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桃源村的人們晚飯吃得早,覺也睡得早,一般吃過飯沒什么事兒就早早歇著了。
祝安青心里牽掛著白明心這樁子事兒,草草扒了兩口飯,抹了抹嘴,鍋碗也沒收拾,就拎了小半兜兒炒貨找竇氏去了。
竇氏和大壯嬸不一樣,愛挑理兒,得多帶點(diǎn)兒吃的,所以臨走前,祝安青還特意多抓了兩把炒杏仁。
“二嫂!還沒睡呢吧!”祝安青站在院門外,敲著門問道。
“老三家的?”竇氏倒沒睡下,一臉稀奇地打開門將祝安青迎進(jìn)了里屋,床上的被子啥的都鋪開了,像是要睡下的樣子。
“怎么了?有啥事兒啊?”竇氏一屁股倚在床沿上,一條腿半搭著床沿,望向祝安青。
“有點(diǎn)兒事兒,找二嫂打聽打聽,”祝安青坐在床邊上的一個小圓凳上,里外望了望,隨口問了一句,“二哥不在家?”
“不在,今兒他去縣城里給我們家白鷹送春衫去了,再把冬天的厚被子換個薄點(diǎn)的,天暖和了?!备]氏解釋了兩句,提起白鷹的名字就一臉驕傲,“我們白鷹啊,是頂頂聰明的,夫子都直給我們白鷹豎大拇哥!”
“呵呵,那感情好,等白鷹中了科舉,做了官,到時候給你掙個誥命夫人當(dāng)當(dāng)!”
祝安青也跟著夸了兩句,將炒貨兜子放到竇氏跟前,說道“二嫂,這有炒貨,咱姐兒倆邊吃邊嘮著?!?p> “啥事兒啊,瞅你這客氣的!”竇氏一邊剝著炒杏仁的殼兒,一邊好奇地問道。
“也沒別的事兒,咱們都是自家人,我就不藏著掖著了,這不是我們家明風(fēng)也不老小了,我和他爹盤算著給他尋摸個親事呢嘛!”祝安青也不好直接打聽何寡婦,遂扯著白明風(fēng)的親事當(dāng)幌子。
“是呢,我看著明風(fēng)挺大一大小伙子了,那孩子今年多大了?”竇氏一臉恍然,想著白明風(fēng)的樣子,長的挺好的,按說找個媳婦兒不難。
“二十一了!”祝安青笑呵呵地回道。
“呦,那是該著急了,不是我多嘴,這孩子都這么大了,不是親生的領(lǐng)回家他能跟你倆近?你瞅瞅你們還操心他娶媳婦兒的事兒,這往后不孝順了咋整?”
竇氏前傾著身子,像是對暗號一樣,低聲說道。
“這孩子心純善,二嫂你放心吧!這不是二嫂你見多識廣,認(rèn)識的人多,所以這明風(fēng)娶媳婦這事兒,我才來這兒請二嫂費(fèi)費(fèi)心嘛!有那好的,成了之后,我和他爹都得給二嫂送大禮呢!”
祝安青拍著竇氏的手,朝竇氏擠眉道。
正在家里得得瑟瑟的白明風(fēng)完全不知道,他即將迎來到這兒后的第一波村花轟炸。
“都是自家人,什么大禮不大禮的,弟妹放心,這事兒啊我放心上了。”竇氏拍著胸脯大包大攬一點(diǎn)兒沒拒絕的樣子,讓祝安青有一瞬的怔楞。
而后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好像真把自家明風(fēng)的婚姻大事交代出去了,不過再一想,那現(xiàn)代的身體都火化了,注定回不去了,還不如順其自然,萬一竇氏介紹的姑娘里有合眼緣的呢……
“那就先行謝過二嫂了!”祝安青覺得該步入正題了,不然一會還不知自己又胡扯什么了。
“對了,二嫂,我和令安在家里盤算明風(fēng)婚事的時候,令安提了一嘴,聽說二嫂你當(dāng)年進(jìn)門兒的時候和那何寡婦鬧了一場,那是因?yàn)樯栋?,”祝安青小聲問道?p> “你問這個做什么?”竇氏一提起這個就氣,吊著眉斜著眼奇怪地望向祝安青。
“這不是想知道是啥原因嗎?成親這事兒,一輩子就一次,咱們當(dāng)父母的不得想周到一些,能提前避免的就提前避免了,省的到成親那天出岔子?!弊0睬嘁荒樥\懇地說著。
“是得想周到一些,尤其是成親前那姑娘的方方面面都得打聽到了,別跟那何寡婦似的,不過我介紹的,弟妹你放心!”竇氏隨口說著。
“怎么著,那何寡婦莫不是有啥事兒?”
“哼,你不知道,那何寡婦嫁過來之前,和我二哥議過親。何寡婦年輕的時候是十里八村有名的黑美人,我二哥當(dāng)時可是愿意的不行不行的。
誰承想,那何寡婦不檢點(diǎn),和他們下梨村的李三賴在一起摟摟抱抱的,讓我娘撞見了,直把我娘氣的犯了心病,后來親事就不成了。
那李三賴吧,打小兒就在村里偷雞摸狗,橫行霸道,那樁親事不成了之后,李三賴因?yàn)闅⒘藗€人也跑了,那何寡婦就嫁到咱們桃源村了。
我成親那天,何寡婦跟著她男人來了,讓我娘家人看見了,兩家人沒說幾句話就吵起來了,后來就打了一架。
你說那何寡婦得多不要臉!我娘現(xiàn)在身子都不算太好,都是那不要臉的氣的!現(xiàn)在成了寡婦,還連個孩子都沒有,那都是老天給她的報(bào)應(yīng)!呸!”
竇氏一攤手,現(xiàn)在說起何寡婦來還一臉的膈應(yīng)。
“這么說,那何寡婦還真是有一個背著人命官司的青梅竹馬?”祝安青喃喃道。
“啥?”沉浸在憤怒中的竇氏沒聽清,問道。
“沒啥,我說,那何寡婦和李三賴也算是青梅竹馬了,也不知道這兩年那李三賴和何寡婦有聯(lián)系沒,今兒我還隱約瞅著何寡婦和一個陌生男人前后腳上山去了呢……”祝安青像是自言自語道。
倒是竇氏,聽到祝安青的話后,眼睛一亮:
“真的?!去年衙門還懸賞通緝那李三賴呢,聽說他后來又牽涉了幾起人命官司,不過這也算個神通廣大的,衙門里的人愣是抓不住他,沒準(zhǔn)兒今兒你瞅見的那男人就是李三賴呢!”
竇氏越說越激動,眼睛直比那閃爍的油燈還亮。
“我就說就何寡婦那水性楊花的性子,能老老實(shí)實(shí)地守寡?哼,待我揪住她了,讓她浸了豬籠!”
竇氏拉著祝安青的手,激動道:
“弟妹啊,讓你家明風(fēng)明心平日沒事兒多瞅著點(diǎn)兒那何寡婦,要是她真和李三賴相會,咱們就捉奸在床!到時候,衙門的懸賞李三賴的賞金咱們倆家對分!”
這,這情節(jié)進(jìn)展有點(diǎn)快啊,竇氏的腦回路跨度之大,直讓祝安青跟不上步伐,想想自己好像還沒說啥呢,竇氏都把后面怎么捉住李三賴的事兒給安排好了。
這二嫂,是哪路神仙派來的神助攻?又省心又厲害??!
“呃,二嫂,明風(fēng)明心畢竟是孩子呢,年少不知事還魯莽易沖動,別到時候再驚動了那倆人,還是別讓倆孩子去了,再壞了事情?!弊0睬噙七谱?,說道。
“說的是,左右我這一陣子沒什么要緊事兒,我親自盯著去!就是有要緊事兒,我也得往后推,必須得把那何寡婦給她摁下去,給我老娘出口氣!”
竇氏擼著袖子,想起來前一陣子那不要臉的何寡婦和自家男人搶黃精的事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可讓祝安青好一陣安撫。
那猴子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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