八人一組提著氣全力奔跑著,每一刻鐘換一次,保持體力。
喜娘不敢讓他們停啊!花轎里的人已經(jīng)見紅了呀!難產(chǎn)之兆,可不要在花轎里一尸兩命??!
聽聞蔣太醫(yī)常駐宛平的九齡堂,只要到了九齡堂,是生是死,就跟她們再無干系了!
即使再累,她們也得抬著三寸金蓮顫顫巍巍跟在花轎兩邊,沒命的跟上轎夫的步伐。
什么都不能說,否則,不用太后懿旨,就是柳府,也饒不了她們。
騎在馬上的花不落看到瞬間就超過自己且并不等待理睬自己的花轎飛奔著前進,不明所以的跟在后面看個究竟。
吹吹打打也停了,跟著一起跑步前行。
一行人,浩浩蕩蕩,大張旗鼓的圍住九齡堂,雙手撐在大腿上喘粗氣。
“兄弟,你們跑啥?”
搖頭。
你們知道嗎?
搖頭?
四個喜娘不敢歇啊,也不敢扶柳初心下轎,讓小暖守著花轎不讓任何人接近,四個喜娘撒開小腳丫不約而同的沖進九齡堂的坐診大堂。
正好碰見提著藥箱要去花府為裴一諾治病的蔣太醫(yī)。
“蔣太醫(yī)啊……”
“您……您快……快……急……救救急……”
“別扯別扯,扯什么?大庭廣眾之下,雖然我是醫(yī)者,但你們是婦道人家,如此這般拉扯成何體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