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城縣衙大堂。
今日縣衙高堂端坐的卻不是本城主官夏有財,明鏡高懸下坐著的是一位陌生的青年官員,而此前的平安城主官夏有財穿著囚衣跪在堂下。
從高堂主官到階下之囚,在曾經(jīng)被俯視的位置看這明鏡高懸四字……相信此時的夏有財會有別樣的感觸。
永州府府主許子杰端坐在高堂之上,在圍觀的百姓眼里他高高在上、光芒萬丈,殊不知他此刻內(nèi)心忐忑之極。
“該死的夏有財,給老子捅了這么大一個簍子?!?p> 在外他是大陳一府之主但在青山宗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隨便一個內(nèi)門弟子都可以輕松碾壓他,而此時堂下在坐的卻是他的師門長輩,這怎么不讓他膽顫心驚。
李牧在大堂下目視著這場會審,心里卻在想著其他。
昨日名為赤驥的青年找上他時還以為是王不三請來的幫手,這可把他嚇得夠嗆,實在是因為這名叫赤驥的青年太過強大,單是感受到對方釋放的氣息他便是動彈不得。
好在是友非敵,在得知了對方的來意之后他跟隨著來到了這平安城。
雖然這具身體的前身在這座城市里生活了二十年,但李牧是昨日才算近距離接觸了這修行界的城池。
前世見慣了高樓大廈此番領(lǐng)略修仙文明的城池,一番了解過后,只能說不算寒磣。
而在平安城縣衙他見到了邀請他過來的那位中年文士,同樣的也見到了狼狽不堪的王不二倆人。
中年文士此時就坐在他邊上,而想起昨天見面時的情景,他仍然有些恍惚。
……
“你就是李牧?”
便是這樣的開場白。
中年文士自稱李贄,乃是李牧的二叔。約莫三十年前,他拜入青山宗,靠著不俗的天資從一介外門弟子一步步做到如今的內(nèi)門長老。
如今北疆與妖物的戰(zhàn)事吃緊,他作為內(nèi)門長老被派支援北疆,此行也順道回來看一下多年未見的兄長與兩個未曾謀面的子侄。只是沒料到一回城便聽到一個噩耗,自己的兄長與大侄子下落不明不說,小侄子更是被人打死在獄中,雖然后面聽說小侄子未死,但也是嚇出來一身的冷汗……
李牧兀自還沉浸在自己仙二代的身份當(dāng)中,縣衙大堂內(nèi)的會審卻是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尾聲。
“夏有財、王不三二人罪名成立判斬立絕?!?p> ……
此案自然也不會有什么落網(wǎng)之魚,一群修行者要是還讓幾個凡人跑了那還修什么仙。
是以該抓的抓該殺的殺,不過這卻不關(guān)李牧的事情了。
縣衙后堂,此案結(jié)束后李贄叔侄二人正在敘話。
“你父兄二人的消息我已經(jīng)差人去辦了,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反倒你這修為是怎么來的?!?p> 李牧頓首,雖說那父兄并未謀面但畢竟占著人家親人的身份,聽到自己二叔會去尋找他也微微放下了心。接著他說了修行事情的來因不過那托管系統(tǒng)匪夷所思卻并未提及,只是找了個緣由點明了打開儲物袋的巧合。
“這以金命名的宗派應(yīng)該就是那金鰲宗了,倒不是什么高山大派,這儲物袋你有緣得到那便合該是你的。”
李牧聽著這話放心點頭。
“既然已通修行,那野路子修行顯然不妥,這大陳修行山門最強的也就是我青山宗,你便拜入青山宗門下吧。”
李贄說完取出一個儲物袋,“這里面是一些修行功法、資源,你先拿著,過幾日你就去青山宗修行?!?p> “謝謝二叔。”
李贄微笑,修行不易,除了看中根骨之外還要看悟性和毅力,自己這侄兒能扛住錦衣衛(wèi)的審訊毅力是有的,而兩天時間能修到煉氣二層可見悟性和根骨也是一流。李家他未娶親只有自己大哥有兩個兒子,家丁算不得興旺,如此后輩子侄中有這么一個出息的人他自然高興,瞥見他懷中的繡春刀又道:“我這有一式刀法,你若有心可學(xué)習(xí)一下?!?p> 李牧自然應(yīng)是。
……
叔侄二人談了許久,期間李牧問了好多的修行知識,李贄也很有耐心的解答,如此對于修行界的生存法則他又有了更深的領(lǐng)悟。
李贄也不藏私,見他喜歡刀法便贈了一門霸刀決,而繡春刀終是凡兵又送了一柄墨刀。
這墨刀乃天外神鐵鑄成,是一件中品法器。
這修行界的兵器也跟修行者一樣有品級之分,從下往上分別是法器、靈器、寶器,每一階又分上中下三個小等級。
在李牧問到李贄此行的目的時,李贄少有的嚴(yán)肅起來,而隨著他的述說南域的一些隱秘也徐徐向李牧展開。
大陳北疆長城,一墻之隔兩個物種分割開來。
長城以南是以包括大陳在內(nèi)的五國組成的修真者聯(lián)盟,五個國家分別派出一支軍隊組成五色軍長期駐扎長城之上。
長城以北是妖物所在的妖語森林,妖語森林廣袤無邊,物產(chǎn)說的算是豐饒。
而要說兩個種族之間發(fā)生戰(zhàn)爭,那原因要么是生死存亡之戰(zhàn),要么就是爭奪修行或者生存資源之戰(zhàn)。
這兩方卻都不是因為這些原因。
玄黃大陸人族和妖族雖然關(guān)系不太融洽,但一見面就打生打死的情況卻不多,就像人族內(nèi)部時有戰(zhàn)爭一樣,兩個種族也會因為利益發(fā)起一些戰(zhàn)爭,這是常態(tài)。
發(fā)生在玄黃大陸南域一隅的這場戰(zhàn)爭長達(dá)千年,這一輩的修士已經(jīng)忘記了他們戰(zhàn)斗的原因,也只有資格最老的一些修行者還能想起最初的目的。
談到這個原因李贄也語焉不詳,畢竟他修行至今不過三十余年,以他金丹期初期千年壽命來講此時的他還算是屬于幼年。
戰(zhàn)爭發(fā)展到現(xiàn)在兩族純粹是為了戰(zhàn)爭而戰(zhàn)爭。此前因為兩方人馬勢均力敵倒也相安無事,不過最近卻因為風(fēng)聞妖族新增了一名大妖王讓倆族的關(guān)系變得風(fēng)聲鶴唳起來。
妖族境界劃分妖兵、妖將、妖王、妖皇、妖帝,五個境界分別對應(yīng)人族煉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
在化神修士不出的修行界,元嬰期便已經(jīng)是稱尊道祖了。在元嬰老祖有數(shù)的修行界突然冒出來一個元嬰境界的大妖王,那戰(zhàn)爭勝利的天平會怎樣傾斜可想而知。
李贄此行的目的便是支援北疆,作為金丹期初期的大修士,他在戰(zhàn)場上的作用甚至比元嬰境界的老祖還大——畢竟至高戰(zhàn)力的存在主要是做一個威懾的作用。
李贄在平安城多停留了一天,這一天他觀看了李牧修行法術(shù)、戰(zhàn)技,指點了他修行的不足。
一天后,平安城北門。
“師弟剛剛踏入修行,師兄給你一件法寶伴身。”
卻是赤驥和白義兩人臨走之前給了他見面禮,一人一件法寶,一件鎧甲和一方寶盒。鎧甲是防御法器,寶盒卻是一方陣盤,如此加上那柄寶刀李牧進(jìn)攻退可守。
這一幕看的一旁的許子杰羨慕不已,同樣是修真者,怎么這么大的差別。
此次隨著李贄的離開李牧也要去青山宗修行。青山宗在東海邊上的望海城畔,望海城屬臨安府,而要去臨安府就會經(jīng)過永州府,李贄囑咐許子杰照看李牧一陣。
這點不用李贄交代許子杰都會做好,這能當(dāng)官的哪個不是人精,這種交好人杰的事情哪個做官的不愿意去做并且他還表示好久沒有回青山宗,此次剛好可以回去一趟。
“二叔,此行一切順利。”望著駕起法寶消失在天際的李贄等人李牧默默說道。
李贄真心待他,對他又是送法寶,又是送資源,他不是一個忘恩負(fù)義的人自然感激。
兩日的相處李贄對他的教導(dǎo)不似作偽,他能感受的到對方的真心,對方是真的把他當(dāng)作侄子看待。在這個世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親情,感受到了一種歸屬感,一個月來心里那種空落落、輕飄飄得感覺終于消失。
無形的李牧心中多了一份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