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撇了她一眼。
用摸過小賴狗毛的手朝著四裊的屁股就是卯足了勁兒的一巴掌:“是不是這幾天對你太好了,看來是時候得讓你早嫁人了!”
“太太……真的是小姐啊,她還沒走……”
太太怎么就是不相信她說的話呢!
那可是近在咫尺的尸……
四裊還沒想完,手里的狗糧‘桄榔’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顫顫巍巍的抬起兩條胳膊:“太太,你快看!小姐啊,是小姐她走過來了……啊……”
她說話的語氣里,全是扭扭歪歪的顫音。
要暈過去了??!
白母敷衍性的看了一下大門口,扭頭回來自信的對四裊說:“那不是還有影子,不是死人。”
等等!
那人不是她的女兒嗎……
白母將手里的狗糧往天上一拋。
要死啦!要死啦!
腳跳手蹦的扯開了嗓子朝著四裊大吼:“啊啊啊啊……!鬼??!詐尸了!救命啊……!”
“救命啊……!見小姐了!啊啊啊……!”
嗷……
白母一邊蹦一邊喊:“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我女兒死的是冤了些,但是這么多年也都過去了,您就讓她安心的上路吧……”
她雙手合十,向四面八方的各路神仙鞠躬來安慰自己加速跳動的心臟。
雖然她不燒香拜佛,但是這種在電視上才有的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也能嚇死個大半截呀!
白母在念叨的時候只聽得耳邊依舊還是那陣顫顫抖抖的聒噪。
揮起手就拍了一下還在繼續(xù)揮舞著雙手雙腳亂跳舞的四裊的腦殼。
再跳!再跳地都碎了!
“別跳了!快跟我一起向太上老君……不對!是閻王爺,求他讓小純安心的上路啊?!?p> 蒼天啊,大地啊,天使大姐,地獄閻王啊……這是出來捉弄人了嗎?
您們就讓小純安安穩(wěn)穩(wěn)的走吧!
四裊連連點頭,回應道:“對對對,閻王爺啊……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讓我們家小姐一路上平平安安,不要遇見壞人啊……不要再讓我們家太太擔心了?!?p> 忽然間。
一只手落在了不停念叨、渾身發(fā)顫的白母身上。
“媽,你在做什么?。俊?p> 跳恰恰舞嗎……
這么高興。
“啊啊啊……我為了小純吃不好睡不好,閻王爺啊您就把她收回去吧!我保證以后再也不叫她尾巴了!”
誒!
咋又扯上閻王了?
她不就是回個家而已。
冷靜,沉聲道,“蘇明婉女士,閻王爺您不可能有幸見到?!?p> 除非真見了鬼,要不然就是做了什么青天大太陽夢才會如此幸運。
白母感覺那只手在自己肩膀上又拍打了兩下,嚇的臉都漲的泛青,頭發(fā)絲都跟著抖動。
這都叫什么事兒??!
她緊閉著眼睛,眉頭緊鎖著,用一納秒的時間把那只手拍掉,又張牙舞爪亂蹦瞎叫起來。
她恨不得那一納秒的時間可以藏起來,嚴嚴實實的!
“媽!四裊!你們再繼續(xù)這樣我可就真走了!”
雖然她感覺這兩個人的反應有些荒唐,但更多的是氣憤。
她回個家,咋就跟見了鬼是的。
真讓人費解!
白母一聽這話,不給白雨純留一絲喘氣的機會,趕忙兒接話:“你快走吧啊……可別再讓我們看到你了!”
聽到白母這樣說,白雨純整個人一愣。
即使知道原因,心里的那份期待也不知道為什么全部落空了。
那么害怕她嗎?
她剛往后退了一步,腳邊一團毛茸茸的小東西掃過了她的小腿。
低頭一看。
誒。
原來是那只成年的折耳薩摩耶。
只見那只薩摩耶高傲的搖晃著屁股上的尾巴,向眼前的別墅走去。
“媽,這只狗叫什么?”她望著那抹白影,不經(jīng)意的問道。
又聽到白雨純的聲音,白母著急忙慌的抱起身邊不敢睜眼、緊咬下唇的四裊。
再一次扯著喉嚨大叫,“啊啊啊……它叫小賴,叫小賴……!你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全都說出來!全都說出來啊……不要再繼續(xù)這樣嚇唬媽了!成不?”
她心臟受不了??!大腦要血栓?。?p> “媽歲數(shù)大了,經(jīng)不起嚇了……”
白母真的是嚇的不輕,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涌,就像是山間止不住的泉水一樣。
“媽,那我這次真走了啊,你們記得想我?!?p> 即使不舍……
她心里泛起了酸,就連一只狗的名字都是根據(jù)她的性格起的……親媽啊。
白母被四裊攬著,兩只手不停地往身后扒拉著:“你趕緊走!趕緊走!我們肯定不會想你的……!你快走啊……”
她嘴上說讓她走的話,可心里還是想啊,畢竟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哩!
良久之后。
白母和四裊還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誰也不敢做第一個推開彼此的人。
“四裊,你看看小純走了沒,”白母開口。
“太太,您為什么不看啊,”四裊也不敢睜眼,壯著膽子又說道:“那是您的小姐,您先看……您先看……”
“不行啊,我腿軟。”
“太太,我的腿也軟……”
又過了幾分鐘,兩個人的額角都逼出了汗珠。
白母又開口:“我拉著你的手,然后我們一起看,成不?”
四裊連考慮都沒有考慮,一口答應。
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好很多!
“大門在哪?四裊,你是不是轉(zhuǎn)錯位置了?”
白母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心里總是覺得怪怪的。
四裊相信自己的能力,堅定地回答:“沒有轉(zhuǎn)錯,我肯定面朝大門?!?p> 而且……
烈陽高照!
白母也異常自信的站穩(wěn)腳跟,深吸了一口烈陽當空照的新鮮空氣:“那我數(shù)一二三,我們兩個一起睜眼?!?p> “一……二……三……!”
兩人同時睜開眼睛。
哈?
白母看著眼前晃眼的風景,整個人的神情愣了一下。
真漂亮??!
之前都沒注意到別墅后面的野薔薇還可以這樣嬌艷。
沒想到今天一看,果然要比那些生長在溫室里的玫瑰要好看上許多。
或許可以多移植點,也不錯。
“太太……”四裊牽著白母的手不自覺的緊了起來,“小姐……她!她還沒走……”
她還站在那里?。?p> 和另一個人……
白母感受到來自身旁的人整個兒都在顫抖的身子。
嘿!
原來是她沒有轉(zhuǎn)對方向啊。
突然,她反應過來。
小純沒走??!
瞬間,白母的眼珠子瞪的滴流圓、嘴巴長的大大的,“啊啊啊……!怎么還沒走!”
兩個人又原地開始亂跳跶。
不遠處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四裊,大中午的你跟我媽瞎叫喚什么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真是令人頭疼的主仆倆。
白思瑋扶扶發(fā)漲的額頭。
白母背著身子,估摸了一下白雨純的位置,往后伸著胳膊,指著,“小純回來了!”
四裊也背著身子,學著白母的樣子,“小姐她回來了!”
她回來了??!
她的鬼魂回來了啊……!
“我知道,我就跟小純聊兩句天而已,你們怎么跟見了鬼似的。”
白母一聽,神經(jīng)立刻蹭的一下,像拉緊的弦,“啊啊啊……!見鬼了??!小瑋你趕快離她遠點??!”
要不然……
要不然被帶走了可就糟了!
“哥,咱媽這幾年是不是這兒出問題了?”白雨純看著她哥小聲的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門,一臉的困惑。
要不然怎么會見了自己的女兒嚇的慌里慌張的。
白思瑋偷著笑了笑,接著便皺起了眉頭。
這哪里是不想見女兒啊,明明是太想見了。
畢竟,每天念叨小妹回家的總是母親啊。
看到白思瑋不出聲的樣兒,她這就更納悶了。
一臉不相信的又說道,“我剛進大門口咱媽和那個好像叫四裊就這樣了,不會是真的吧?”
那豈不是……天妒英才了?
妒了一個戲精的才!
白思瑋實在是憋不住了,朝著兩個瞎蹦跶的人大聲喊著,“媽,小純還是熱的,你們趕緊過來摸摸看,”
他牽向她細小的手,會心一笑,看著她漫不經(jīng)心的說:“我已經(jīng)把小純捉住了,她不會傷害到你們?!?p>