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玉蘭院其樂融融哈哈大笑時,老夫人院里一個婆子氣喘吁吁過來傳信了。
“姑娘,老夫人院里出事了。夫人讓老奴叫你趕快過去呢!”
程香錦臉上的笑意一僵連忙站起了身,“祖母怎么了?”
婆子可能是走的急了,有些喘,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苦著臉道:“老夫人與魏老太爺一同喝茶,不知道怎么就昏過去了。夫人得了情況已經(jīng)過去了,只是府尹大人和大公子都不在,所以夫人讓老奴叫姑娘來了。”
程香錦聽完,憂心忡忡的一路小跑著去了程老夫人的院中。
等她趕到,果然只有程夫人和蘭嬤嬤兩人紅著眼睛守在那里。
“錦兒,你祖母和魏老太爺好像吃壞了東西,現(xiàn)在都人事不省了!”
程香錦心驚膽戰(zhàn)的拍了拍程夫人的手,上前瞧了瞧程老夫人和魏老太爺?shù)那闆r。
她發(fā)現(xiàn)魏老太爺?shù)拿娌砍隽嗽S多紅疹,程老夫人面上少些,同樣也有。
她不懂醫(yī)術(shù),并不知道這種紅疹到底代表什么。
“母親,可派人去叫大夫了?”
程夫人點頭,“蘭嬤嬤已經(jīng)囑咐墩子去請大夫了,他腿腳快,應(yīng)該用不了多久,大夫就能過來?!?p> “蘭嬤嬤,你一直守在祖母身邊,可知道他們二人到底吃了什么開始嘔吐昏迷的?”
蘭嬤嬤紅著眼指了指一旁放著的矮桌,“魏老太爺今日帶了點心來,說是給老夫人嘗嘗。老夫人近日胃口好,見那點心做的精致,就陪同吃了一塊。吃完之后,二人還喝了茶,就是桌上這一壺,是老奴親自給沖的。吃完茶沒多久,老夫人和魏老太爺就相繼開始嘔吐,只是誰都沒吐出多少東西,便人事不省了。夫人、姑娘,老婦我愿對天發(fā)誓,咱們的茶里絕對沒毒。請你們相信我!”
聽她這么說,程香錦便掃了一眼矮桌,果然有還未吃完的點心和茶水。
她自然是相信蘭嬤嬤的。這十多年來,她一直養(yǎng)在老夫人身邊,蘭嬤嬤又是貼身服侍了老夫人幾十年的人,對蘭嬤嬤的為人她最了解不過了。
她想,如果蘭嬤嬤事先知道吃食里有毒,那她寧愿自己吃掉,也不會害老夫人的。
程夫人也不曾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也有些慌神,“這可如何是好?不論如何,魏老太爺都是在咱家吃壞了東西,一會兒魏家來人,咱們可如何向人家交待呀?”
“母親別急,當(dāng)務(wù)之急是救人要緊。祖母房中這些東西都暫時別動。尤其是這點心和茶水。等會兒大夫到了,查驗查驗。相信很快就能知道原因的?!?p> 墩子很快就請來了一位大夫,隨著大夫入內(nèi),程府尹和程初陽,以及剛得了消息同樣趕來的魏侍郎前后腳也到了院里。
幾人面色都很焦急。
大夫檢查過二人的情況,痛快得出了結(jié)論,中毒。
眾人一聽,都很意外。在自家怎么會中毒呢?再者說了,誰會閑的沒事,下毒謀害兩個手無寸鐵的白發(fā)老人呢?
真是太奇怪了!
尤其是魏侍郎,面色黑的厲害。他這老父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個吏部侍郎也就做到頭了!
“程兄,此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程府尹瞧了一眼面色暗沉的魏侍郎,心情十分復(fù)雜。魏侍郎的擔(dān)憂他何嘗不懂,他不還是一樣,如果程老夫人有個好歹,他這京兆尹今日就當(dāng)?shù)筋^了!
只是,他不能相信這是真的。自家人怎么會有人下毒呢?
“大夫,你確定沒有看錯?真是中毒?會不會是不小心吃了相克的食物,所以導(dǎo)致的?”
那白發(fā)大夫也是個有傲骨的,見自己的醫(yī)術(shù)被質(zhì)疑,臉色立馬黑了下來。要不是念在說話的是程府尹,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老大夫抖了抖胡子,深吸一口氣,這才耐著性子又查看了一番二人的情況,最后斬釘截鐵對程府尹道:“就是中毒,絕對沒錯!
魏侍郎聽了,板著臉道:“那依大夫之見,兩個老人中的是何毒?可有解?”
老大夫捋了捋胡須,面色有些為難。
“從癥狀來看,應(yīng)是中了洋金花的毒。只是他二人年老體衰,又中毒已深、陷入昏迷,解毒有很大難度。老朽即便解了這毒,也難保二人能相安無事。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兩位大人還是盡快另請高明吧!”
大夫一走,房間頓時陷入了冰點。
程府尹瞧著面色難看的魏侍郎,內(nèi)疚至極。
“魏兄放心,今日之事小弟一定會徹查,當(dāng)務(wù)之急咱們還是趕快請大夫過來醫(yī)治二老才好?!?p> 魏侍郎哼了一聲,“我家老父今日出門前還好好的,如今來你們程府不過個把時辰,竟然成了這個樣子。即便你我兩家有幾十年的交情,事關(guān)老父性命,魏某也絕不會輕易了事!”
程長安連連點頭,“這件事魏兄可以放心,小弟一旦查出是哪個暗地里做了這卑鄙下流之事,一定嚴(yán)懲不貸!決不姑息!”
程初陽自從得知魏柯與杜小姐的傳言起,就對魏家有了幾分不喜。如今又見這魏侍郎不等查明真相就威脅人,頓時有些不滿。
“父親說這話還為時過早,人雖然是在咱們府上昏迷不假,可毒卻不一定是咱們府上之人下的。事情沒查清之前,這等臟水,還是不要隨便往自家攬的好!”
魏侍郎對程長安剛才的表現(xiàn)十分滿意,剛要抬腳出門,便聽到了程初陽這不軟不硬的話,臉色頓時變了。
“程小侄這話什么意思?人如今都在你家中毒昏迷了,難道你們還想矢口否認(rèn)此事不成?”
“晚輩才疏學(xué)淺,不敢當(dāng)魏侍郎的小侄。剛才的話,也是就事論事。真相是怎樣的,只有查過才知道,不是嗎?”
“呵呵!真是好笑!事到如今,還妄想狡辯!那行,既然你這個態(tài)度,那我也不必念著交情再客氣。反正這事免不了要查,既然要查,那咱們就好好查一查,省的到時有人說是我魏家冤枉了你們。此事既然發(fā)生在你京兆尹的府邸,為了避嫌,本官還是去大理寺請嚴(yán)寒過來一趟的好,真相一查便知!看你們最后還有何話說!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