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楚鈺相助,秦葉很輕易的就察覺到了那幾道玉京觀修士的氣息所在。
足足有五道氣息聚集在自己方才和萬利相遇的地方,似乎暫時沒有改變位置。
另外還有一道氣息,自岐山方向往這邊疾馳而來,速度非常之快,如果不出意外,再過一會便要和自己碰上了。
秦葉心有所思,立即變換方向錯開這條路,他的身體非常沉重,需要找個地方療傷。
往西北方向微微移動,奔行了數(shù)里之后,秦葉眉頭一皺,再次改換了方向。
沒多久,他駐足停步,面色有些不好看,飛快的用靈識掃過自己身軀,可是連續(xù)掃過三遍,他都沒發(fā)現(xiàn)身上有什么特殊印記。
既然如此,為何玉京觀這些人能定位到他呢?
他往西北轉(zhuǎn)折,自岐山而來的道氣息也往這邊偏移,他身后還有四道氣息追蹤,屬于程浩的那道已經(jīng)不見。
至于那個自稱為萬象寶闕老板的萬利,秦葉始終沒能察覺到他的氣息,甚至于楚鈺都沒能發(fā)現(xiàn)。
這倒是有些奇怪。
對于萬利所說的話,即便句句都是真的,秦葉也絕不會簽下那份靈契,他絕對不會再讓任何東西束縛自己。
當(dāng)那白袍身影從他靈臺中離去后,秦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元魂變得有些孱弱起來,仿佛受到損傷,又像是天生有缺。
元魂受損的影響也很大,他的靈識大幅度縮水,連身體反應(yīng)都變得遲鈍起來。
體內(nèi)好不容易淬煉出來的真元已經(jīng)所剩無幾,秦葉面無表情,又從儲物袋中摸出一枚丹藥吞服,開始煉化出真元。
他如今已經(jīng)到了岐山西南群嶺,這邊他雖然來得少,但也曾走過,岐山山勢地理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再往前一些就能走到曾經(jīng)采石皇的那處崖壁。
當(dāng)然,如今的他不敢再深入鬼神澗,甚至靠近到三十里時都會心神不寧。
可是,他若不往這邊來,又如何逃脫得了玉京觀修士的追擊呢?
若真上天無門,他便只有冒死深入鬼神澗。
歧路難,難于上青天。
秦葉還沒喘息,身前便又多出了一道人來。
這人不過三十歲年紀(jì),穿著藍(lán)白色的云紋道袍,面如鵝卵,紅如大棗,氣息如緩緩東去的江河,平緩悠長。
秦葉眼眸一緊,立即轉(zhuǎn)身離開,那道人冷聲道:“小道在此已經(jīng)恭候多時?!?p> 沒有閑話好說,那道人兀自揮動拂塵劈向秦葉,有藍(lán)白真元加持,柔軟的拂塵絲卻如鋼筋鐵線般堅(jiān)韌鋒利。
這道人速度極快,在神行術(shù)上的造詣并不比秦葉差,因?yàn)橛兄鵁挌馊龑拥恼嬖危h(yuǎn)非如今真元匱乏的秦葉可比。
“劍主……”
楚鈺的聲音有些冰冷,被她這么一喚,秦葉心底竟然生起波瀾,一種幽冷氣息隱隱纏繞在他身上。
這是他心中的殺意,不屬于那白袍身影,是他自己一路殺伐所凝聚的。
至今日為止,死在他手中修士已經(jīng)有十人之多!
每殺一人,他心中的殺意便增一分,此時的他虛弱無比,迫切的想得到補(bǔ)充,他渴望吞噬真元!
“殺了他,然后吞噬真元!”秦葉雙眸死盯著這道人,心中殺意四起。
如果說過往殺意蒙蔽心靈,是因?yàn)槭艿匠幍挠绊?,那么現(xiàn)在,卻是完全發(fā)自秦葉本心的。
煉氣三層,并非不可敵。
他自藏劍許久,習(xí)得殺生一劍,可逆行伐仙。
此劍出,或劍斷,或人亡。
秦葉不想死,那便只有讓敵人去死。
他心中殺機(jī)盈滿,但并未氣血上腦,相反,越是這種危機(jī)情形下,秦葉便越發(fā)冷靜起來。
內(nèi)息平復(fù),氣血?dú)w竅,輕吐濁氣,閉眼凝神,睜眼聚氣。
殺生成道訣,乃是大羅劍經(jīng),昔日秦葉問過劍靈,此劍經(jīng)是否存在缺漏,他仍然記得楚鈺當(dāng)時所言。
此劍經(jīng)直指大道,若有任何缺陷,又豈能擔(dān)得大羅之名。
修行此訣的修仙者,無論殺神殺魔,皆可吞噬對方的修為為己用,秦葉如今真元枯竭,但若能以殺生一劍將眼前道人斬殺,有那神秘莫測的玄妙清涼之氣支持,他未必會比現(xiàn)在更虛弱。
以殺止殺,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修此功訣者,最喜殺生,最為善戰(zhàn)。
因?yàn)闅⑸葱逕?,斗?zhàn)可破境。
當(dāng)他心中此念升起后,再也難以遏制這個念頭。
秦葉眼中不再有青芒顯露,而是透露著無窮寒意,若是殺機(jī)有形,也不過如此而已。
“朝游衡岳暮蒼梧,袖里青蛇膽氣足,三醉云樓人不識,枕劍憑舟過洞庭?!?p> 就在秦葉殺機(jī)凝聚之際,卻有一道金光自東南方飛來,形如金色閃電,眨眼便飛躍數(shù)座山頭。
那朗朗之聲在山林中來回傳蕩。
秦葉身前的道人以拂塵做殺劍,招法凌厲,處處都是朝著心口咽喉這等要害劈斬。
論劍術(shù),根本入不了秦葉的眼,但架不住他如今狀態(tài)不佳,這才只能連連閃躲。
本來殺意凝聚,他便要做背水一戰(zhàn),要傾盡自己渾身的精氣神來擊殺此道人。
可是眨眼金光已經(jīng)落下,待到那金光飛到身邊十丈時,秦葉這才看清金光之內(nèi)的東西。
那是一把劍。
一把通體暗金色,劍身布滿各種神秘銘文的劍!
這劍自天空俯沖而下,一劍斬在了道人的拂塵上,凌厲劍鋒摧枯拉朽般將拂塵毀去。
那道人舍去拂塵,又自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小銅鈴,一道靈光打出,銅鈴便有幾寸變作四尺高兩尺寬,在道人的操控下鎮(zhèn)壓向那把金色飛劍。
“破!”
又有一清爽之聲傳來,那飛劍再次化作耀眼金芒沖向了宛若金鐘的銅鈴。
鐺!
一聲鐘響在林間響起,秦葉得到喘息機(jī)會,取出丹藥趕緊打坐煉化,因?yàn)橐坏来┲{(lán)色長衫的書生身影自天空落在秦葉身前。
“秦哥……秦葉你怎么樣?”
前來救場的正是數(shù)月前動身南下去往太安城的李悠然。
此時的李悠然,雖然依舊是過去那種書生大半,但額頭卻多出一根素白抹額,抹額捶腰,迎風(fēng)飄搖,時而拂過他背后的劍匣,仿佛在為這把亡劍招魂。
斯人已逝,唯有劍存,李悠然沒能找到袁先生的尸首,卻不能再讓他的劍落在太安。
在李悠然察覺到秦葉身上傷勢后,他轉(zhuǎn)頭對這道人冷聲說道:“玉京李氏之人,果然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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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獸進(jìn)化……二更……?!?yàn)槭詹赝扑]不足,進(jìn)化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