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宮廷密辛
太子府。
此刻的東方羽早就失了他那一貫溫潤如玉的形象,只見他發(fā)絲凌亂,胡子拉碴,意志全無,頹廢的癱坐在矮椅上,一口接一口的灌著酒。一襲黑袍加身的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大廳里,看著太子頹廢的模樣,直接上去甩手就是一巴掌“混賬,為師不過是出去幾日,你竟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若不是為師及時趕回來,你這太子之位怕是就被廢了。這樣的你如何能堪當大任,將來如何做得了一國之君?!?p> “哈哈哈哈”東方羽一反往日對師父言聽計從的敬畏態(tài)度,發(fā)出悲愴又嘲諷的笑聲,“名不正,言不順,你說我還能做什么,師父?不對,閑王叔?也不對,或者該叫你一聲父王?”
黑衣人聞言,身體一顫,怎么會?這等宮廷密辛,太子是如何得知。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閑王東方宇澤。“羽,羽兒?”閑王太過震驚,以至于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但正是閑王這反應,更讓東方羽確信,那封匿名信上的內容所言非虛,他東方羽并不是什么人人敬仰的尊貴太子,而是母妃與閑王所生的私生子。自己的身世如此不堪,讓東方羽恨透了眼前之人,還有自己的母妃秦佩玲,她怎么可以這樣?
太子當日在大殿上之所以做出如此失態(tài)之事,正是因為去大殿之前,收到了這封關于自己身世的匿名信。這才讓他心煩意亂,方寸盡失。他一直抱著一絲僥幸,這也許是對手的攻心計,用來擾亂自己的心神??墒切胖忻鑼懙膬热萏^真實,若不是事實,誰能編出這樣的故事,信中還提到他是足月生產,而并非太醫(yī)所宣稱的那樣,是早產,按時間推算,母妃進宮之時,就已經懷上了他,這些事情縈繞在他心頭,像是揮之不去的噩夢,僅僅幾日,就折磨得他瘦脫了人形。而剛剛閑王的反應,把他心中僅存的一絲僥幸也擊得支離破碎。他是高高在上,意氣風發(fā)的太子,而不是這不堪的私生子。太子手握著茶杯,力氣之大,茶杯在他手中應聲而碎,尖銳的琉璃渣扎得他鮮血直流,但他仿佛一點都察覺不到痛,這不堪的身世帶來的痛,遠比手上來得痛一千倍,一萬倍。
“羽兒,你快松開手?!遍e王看到他這樣折磨自己,心中一痛,自己畢生的心血都傾注在這個兒子身上,他怎么舍得看到他這樣傷害自己呢。
“羽兒,你聽我說?!遍e王已經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意識到事態(tài)嚴重,這種宮廷丑事若是抖出來,對自己和太子帶來的都是滅頂之災。但從皇上的態(tài)度來看,顯然還并不知曉此事,不然他也不可能安穩(wěn)的站在這里跟太子說話。到底是誰,有這樣通天的本事,自己明明已經把當年的知情人都一個個悄悄處理掉了,秦佩玲當年的貼身丫鬟,嬤嬤,產婆,甚至是調理身體的太醫(yī),都被他暗中一個個殺掉了。還有什么地方,是他疏忽了嗎?閑王腦海中快速的把當年可能知情的人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并沒找到任何可能的漏網之魚,到底是誰?閑王直覺懷疑是睿王,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睿王再厲害,也不過十八歲而已,這等宮廷秘辛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知道的。
當務之急,是該想想怎么應對,這個秘聞就像一個隨時隨地都會來索他們命的黑白無常,他不知道這幕后之人什么時候會把這魔鬼放出來向他們索命,看來他得提前行動了,時間不允許他再慢慢謀劃。
“羽兒,你聽我說,”閑王走過去,輕輕掰開他緊握茶杯的手,又迅速清理他手上的玻璃渣,扯了一片自己的衣角,為他包扎好,“太子算什么,你是將來的皇上,這整個天元國的江山都是你的?!碧颖瘑艿目戳怂谎郏F(xiàn)在這種身份哪還有機會做將來的皇帝,這一切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賜,太子低著頭,眼里迸出陰狠凌厲的光,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想要殺了眼前之人,這樣他死了,母妃也死了,這事情就死無對證了??伤溃约翰⒉皇撬膶κ?。這個人是他的師父,自己的一身本領都是他教的,原來他還一直疑惑,自己這個皇叔,對他比對他自己的親生孩子還要好,只是皇叔每次來都是黑衣黑袍遮面,多數(shù)時間是在夜晚出現(xiàn),當時說是怕被其他王爺撞見,影響不好,卻不曾想竟是因為這個原因。
“羽兒,我們要早做謀劃了?!睎|方羽聞言,猛的抬起頭,“你是想讓本宮造反?”
“本來我們還有時間慢慢謀劃,把潛在的對手一個個去掉,確保你順利登基,但現(xiàn)在,指不定這個事情哪一天就被捅到了皇兄面前,到那時候,你我二人都是死罪,到那時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p> “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東方羽猛的推開閑王,近乎嘶吼道。
“你冷靜點”還好他早在這書房四周布置了無數(shù)暗衛(wèi),不擔心這事會被人旁聽了去。
“你現(xiàn)在怪我,有意義嗎?你不想想,若不是我,你能坐上太子之位?”閑王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什么意思?”
“若不是皇后生不出兒子,她會把你養(yǎng)到自己名下?若沒有本王暗地里打理,你能順利坐上這太子之位?”
太子不可置信的看著閑王,原來這一切竟然都是他早就謀劃好了的。為了能登上那個高位,他竟然謀劃了二十余年!這等心計,這等隱忍,這一刻,太子忘了對他的恨,這么多年,他將一個閑散王爺?shù)男蜗笱堇[得淋漓盡致,誰曾想,他在這背后竟有這么精密的籌劃。
“母妃是你殺的。”太子的語氣也恢復了冷靜,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言傳身教,太子把閑王身上的狠厲隱忍沒學會十分,也學會了八分,只是終究太過年輕,才一時失了分寸。他的話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她必須死?!?p> 是啊,母妃必須死,母妃若不死,又多了一個可能會泄露秘密的人不說,自己也沒辦法順利過繼到皇后名下,也不可能名正言順的成為太子。
“那皇叔認為此事還有誰人知曉?”
東方宇澤搖搖頭,他實在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紕漏,才讓這等宮廷秘辛被泄露。
“本王會盡快查出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