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地球上漂浮,一直到漂進銀河成為一顆沒有名字的星星,這百八十年間,會遇見多少人?
想必沒有人能給出標準答案,因為只要我們還有計算的能力,這個答案,就一直在變,就好像一道開放命題的作文,在考試結(jié)束打鈴前的每一秒鐘,它的結(jié)局都有多少的概率會被改寫,而之后的閱卷,也無法讓所有批卷人對這個結(jié)局給出統(tǒng)一意見。
我們的故事就這樣,打著自命題,出生了。
我也沒有想到,畢業(yè)之后第一次五人齊聚一堂,居然還是和小說電影一樣,伴奏是某人的婚禮進行曲。
想當年,盧木辛是我們五個人里生日最小以外,心理年齡最低的一位,沒想到最后是最早有家室的一位。
趙抒哲居然把自己一身棉花糖似的肉練成了腹肌人魚線之類的健身教材原圖,不過和他說話說多了就露怯——死性不改還是這么愛開你玩笑。我真的是看在今天大喜日子不能利用餐桌上的刀叉(資源)舞刀弄槍,換個日子我可就是當年的宋大俠重出江湖懲奸除惡讓趙抒哲乖乖降伏……
不得不承認,我佩服時間的創(chuàng)造力,也佩服它的保質(zhì)期。
鄭辰陽就是那個活在保鮮膜里的家伙。也可能是因為人家本身就發(fā)育得比所有人都快,從小就有老成之風,等真的“老了”,就不覺得與從前有什么不同了。
出門前我還和千尋說,會不會鄭辰陽竄到兩米了,不過我失望了,他一臉嫌棄地俯視我們說,要不你再給我個腦袋進出門的時候夠我撞門框?
我從十二歲開始上寄宿學校,計算精確到每分鐘的話,他們就是和我相處時間最久的人。
上學的時候我們五個人都喜歡巧克力味的甜點,在甜品店點單大家只管找位置,誰去點單都不會錯。后來盧木辛遇到了他的那位“巧克力小姐”,于是巧克力蛋糕愛好者從五個人變成六個,第六位就站在他身邊,手里握著花束,面前是疊得像城堡的巧克力味結(jié)婚蛋糕。
他們特地把最上面那層有糖漬樹莓的部分分給了我們桌。我和千尋都喜歡莓果,味道就像Coco的莓莓果茶,以前他們還吐槽我和千尋不喝奶茶偏愛喝那種酸溜溜的果茶,后來他們幾個男生都胖了才明白我們的良苦用心。
就像這樣,在甜膩的巧克力蛋糕上陪襯的酸莓果,日常生活里的一點小驚喜,也不會把喜劇演成驚悚片。
我們都需要彼此這顆莓果。
或者……換成黑咖啡里那勺砂糖,一顆奶精球。
因為我們都不想,只嘗到獨自出場的一種味道。
那樣每個五分之一,就湊不成五分之五,不等于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