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汪!”
晴朗夜空九天之上,暴戾目母天狗猖狂肆虐,大口吞咬光明月盤,嘴下毫不留情。她厭惡一切清規(guī)戒律,對仙家正道沒有一點(diǎn)好感。
她吃得高興,突然聽到下界,傳來呱噪鑼鼓聲,還有些許螻蟻光芒,膽敢冒犯狗威襄助月仙,立刻記恨起來。她汪嗚一通亂叫,派下無數(shù)狗子狗孫,落到下界雨魔黑云,要把礙事螻蟻全部撕碎。
一片灰蒙蒙丑陋狗云,惡狠狠殺進(jìn)蒼翠森林。殘暴狗吠聲響徹夜空,鬼哭狼嚎毛骨悚然,嚇跑了林中所有云獸。即便是兇虎猛獅,也不敢掠其鋒纓。
“立土墻,削木槍,扎冰錐。孩子們結(jié)陣防御,四象光柱繼續(xù)襄月!”
大長老遠(yuǎn)遠(yuǎn)看到,林中撲來一股沖天煞氣,急忙命令三千泥族少年,扔下鑼鼓,沖上戰(zhàn)爭第一線。這些半大孩子,沒有戰(zhàn)斗經(jīng)驗,今晚匆忙迎戰(zhàn),肯定會有重大傷亡??墒且箍彰髟?,已經(jīng)岌岌可危,如何能見死不救!他眼含熱淚,忍痛下令心在流血,每一個孩子都是自己的心頭肉啊。
小木牧跑得飛快,第一個沖上前線。他與木家少年,橫向排好戰(zhàn)陣,手里長出一根纖細(xì)木槍,要用單薄的身板,勇敢守住第一道營地防線。
土家少年們,手拉手站成一圈,齊聲詠誦“御土咒”,腳下厚重黃土迅速升起來,很快沒過了頭頂。然后橫向蔓延開來,彼此延展聯(lián)結(jié)一起,結(jié)成一堵堅實(shí)的防御矮墻。
木家少年后退一步,削尖手中纖細(xì)木槍,架在防御矮墻上面,如同刺猬鼓起尖刺。水家少年拉開距離,口里念咒雙手引冰,凝成一根根尖錐,提前扎在身前,做好投擲準(zhǔn)備。
“克克矻矻!”
黃泉惡狗最先跑來,惡毒鬼笑鉆出密林,呲牙咧嘴面目猙獰,尖銳犬牙滑落了,一滴滴惡臭毒涎。這些猖狂惡狗,全身皮毛屎黃,只有尾巴尖一點(diǎn)兒白毛。它們看見了,雨魔營地明亮的四象光柱,如同見到肉骨頭一樣,激動豎起白點(diǎn)尾巴,厲聲嚎叫撲了上來。
“殺!”小木牧聲音發(fā)顫,只敢閉上眼睛亂刺。對面瘋狂的黃泉惡狗,綠幽幽狗眼如同荒墳鬼火,令人膽戰(zhàn)心寒不敢直視。
“噗!”
第一排黃泉惡狗,剛跳過防御矮墻,先撞上尖銳木槍,登時刺了個對穿。黑臭狗血四濺噴射,順著纖細(xì)木槍,流到小木牧手上,滑溜溜很難受,腥乎乎很惡心。
可即便被木槍刺穿,這些黃泉惡狗仍然猖狂,張開尖銳狗牙拼命啃咬槍桿,四只猙獰狗爪瘋狂抓撓,向?qū)γ娴馁跎倌陚?,惡毒鬼笑猖狂示威?p> “我不怕,九牧哥在身后。我們都是,月神子民!”
小木牧閉眼亂刺,努力給自己打氣。弱小肩膀要扛起,保衛(wèi)光明的重任,九天月神安危,就落在這一桿,纖細(xì)木槍上了。
“小心腳下!”
后面突然響起了,一陣水家少年驚呼聲。小木牧猛然感覺腿肚子,傳來鉆心般疼痛。一條狡猾黃泉惡狗,趁他閉眼功夫,擠開木槍跳了進(jìn)來,張口咬住他的小腿。
“殺、殺、殺!”水家少年們慌了,倉促間一齊出手,大家手忙腳亂,一起擲來了尖銳冰錐,將狡猾黃泉惡狗,射成了馬蜂窩??墒穷櫞耸Я吮耍@一陣慌亂功夫,更多黃泉惡狗,瞪著綠色鬼眼,順著小木牧防守缺口,蜂擁鉆進(jìn)雨魔營地。
水家少年提前扎好冰錐,是為了給木家少年防線,查漏補(bǔ)缺彌補(bǔ)漏洞。剛才小木牧遇險,孩子們眼里只看見,這一只咬腿惡狗了,漏了后面大隊狗群。
“別管我,快攔上面。這幾條死狗,我來負(fù)責(zé)!”
小木牧急了,掄起啃斷木槍,努力追打漏網(wǎng)黃泉惡狗,內(nèi)心自責(zé)不已。是我的錯,我來彌補(bǔ),無論怎么樣,也不能打斷,長老們襄月光柱。孩子們還沒有長大,力量沒有長足,奮力一棍抽下去,只是把黃泉惡狗,打翻個了跟頭。它“著喲”一聲,兇狠爬起來,狗腿都沒打斷,猖狂毒笑又撲了上來。
“我讓你哭!”小木牧帶了哭腔,迎著幾條惡狗拼命抽打。他恨自己閉眼了,恨自己沒有力氣,恨自己不該懦弱。
“??!”
他眼珠子不會轉(zhuǎn),只能看見身前惡狗,不小心側(cè)后方,有黃泉惡狗鬼魅跳起,一口咬住其左邊肩膀。扯碎了身上粗布衣袍,扯下去一大塊皮肉,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小木牧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重傷,他從來都是,在九牧哥照顧下嬌慣成長。今天第一次獨(dú)立戰(zhàn)斗,對上兇殘惡狗,從肉體到心靈,都受到慘痛教訓(xùn)。但骨子里的血性,也徹底激發(fā)了出來:“你敢咬我,我也咬你!”
他轉(zhuǎn)過來身子,找到咬人惡狗,正在貪婪吸吮美味鮮血,氣得憤恨扔掉破爛木棍,飛身一撲,抓住了白點(diǎn)狗尾巴,然后張開泥嘴,狠狠一口回咬過去,發(fā)誓以牙還牙。
狗撓我一爪,我打狗一拳。狗咬我一口,我咬狗一嘴。敢啃我脖子,我扣你狗眼!
人狗幾番血拼,猖狂惡狗也怕了,瞎了一只狗眼,轉(zhuǎn)身想要逃跑。小木牧怎么肯放,拼命拽住白點(diǎn)狗尾巴,跪在后面又捶又咬,嘴里咬了一口狗毛。突然一根粗硬木槍,從后面兇狠捅來,一槍捅穿了狗心狗肺,將黃泉惡狗活活插死在地上。
“快起來!”原來是長胳膊藤飛,趕過來救援。
“謝謝藤飛,我自己來!”小木牧咬牙站起來,很感激藤飛哥援手。但他一番血斗,迅速成長了,知道自己使命,要自己完成。他撿起斷棍,口里急促祝頌“木靈咒”,迅速生長成了尖銳木槍,握在手里繼續(xù)站上殺狗防線。
三千少年孩子,經(jīng)歷了第一波血戰(zhàn)洗禮,都在迅速成長。木家孩子握緊木槍,勇敢守住土墻,將猖狂黃泉惡狗,全數(shù)擋在營地外面。身后水家少年,整齊擲出一排冰錐,把矮墻外面,密集的黃泉惡狗群,射出一大片丑陋狗尸。
土墻里的土家少年,及時調(diào)整站立姿勢,將前面立得更陡,墻后黃土逐步抬高。木家孩子借助臺階,可以居高臨下,更快捷刺殺惡狗了。三千青春熱血少年,眾志成城齊心防御,終于擋下黃泉惡狗,藤飛可以放心退回去了。
“夏七,小心!”
藤飛剛要走,狹長眼睛眼尖瞥見,南面的厚重土墻,突然崩碎一個巨大缺口。夏七正在南墻下面,手舞足蹈萬般表演,卻始終沒有祭出一點(diǎn)兒火星。
其實(shí)綠眉大長老,早知道火系光柱,指望不上的?!耙粋€火人從天而降,帶領(lǐng)泥人走向興旺?!睘榱诉@一個古老預(yù)言,他甘愿獻(xiàn)出月華仙露,但也知道,仙露既能封禁九陽天火,也徹底禁錮了夏七靈心,即便真是火家人,也用不了火系靈術(shù)。裝模作樣安排夏七,只是為了安定人心,唱一出空城計罷了。
剛才血戰(zhàn)黃泉惡狗,很多孩子被咬傷,他已經(jīng)心疼得老淚縱橫。可是目母天狗猖狂作惡,九天明月岌岌可危,月神子民怎能臨陣逃脫呢!猛然聽到南離方位一陣嘩然,他急忙看去,一頭黑色地獄看門狗,體型健碩如牛,轟然撞破南墻,瘋狂殺進(jìn)營地里面。巨型瘋狗全身漆黑,猙獰狗眼里一片血紅,后背粗硬鬣毛硬如鋼絲,尾巴豎直指向地面。
土墻里的土家少年,被地獄看門狗遠(yuǎn)遠(yuǎn)撞飛了,重重摔到遠(yuǎn)處,大口吐血大聲喊疼。木家少年手里,纖細(xì)木槍崩得粉碎,單薄身板根本扛不住,巨型瘋狗野蠻沖撞,嚇得大喊一聲,轉(zhuǎn)身就逃。水家少年拼命支援,可惜細(xì)脆冰錐根本射不穿,漆黑鋼硬的狗皮,崩碎成了一蓬潔白冰花。
夏七抱頭鼠竄,眼睜睜看著,身后土家孩子蜷曲痛哭,木家少年哀嚎送命。瘋狂地獄看門狗,鄙視看了一眼,自私的白瓷腦袋,轉(zhuǎn)身撲進(jìn)水家少年隊伍里,剎那間撕咬得血肉橫飛。
“這些臭雨魔,活該葬身狗嘴!”白色小泥偶,高興地雙手鼓掌。
“你見死不救,比惡魔都冷血,何必自詡仙派正道?!焙谏∧嗯?,痛哭流涕大聲指責(zé)。
“我不是冷血。祭出黑簫法寶,就會暴露云宗身份,這些雨魔知道了,會像瘋狗一樣,撲上來撕碎了我?!卑咨∧嗯脊虉?zhí)主見,堅決反對夏七出手。
宮叔從“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到“家有一老猶有一賊”,潛意識受到極大壓制。只能旁觀主意識,激烈思想斗爭,白瓷腦袋很有主見,說不救就是不救。
“狗東西,放開孩子!”綠眉大長老心在滴血,一抽一抽的疼,這邊是孩子,頭頂是月亮,兩邊他都不舍得,只好艱難下令:“衛(wèi)隊救人,長老襄月!”
“大地之力!”
圖靈兒身后,黃色大熊影子一閃,已然加持了大地之力,寬厚身軀更加強(qiáng)壯,只是步伐變得緩慢。九牧一條獨(dú)腿,拼命跳在前面,他眼睜睜看見,少年們命喪黃泉,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能一頭撞死,瘋狂地獄看門狗。
可是黑色瘋狗一個躍撲,躲開了他們兩人,又撲倒幾個少年孩子,張開惡臭大嘴,一口咬斷稚嫩咽喉,瘋狂吞噬鮮活生命。
“春雨霏霏”、“荊棘囚籠”!
水家白胖衛(wèi)士水原,急忙祝頌水系輔助靈術(shù),迷住地獄看門狗的視野。九牧沒了雙臂,戰(zhàn)斗力直線下降,這才想到用木靈術(shù)限制。黑色瘋狗腳下,驀然生出粗大荊棘,飛速向上蔓延,把一條狗腿纏住了。圖靈兒終于趕上,舉起兩只厚重熊掌,猛然拍下,將瘋狗一下子拍成三截,報了孩子們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