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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窗聽夜語

無光的世界

倚窗聽夜語 阿廿君 2552 2019-11-27 22:12:03

  兩人醒來之時,已身在鬼界之中。鬼界不同六界通史記載的那般,因為這是存地下的空間,沒有陽光,沒有風(fēng),沒有綠植活物,空氣也十分稀薄,稍微走快點,便會有窒息的感覺。

  “莫須有——!…咳咳——”阿寧剛大喊一聲,就感覺胸口被大石壓住了。

  “奴在…”莫須有也感覺到了異常,緩了緩呼吸,繼續(xù)開口道“我聽到你的聲音了,你別動”

  好一會兒,阿寧感受到了身后有只熱熱的手掌撫在了自己的背上。兩人肩并肩坐著,努力適應(yīng)著極端的環(huán)境。

  被封印的鬼界之地,像是存在于一片極端混沌的獨立空間,這里的黑夜黑到什么都看不見,這里的白天也像是人間陰天的夜晚,只能勉強辨認(rèn)物體的輪廓。阿寧的狐貍眼也失了作用,這里的夜,是狐貍眼也看不透的,白天大概也效果甚微。

  兩人閉上眼睛調(diào)整著呼吸,慢慢的,困意像是溫?zé)岬乃话?,將兩個人包裹,輕輕的滑過眼睛,終于兩人還是昏睡了過去。

  再睜眼的時候,阿寧看到了莫須有的輪廓,原來,鬼界的白天竟是如此,和六界全書里描述的完全不同?!澳氂?,我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這成長中的身軀終究是難以抵抗的。

  “公主,忍忍”莫須有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喉嚨也干澀難耐,“這里的事物我們完全不了解,不能隨意接觸”

  阿寧乖巧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指了指右邊,九尾狐的眼睛還是看的比其他人遠(yuǎn),“那里依稀有個城。我們過去看看?!?p>  起身的感覺也不是很適應(yīng),身體非常沉重,邁一步需要花費兩倍的力氣,走了一段路,兩人也也算是掌握了點門路,一邊控制呼吸,一邊掌握合適的力度和步伐走路,那座城此時顯得格外的遙遠(yuǎn)。

  不知走了多久,粗略估計應(yīng)該有了半個時辰,兩人終于到了城門口,城門旁豎著一個巨大的石碑,上面大大的刻著兩個大字——荼鎮(zhèn)。

  “荼鎮(zhèn)?”阿寧和莫須有心里一驚,對視一眼,這不是界邊的那個小鎮(zhèn)嗎?為何…種種疑問壓在心頭,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但又默契的不說話,因為此時他們得找到救命的水,兩個人已經(jīng)處于脫水的邊緣了。

  進了城,發(fā)現(xiàn)里面都是昨夜在鎮(zhèn)上夜行的人魂,他們談笑風(fēng)生,泰然自若,和活人無意。兩人走近一家路邊面攤,討了兩碗水喝,各自喝了之后,阿寧便問店家,道

  “店家,這可是鬼界?”

  店家露出些許不耐煩的神情,道:“什么鬼界不鬼界,我們是人,活生生的人,你摸摸,沒有溫度,感受一下,沒有呼吸的”說著便拉過阿寧的手,放到自己鼻子下感受鼻息。

  然后猛的倒退一步,驚的摔到再地上又掙扎著爬起來,跑起來,邊跑邊喊,道“這有鬼啊!她…她的手是熱的!還有呼吸。啊——!”面攤上的人也瘋了一樣跑開一邊。

  兩個人呆呆的站在面攤前面面相覷,阿寧二人算是明白一點了,這個空間的人都是外界所說的鬼,而這個世界的鬼,就是外界活生生的人。兩人不知如何收場,大家都十分恐懼他們倆。

  猶豫了半柱香,阿寧開口了,道:“不好意思,我們是另一個世界的鬼,昨夜不小心掉到了這里,我們都是善良的鬼,不吃人的”小女孩天真的表情繼續(xù)迷惑著眾人,看大家都半信半疑,阿寧又?jǐn)D了擠干巴巴的眼,哽咽著說:“我們兄妹倆上輩子就是災(zāi)荒年死的,我們真的不害人,你們剛剛也看到了,我們也喝水的……”一邊的莫須有看的直嘆氣,這糊弄人的本事幾十年來長進不少。

  因為好奇在遠(yuǎn)處偷看的人們議論起來,

  “小小年紀(jì)就死了,真可憐…”

  “他們剛剛真的在喝水,應(yīng)當(dāng)不會吃人的”

  “看起來也不像惡鬼…”

  “太可憐了…”

  遠(yuǎn)處的面攤店家,顫顫巍巍的回來了,看著還在自家面攤的兩人還是心有余悸,看到鬼說不害怕真是假的。阿寧見狀,忍住笑意,寬慰店家道“店家,你別害怕,我們兄妹二人,雖為鬼身,但是也是純良之輩,你的贈水之恩,日后定當(dāng)盡力報答”說完便拉著莫須有鞠了一躬,轉(zhuǎn)身就要走。

  店家卻攔住了他們,道“既然喝…喝水,那也…也…會餓…餓餓吧?吃碗面吧——!”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喊著說出來的。

  “謝謝店家”阿寧拉著莫須有坐在了旁邊的長凳上,笑的十分乖巧,眼睛亮亮的,在昏暗的環(huán)境里,像是兩顆星星,其他“人”也看著喜歡的緊,這是他們在這看過最亮的東西了。

  片刻,店家端出來兩碗面,是細(xì)細(xì)的拉面,湯微微發(fā)亮,認(rèn)真的看,能辨認(rèn)出面湯上還漂了些許蔥末,一份再樸素不過的面,卻顛覆了兩個異界人心中鬼的形象。

  “謝謝店家”兩人便埋頭吃了起來,周圍圍了一堆人,目光里都是好奇,阿寧他們的到來,也顛覆了這里的人對“鬼”的認(rèn)識。

  喝完最后一口湯,莫須有開口了,“實在抱歉,我們主…兄妹二人沒有‘人間’的銀子,這頓面,我們可否日后再還?”

  “不用不用,就當(dāng)我積積陰德,日后死了下到下面也算有兩個認(rèn)識的伴”店家見二人吃完了面,覺得這兩個鬼除了有呼吸和體溫比較熱,其他和“人”也沒什么不同,畢竟也還是個孩子。

  兩人謝過店家,便摸索著,扶著桌子要走,臨走前,店家還塞了一把紙給莫須有,讓他好好照顧妹妹。兩人越走越覺得這和昨夜去的荼鎮(zhèn)格局完全一樣,雖然視力受到了限制,但是看旁人行走、談笑,都和人間的人沒多大區(qū)別,說明只有他們兩人不適應(yīng)而已。

  走到一處巷子口,覺得分外熟悉?!笆亲蛞鼓抢掀牌胚M去的那處巷口”莫須有說道。

  阿寧搖搖頭,拉著莫須有繼續(xù)往前走,她不敢進去,此時她的腦海里還留著昨晚老婆婆的場景。往前走了一個街口,快到街尾的地方,又出現(xiàn)了一個巷子,二人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巷子最里頭是一個矮小的屋子,莫須有把阿寧護在身后,上前敲了敲門。

  好一會兒,才聽到有深淺不一的腳步聲漸漸靠近門邊,里面的門栓像是被拉了幾回才拉開,終于門開了,門開的緩慢,一個瘦小的輪廓出現(xiàn)在門框里,蒼老的聲音問他們是誰。

  “婆婆,我們迷路了,想找個地方借宿一晚,實在太累了,可以行個方便嗎?”阿寧的聲音大的灌滿了整個房子,

  “兩個孩子到處亂跑…咳咳咳——”老婆婆說話也非常費力似的,“家里人不擔(dān)心嗎?”

  “婆婆,我們和家人失散了”這次是莫須有開的口。

  “進來吧,孩子”

  兩個人進了屋子,屋子里和黑夜一般,連物體的輪廓都看不清,但是老婆婆卻準(zhǔn)確無誤的倒了兩杯水給他們,兩個人磕磕碰碰的終于摸到了桌子,又俯下身摸了好一會才摸到椅子,坐下。

  過了一會兒,老婆婆帶著二人進了后院,后院有兩間屋子,剛好有一間空著,便領(lǐng)著二人進去了。

  “不好意思啊,只有一間屋子了,你們看起來是兄妹吧,住一間不要緊吧,咳咳咳——”婆婆說話多說了又咳嗽,聽起來讓阿寧很難受,像極了昨夜那個婆婆。

  兩個人摸著黑進了房,婆婆誤以為兩人是盲童,但又苦于身子行動不便不能攙扶兩個孩子??吹絻扇俗酱策?,便關(guān)了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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