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知曉身份
下一秒，她還未來得及收回的小手，就落入一個微涼的大手中，雪千舞一驚，東方睿已然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他。
“你，你醒啦？那個，天晚了，我該回去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慌亂。
東方?？粗徽f話，卻也不松開她的手。
“你放開—我”話音未落，忽又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東方睿緊緊的抱著她，聲音略帶沙?。骸扒?，我就只有你了，難道連你也要棄我而去嗎？”
雪千舞聞言，心下一痛，停止了掙脫他懷抱的動作。
良久，還是輕輕的推開他，“可是—”雪千舞咬了咬唇，終似下定決心般道：“可是我并非男子，我，我——”雪千舞不知道告訴他這么一個事實，他是否能承受？他喜歡的是男兒身的自己，是以她“我”了半天，硬是沒勇氣說出“我是女子”幾個字來。
東方睿聞言，心下了然，原來，她并非對自己無情，只是糾結(jié)自己喜歡的是身為男子的她。他微微一笑，寵溺又好笑的看著她，世人都道這“千千公子”聰慧無雙，但在這情事方面，著實是遲鈍了些?！氨就跤浀迷阏f過，本王也不喜歡男子”。
“什么？”雪千舞不可思議的猛然抬頭。
東方睿伸出手指在她鼻梁上輕輕刮了刮。這近乎曖昧的動作，讓雪千舞俏臉一紅。
“你早就知曉我是女子了？”待雪千舞悸動的心趨于平靜后，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東方睿但笑不語。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雪千舞又追問道。
“千舞以為呢？”
“滏陽峽谷的那場雨？”
東方睿搖搖頭。
“在你府上醉酒那次？”雪千舞回想著自己到底是何時露出破綻的，畢竟這么多年都無人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秘密，她也自認為一直都隱藏得很好。
“更早”東方睿給出了提示。
“更早？”雪千舞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變得面紅耳赤，試探的問道：“撞見沐浴那次？”雪千舞心中還抱著一絲僥幸，希望他說不是，不然真是太丟人了。
不料，事與愿違，她看到東方睿點了點頭。
雪千舞懊惱不已，恨不能拿塊豆腐直接撞死得了，這也太丟人了。
“你，到底什么進來的？”雪千舞憶起當(dāng)時的情景，她猶記得待她發(fā)現(xiàn)有陌生氣息靠近的時候，她已然反擊了。
“比你發(fā)現(xiàn)的時候略微早一點點”
“什么，那你，你什么都看到了？”雪千舞羞得面紅耳赤，話都說不利索了。她偏頭望著他，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一副你要答是，我立馬就跟你拼了的架勢。
看著雪千舞那副難得嬌羞的可愛模樣，東方睿低低的笑出了聲，他一把把雪千舞摟在懷里，用下巴抵著她的額頭，看著把頭埋在自己胸口又惱又羞的雪千舞，其實當(dāng)時他并未曾看到些什么，只是他是何等敏銳之人，結(jié)合當(dāng)時雪千舞那兩個丫頭的反常反應(yīng)及后來的試探，他就知道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千千公子，竟是女兒身。得知這個秘密，讓他開心了好久。他終于可以無所顧忌的去愛她。其實他想過，哪怕他是男兒，只要雪千舞愿意，他也愿意為他掙脫世俗的偏見，不顧世人的流言，與他并肩看盛世煙火。
“本王倒希望是”東方睿難得看到雪千舞這般嬌羞的模樣，忍不住想逗弄逗弄她，
“你——”雪千舞又氣又惱。
“其實是從你身邊那兩個丫頭的反應(yīng)推測的，當(dāng)時雖有懷疑，但也并不確認，那日你在我府上醉酒，我無意中碰到你的手，就起了驗證的心思，號脈后我就確認了?！睎|方睿終于不再逗她。
雪千舞神色復(fù)雜的望著他，對他，自己終是少了一絲防范，凝視他半晌，最終說出一句話：“所幸你我并非敵人?！?p> 東方睿輕撫著的她的秀發(fā)，又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深情的說道：“父王母妃過世后，我的人生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混沌之中，我掙扎，努力，甚至拼命，光明卻始終遙不可及，我就這樣一直在黑暗中行走，時間久了，麻木了，也習(xí)慣了，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會這樣走過，直到你的出現(xiàn)，你像一抹陽光照亮了我陰暗的人生，我知你不喜朝堂這般爾虞我詐的生活，我也嘗試過要離你遠一點，可是，對不起，對你，我做不到放手。千舞，我只有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
雪千舞聞言，心疼的伸手環(huán)住了他的腰身，在他懷里悶悶的說道：“你還有我，以后的路，我會陪你一起走?！奔热槐舜舜_認了心意，心中有了牽掛，那脫離朝堂一事還得從長計議。
千舞，陪我一起去跟父王母妃上柱香吧”
“好”
睿王府的祠堂內(nèi)，東方睿跪在靈牌前的蒲墊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父王母妃，兒臣來看你們了。兒臣不孝，至今未能手刃仇人，替你們報仇，不過，父王母妃請放心，兒臣一定會讓害你之人，血債血償。今日兒臣還帶了一個對兒臣而言特別重要的人一起來，她是兒臣喜歡的女孩，她叫雪千舞?！?p> 雪千舞也趕緊跪了下來，學(xué)東方睿的樣子，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起身，往香爐里添了兩注香。
東方?？粗┣栊型甓Y，嘴角微微上揚，他沒有告訴她，作為東方家的兒媳才需行如此大的祭拜禮。不過既然雪千舞是他這輩子認定了的女人，這禮是早晚要行的。
從祠堂出來，兩人手牽手走著，東方睿神情落寞，不發(fā)一言。
“對了，我會一種戲法，可以讓你見到你父王母妃的影像，你可要一試？”雪千舞不忍看他沉浸在痛苦的回憶里，于是想到了皮影戲，想用此方法來舒緩他心中對爹娘的思念之情。
“當(dāng)真？”東方睿停下腳步，眼眸中透著希冀的光。
“嗯，不過，既是戲法，自然就是假的，你要心中有數(shù)才好?！?p> “我懂”
“那好，可否借王爺王妃的畫像一用？”
“好，我去取”
“我還需要一丈白布”
“好”
等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雪千舞把白布掛在花園當(dāng)中兩棵相鄰的大樹之間，在背后放了個香爐，里面燃了一些熏煙，再點上一盞油燈，這時白布上出現(xiàn)一個窈窕的身影，低眉淺笑，似緩緩從迷霧中走出?！澳稿?，是你嗎？”東方睿激動的看著那熟悉的身影，“母妃，孩兒好想你啊?！?p> “睿兒”那畫上的女子緩緩走到東方睿的身邊，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頭，溫柔的呼喚著他的乳名。
雪千舞在熏煙當(dāng)中加了一位藥，可以讓人產(chǎn)生輕微幻覺，這樣就仿佛真的身臨其境，母子重逢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