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繪畫比試是以一句詩為題作畫,然侍衛(wèi)將道具剛擺好,樓中燈火忽閃忽明,一股詭異的妖風旋了進來,一伙黑衣人破窗而入,鋒利的劍光一閃,樓下的人嚇得逃得逃,喊得喊,樓中頓時亂作一團。
李婉和趙蕊嚇得面色蒼白,眼淚已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清苓也受到了驚嚇,然要比另外兩人鎮(zhèn)定許多。
林夭雙手籠袖,看似鎮(zhèn)定自若,實則指間銀針一觸即發(fā)。
“取太子狗命!”領頭的黑衣人劍指樓上的殷澤,慷慨激昂地喊出這句口號,殷灼和殷澈立刻趕到太子身邊,殷華也起身相護。
林夭見那伙黑衣人直接以輕功往樓上沖去,將自己和其他人當作透明的,連推帶拉地將清苓三人弄到酒樓外,旋即扯著嗓子喊起來,“有人行刺太子!快來救駕!有人行刺太子!快來救駕…”
喊了幾嗓子后,林夭偷偷貓到門邊查看酒樓里面的情況,李婉和趙蕊呆呆地站在一塊,仿佛嚇傻了,忽而一人回過神來心系表哥要沖進去,緊接著另一人也回過神來心系睿王要沖進去,皆被清苓厲聲攔下,三名丫鬟也被清苓這一聲厲喝嚇得噤若寒蟬。
眼花繚亂的打斗中,林夭注意到那伙黑衣人的眼睛似乎有點不對勁,不知是燭火忽明忽暗的效果,還是劍光交錯的原因,那些人的眼睛隱隱透著血紅,似乎有幾分走火入魔。
殷灼出劍極快,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其對手,卻也是難纏,這些人出招便不留余地,應是精心訓練的死士。
街上的巡邏士兵很快趕了過來,酒樓陷入一片混戰(zhàn)。
“留活口。”不知誰喊了一句。
然這伙黑衣人視死如歸,被擒后紛紛服毒自盡,無一活口。
林夭見里面的打斗已平息,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清凌三人也跟在她身后進入酒樓。
看見里面橫七豎八躺著尸體,李婉和趙蕊嚇得眼前一黑,同時暈了過去,林夭手疾眼快地接住兩人,兩個腦袋一左一右靠在她肩上,雖然兩人體重都不過百,但加起來也差不多一頭成年豬的重量了,如此重壓下,林夭那小身板也是晃晃悠悠地東倒西歪。
清苓勉強還站得住,但面色蒼白,顯然被這副血腥場面嚇著了。
杏兒會些拳腳功夫,盡管心下害怕,還是勇敢地護在自家主子身前,反觀采露和喜鵲,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自家主子都要暈在地上了也不知道扶一把,同是丫鬟,這職業(yè)素養(yǎng)差得有點大。
“還愣著干什么,你家小姐都暈了,還不快過來?!绷重埠鹊馈?p> 采露和喜鵲雙雙回過神,忙過去將自家小姐扶穩(wěn),林夭如釋重負,先是活動了一下肩膀,又伸展了一下腰身,嘟囔道:“果然有主角的地方就有是非?!?p> “你沒事吧?!币蟪捍掖遗苓^來問候道,林夭擺了擺手,“我沒事?!币暰€看向一旁,“她們比較有事?!?p> 殷澈“呀!”地一聲驚呼,“怎么暈過去了,快來人,將李小姐和趙小姐送回府?!庇謱Σ陕逗拖铲o囑咐道,“路上好生照料,切勿出了什么岔子。”
“六殿下,我家郡主也嚇得不輕?!毙觾侯H有幾分不滿道。
殷澈瞧見清苓那張蒼白的臉,忙又喊道:“來人!”
“屬下在?!?p> “你們幾個,務必將郡主好生送回王府,出了任何差錯,本王唯你們是問?!?p> “是?!?p> 林夭樓上樓下掃視一圈,樓上的人除了死老頭,一個沒少,樓下的人,就剩自個了。
殷澈親自將人送上馬車后回到酒樓,見林夭正蹲身觀察著一具黑衣人的尸體,便也過去一起觀察。
“二嫂,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林夭托腮不語,又伸手捏開尸體的嘴瞧了瞧,另一只手從懷中掏出一根銀針,在齒間試了一下,銀針迅速變黑。
“齒間藏毒?!?p> 身后突然響起的說話聲將兩人同時嚇了一跳,轉(zhuǎn)過身,兩人又被嚇了一跳,樓上的人不知何時都圍了過來。
林夭快速平復了一下心情,鎮(zhèn)定道:“此毒毒性劇烈,應是混合多種烈性毒藥煉制而成。”
殷澤耐人尋味地道:“原來琳姑娘還懂毒?!?p> 林夭應道:“小女子平時閑來無事,喜歡看些雜書,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洗衣做飯,琴棋書畫,什么都懂一點,只是學藝不精,勉強上得了臺面罷了。”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整齊急促的腳步聲,聲音沉穩(wěn)有力,一聽便知是訓練有素。
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將軍率領禁軍趕來,林夭看了一眼門外,大約有幾百人。
“屬下等救駕來遲,還請四位殿下恕罪。”
殷澤抬手道:“風將軍請起,本宮和三位皇弟無礙?!?p> 風啟起身后,抱拳道:“太子殿下,皇上還在宮里等著,請四位殿下即刻隨屬下入宮?!庇謱ζ渌说?,“宰輔大人和在場的其他人都要進宮回話?!?p> 最后一輛馬車里,林夭捧著一張小圓臉思考著應對之策,銀面公子和斗篷姑娘坐在她對面,金面公子坐在正前方的長凳上。
金色面具后的那雙眼睛瞥了一眼林夭,又是一聲怪里怪氣的哼笑,帶著明顯的嘲諷和不屑。
“蓄意謀害太子,株連九族,丑八怪,你就等著人頭落地吧?!?p> 林夭斜覷他一眼,“呀!”地一聲驚訝道:“原來你也在啊,我還以為公子被自己丑絕人寰的相貌嚇得一口氣沒喘上來被人抬去醫(yī)館了?!?p> 斗篷姑娘被林夭的話逗笑了,然很快便克制住了自己。
金面公子氣得聲音都提高了八度,“嘴巴這么毒,活該沒人要,一輩子都嫁不出去?!?p> 林夭毫不示弱地回敬道:“氣量這么小,活該打光棍,一輩子娶不到媳婦,干脆做太監(jiān)好了,免得禍害好人家的姑娘?!?p> 金面公子氣得攥緊拳頭,貌似要動手打人,林夭忙抬手抱住腦袋,“君子動口不動手,打人不打臉,打臉傷自尊?!?p> 聽著這前言不搭后語的逗趣之語,金面公子心里的怒火熄了幾分,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道:“你一個丑八怪,還沒資格讓本公子親自動手?!?p> 林夭留意到他中間稍停頓了一下,應該不是想說本公子,放下手的空當,她偷偷觀察了一下對面的銀面公子,從上車開始,他就一直在閉目養(yǎng)神,給人感覺別樣恬淡,不自覺生出親切之感,但凡這樣的人,大多品性溫和,才智無雙,用溫潤如玉四字來形容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